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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邪来我中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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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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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庆——宝里宝气绕

    每天睡到自然醒,袁澈这回舒坦了。

    当其他同学放暑假回老家,袁澈反倒住到学校里来了,因为自己根本不想回郡兴市,只愿一个人读书或旅行。

    佟苇欣归家心切的时候,袁澈想着的是,能否在某个千里之外,找到一方独特绣样,搭配新设计的袍子。

    家的概念是什么?有人盼归,有人盼飞。

    416宿舍既清静又方便,袁澈自在地打发时间,设计或修改一下服装图样,再下一两盘络围棋,倍儿舒服。

    袁澈不愿与同学多交流是有原因的。

    自读初二起,爸爸袁质谦就开始长住国外了,现在d国福克市经营一家面向新兴市场的广告公司。

    袁澈其实知道父母一直在闹别扭。袁澈也懂了,分居得越久,感情就越淡。

    妈妈艾知悦是郡兴市一名从事技术管理的高级干部,带着袁澈住在郡兴市金业区朝华路16号的一栋豪华别墅。平素生活特别是物质条件,艾知悦对袁澈百依百顺,宠爱至极。

    但袁澈上大学前后,与艾知悦交流越来越少。一个巴掌拍不响,艾知悦也觉得袁澈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袁澈压根不喜欢广告学专业,最钟情的是服装设计,但艾知悦执意安排学了广告学,袁澈事后得知便大闹了一场。

    倒是袁质谦对袁澈专业选择的态度宽容些,想由着兴趣就好,结果受到了艾知悦的猛烈抨击。“你要远走高飞,我不管,但你要把家业揽下来,莫想着调皮。”

    袁澈则反嘴:“对我学什么,你可以强按牛头。那对我干什么,你就别过问。”

    于是几年下来,袁澈的心思全在爱好,没把专业当回事。

    所谓本专业,对袁澈而言,从来就没在意过。

    对赫登来说,本专业就是华山一条路,关乎命运。

    赫登爱好音乐,喜欢弹吉他,但爱好必须给专业让路,只有凭着专业上的突破才能安身立命。

    一想起伍军谊“就你这个穷酸样会有哪个姑娘跟你”这句话,赫登就清楚当下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赫登还曾臆想,佟苇欣和自己都是农村出身,共同语言会更多,比起城里长大的伍军谊要相处得自在。

    可毕业那一段,赫登历经多次的面试受挫,找工作期间的地下室租房,尤其是与伍军谊打架被讽之后,就不再有类似想法了。

    横在赫登眼前的,不光是丰满理想与骨感现实的夹迫,还有更具体的捉襟见肘。在赫登看来,这些横亘眼前的沟壑,既挡住自己,也挡住通往佟苇欣的路。

    选来选去,赫登还是租下了昌定市德胜区伏希街巷子的住处。

    别的顾不了,先图着便宜就行。

    说是个住处,也就是睡觉的铺。地下室一层的头间房,三个人合租,每人每月摊四百。

    赫登现在的身份是昌定“嫁吾婚庆”公司的一名现场策划助理,月薪两千,试用期两个月。

    自己初始是不情愿进“嫁吾婚庆”公司的。胖胖的女经理加上员工统共6个人,刚好一台面包车坐满,但车上经常要装货,赫登坐不下就只能搭公交车赶场子。

    胖经理面试赫登时,还没怎么相中赫登的所谓专业,倒是看中了赫登带的那把吉他。“这吉他背板上签名‘梁正秋’,是谁?”

    “是央华电影学院的教授,我曾经想考他的研究生。”赫登上次受了伍军谊的奚落,打消了边深造边等佟苇欣的念头,转而尽快工作赚钱。赫登摸着这把吉他,有些感伤。“这上面的签名还与一句话有关,叫做——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她爱我我不爱她我爱你!你听是不是有点绕口,宝里宝气绕?”

    胖经理完全没听懂,反而爽朗地笑答:“管他爱谁谁,老娘只爱钱。”

    “你钻到溜圆的钱眼里去了,难怪这么不瘦。”

    “老娘当年也瘦过,还曾号称酒吧驻唱歌手。”

    两人聊了一些日常,倒也投缘。

    胖经理最后拿话点醒赫登:“你身上没钱,如果你看不中我的公司,就干脆把吉他买给我算了,换点钱再顶段时间找工作。”

    赫登一跺脚。“吉他不卖,这工作我干。”

    说干就干,赫登忙碌了起来。

    每天上午,赫登在各个婚礼现场,客人没进场之前,布背景,贴彩条,调灯光,试音响。干活时,赫登连手机都不用,胸前挂着个对讲机就够了,上楼下楼,装车卸货,如同织布机的梭子。

    体力活之外,赫登相对喜欢的就是写婚礼主持词了。

    胖经理有时调侃:“你这么大高个,力气活是公司第一需要,但还要加点脑力活,不然内分泌失调。”

    赫登并不恼,不仅完成了月内绩效,还附带把自己写的主持词卖给别人。譬如本公司内有个同事业余时间揽私活,承接的大都是规模较的婚礼,自己不太会写,就套用赫登的版本。主持词也卖给外面的同行,有一个是婚礼主持人买来自己讲,还有几个写手是买来交给老板以完成任务。

    赫登有时从新郞、新娘的名字切入主持词,一番锦上添花,落得大家欢喜,偶尔还得个红包,总算有一点点成就感。

    生活终归落满灰色,一想起晚上住的地方,赫登总担心熬不过。

    房东张大爷看着赫登每天早出晚归,没觉出什么特别的,但这伙子每次进东厢边的公用厕所时都带着书,多留意了几分。

    有一次,急匆匆的赫登解手后才记起手纸,兀自大喊:“张大爷能听见吗?麻烦您送点纸来。”

    喊了好一阵,才引得张大爷探头打望,再凝神去听,终于听真切了怎么回事。

    待送了纸,随后赫登进到院子天井处的水龙头来洗手,张大爷笑着问道:“你子扯起嗓子喊那么久,硬要我送纸来,你手里的书不是纸?”

    “撕书当纸,此言差矣。”

    “怎么差矣,人要是急起来,尿都可以喝,书还不是纸?”张大爷打趣起来,“你这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的,还敢叫老头子跑腿。”

    “财主老爷,这是的专业书,宁愿不擦也不能撕。您今天送纸给我,我以后送钱给您,请等着发财那一天。”赫登把看过的那页折个角,将书合上并夹在腋下,笑对着张大爷作揖致谢。

    是得谢过张大爷,这个月房租只怕要缓几天了,赫登心想。

    可能是垫被太薄又湿,赫登得了重感冒,在社区诊所打了三天点滴,超了开支。

    提到开支,赫登近来手头更紧了,因为还置办了一件贵衣服。

    上次在一个婚礼上认识一位化妆师,负责现场补妆的,工作不到三个时,便得了五百元的报酬。

    赫登于是花了三千元培训费,上了一个短期的化妆班。

    化妆班学员大都打扮精致,为顾形象,赫登修了边幅,再特意买了一件米黄条纹立领衬衣,也算是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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