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和陈絮相背而立。
此时八方轰鸣，不断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什么？”沈约声音颤抖着问。
“我也不清楚。”陈絮沉声道，“但据我判断应该是精神所化的实体，每一个都不算很强，但数量很多。”
“精神所化的实体？”沈约脑海中好似划过一道闪电，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没错。”陈絮答道，“这里的阵法应该是多人布置的，一个掌握精神法则，另一个恐怕是领悟到了上位元素‘空间’。”
但还不等沈约多想，已是千军万马冲来。
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八扇门里挤进来，他们都是半透明状的，但相貌各不相同，其中有男有女，沈约还从一扇门里看见了像是霍先生的鬼影。
“感觉像是整栋楼的人都挤在了这里，要是夹饼的话馅倒是很足。”沈约吐槽着，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沈约的背后立刻传来了陈絮的声音，“你觉得自己是馅还是饼？”
沈约立刻不说话了，因为怎么看自己都是那可怜的馅，而周围涌来的鬼影才是饼啊。
此时陈絮又说话了。
“拿着这个。”陈絮从背包里取出一截钢管。
沈约接过了钢管，但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见鬼，窥道者都这么恐怖的么？随身带钢管啊。
可陈絮并没有理会沈约的表情，她自顾自的说道，“这次真是失算了啊，应该带点手雷什么的，要是有火药的话说不定可以炸穿墙壁。”
槽点太多，沈约不知该如何吐槽，
如果沈约心中有一个恐怖等级的话，那么自己身后的那位妥妥和眼前鬼影一个级别。
哪个正常人会想着随身带手雷啊！
但沈约的思绪很快被拉了回来，因为已经有一道鬼影冲到了他的面前。
沈约本能的向前挥出一棍，狠狠地击中了眼前的鬼影。
棍子砸中鬼影后一个停顿，竟从中穿了过去，眼前的鬼影便消失了。
沈约感觉那一瞬间的手感很奇怪，鬼影存在又不存在，像是击中了水流。
但好在这些东西看似是可以解决的。
想到这，沈约心中的惊慌便去了大半。
沈约心中略略思索，便伸出钢管不断挥舞，一时间竟没有鬼影可以近身。
其实沈约从来没有打过架，一是他向来属于游离人物，大家都懒得理他，二来沈约这个人说好听可以叫做淡薄，他觉得打架根本毫无意义，因此就算是有人故意找麻烦他也不搭理人家。
当然也有很多人会说沈约怕事便是。
这两种结果结合在一起，便导致了一个现象——他十八年都没和别人动手的经验。
但沈约此刻却一点都不像从来没动过手的人。
他双眼始终睁着，冷静的判断每一道鬼影的动作，每一次挥舞钢管都至少有一道鬼影消失。
或许是经过昨晚所谓的觉醒，沈约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简直不要太好，他从来没有感觉身体如此轻灵。
此刻钢管在沈约的手中，好像如臂使指。
陈絮自然也看到了身后的状况。
看来比我想的要好些。
陈絮松了一口气，暗暗点了点头。
随后她的双手浮现墨绿色的光芒，很快掌心中的绿光便延伸成了一条长长的藤鞭。
陈絮握紧藤鞭，用力的向前挥舞，鞭子划过一条浑圆的曲线，带着锐利的破空声。
被鞭子划到的鬼影全都成了空气，那一瞬陈絮身前的一小片空间竟空旷了起来。
但很快又有鬼影填补了那份空缺。
诸多鬼影一拥而上，瞬间将陈絮眼前填面。
于是她只得再挥去一鞭。
立刻又是刹那的清闲。
趁着这个机会，陈絮望向通道深处，那里鬼影重重，透过半透明的鬼影看去，仿佛没有尽头。
她其实一直有一个主意，但危险程度颇高，可现在看上去已经别无选择，再拖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而此时陈絮背后的沈约也在奋勇杀敌，不断的挥舞着钢管。
“喂，我有个计划。”陈絮沉声道。
“啊？”沈约应了陈絮一声，手里的动作顿时慢了半拍，同时眼前的鬼影猛扑而来，一下子他就有些手忙脚乱。
“我们也许有机会出去。”陈絮说着。
听到这句话，沈约却沉默了。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送一个人出去，然后等待救援，但等着的那个人却未必有机会活命……
沈约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陈絮等了片刻后不见回声，顿时明白了沈约的想法。
“不是让你送我出去。”陈絮解释道。
“哦哦，”沈约尴尬的笑了笑，连忙道，“你讲。”
“你说那些鬼影是从那来的？”陈絮突然问道。
“自然是从门里走出来的啊……”说道一半沈约便想出问题所在了，这个通道是个死结，那么鬼影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想怎么办？”沈约的手臂还是不停挥舞着，他可不敢将手中的钢管停下，无数的鬼影虎视眈眈。
“当然是进去看看了。”陈絮冷声道。
沈约顿时明白陈絮要干什么了。
她是要杀进去！
真是疯了！
这是沈约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现在无数鬼影涌来，他们二人只能堪堪防守，甚至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更何况杀入通道中？
要知道通道狭窄，应变能力自然要比这里低上不少，进入其中局势会变得更为艰险。
“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难道这个选择还不好做吗？”陈絮冷冷的道，“或者你打算牺牲自己让我出去？”
“我们可以等他。”沈约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等别人来救你？醒醒吧。”陈絮的声音突然由高至低，“一切只能……靠自己。”
沈约没有说话，他知道一个人的观念是很难被三言两语改变的，再说陈絮的想法也不能算错，只不过风险高的离谱，且结果是个未知数……
但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当然对于陈絮来说，这倒不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陈絮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将刀架在沈约的脖子上，强迫其放自己离开。
只是她没有这么做罢了。
沈约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陈絮的想法。
“好吧。”沈约轻声道。
陈絮手中长鞭一扬，趁着鬼影消散的瞬间，从背包里取出五道符纸。
她手一抖，便有一道符纸飞向一处通道。
那符纸好似箭矢一般，迅猛无比，碰到鬼影便从中穿过，而鬼影也就此消失。
陈絮连发五道符纸，分别飞向一处通道。
那些符纸狠狠地插入通道的墙上或地面上，然后便是绿光乍现，一根根枝丫竟缓缓抽出，不一会就将洞口堵得死了。
五条通道封闭，两人压力一下子变小了许多。
陈絮和沈约很快将眼前的鬼影清完，虽然还是会有鬼影涌来，但被二人将数量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
总之在五条通道被堵死的情况下，鬼影暂时已经成不了威胁。
陈絮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在这个阵法下她的消耗十分恐怖，实力恐怕已经不足两成。
“你没事吧。”看着陈絮面色苍白，沈约关切的问道。
“没事。”陈絮摆了摆手，“快走，那几道符撑不了多久。”
说着陈絮便杀向了一条通道，沈约拎起马灯紧随其后，为其处理身后的鬼影。
陈絮和沈约很快便来到了狭窄的通道中，在通道陈絮手上的长鞭实在难以施展，于是她弃其不用，改用双手。
陈絮的拳脚功夫竟也十分出色，虽然以沈约的见识还看不出路数，但感觉看起来比跆拳道馆里那些教练要厉害的多。
肘击有力，侧踢迅敏，动作美观而实用。
沈约缓缓地后退，手中钢管清理掉了追上来的鬼影，而前方陈絮也杀出了一条血路。
两人就这样一寸一寸的向前挪，但黑暗无边无际，前路遥遥无期。
渐渐地沈约感觉手臂已经快要抬不起来，挥舞钢管的力道软绵绵的，似乎那双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一会就已经有几道鬼影成功扑到了沈约的身上，其中一个还给了他一拳，拳头打中了肩膀，被击中的位置此时一阵酸痛。
而前边的陈絮也不停的喘着粗气，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
“快了，就快要到了，一定要……坚持住。”陈絮喘着气道。
“嗯。”沈约却只能应这么一声了，因为他实在没有多余力气去说其他话了。
周围弥漫着无尽的黑暗，只有手中的马灯是唯一的光源。
鬼影仿佛真的是无源之水一般，不断的涌出，且看不到来处。
沈约还在不停的向后退着，但他突然撞到了陈絮，他们两一下子靠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沈约可以感觉到陈絮后背湿漉漉的，心跳很剧烈，气息也不稳。
“怎么了。”沈约问道。
“你快看。”陈絮沉声说道。
沈约扭头看去，发现墙壁上有一道鬼影，却只有一半身子伸到了外面，还有另一半在墙内。
此时那鬼影正扭动着身体想要出来。
陈絮一拳打向鬼影，她的拳头从其身体穿过，拳头发出一阵闷响，砸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的半只鬼影消散，但陈絮的手却停留在鬼影消失的位置。
陈絮却沉默了。
沈约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
沈约向前望去，可以看见不远处墙壁上，一片鬼影正挪动而出。
“现在怎么办？”沈约低声问。
“我呆在这里的时间比你久，”陈絮没有转过头，她背对着沈约，“我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上一轮鬼影的出现持续大约了十分钟。”
沈约静静地听着。
“现在距离开始只过去了五分钟……”陈絮轻声道。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也确实不必再说了。
他们都被困在了通道中，想在这里再撑五分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时的情况简直不能再糟糕。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就是陈絮的错误，毕竟这是放手一搏，要是再在房间了呆下去，说不定连杀到这里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约高举马灯，向着陈絮那边远眺，他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鬼影正在涌来。
沈约明白，符纸的作用已经失效了，那些被堵在通道内的鬼影都在此刻一涌而来。
就算他们在房间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么多的鬼影，更何况他们在狭窄的通道中。
“会有办法的。”
沈约向前踏出了一小步，说出了他自己都不确信的鼓舞。
陈絮漂亮的睫毛颤了颤，但还是没有出声。
沈约也没有再看陈絮，他转过身，面对着浩浩荡荡的鬼影，将钢管竖在身前，腰挺得笔直。
像是rb战国时的武士。
※※※
方夜和女孩一起看着镜像中的画面，谁也没有开口，人与人在这片空间中相互沉默着。
此时女孩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她依旧低着头，身体仿佛与背景合成一体，安静的像是一幅油画。
许久方夜打破沉默。
“他们看上去可是相当糟糕啊。”方夜轻叹着说道。
女孩也在看着眼前光影形成的屏幕，她看见屏幕中的两个人都已陷入绝境，鬼影从通道两边涌来，两人可谓是腹背受敌。
“其实那些影子并不致命，它们在威胁到阵中之人生命时便会消失。所以那些东西反而帮他们在阵法中存活更久。”女孩轻声的道。
“哦？”方夜问。
“在阵法吸取‘存在’的情况下，要是没有那些幻影，他们存活的时间便会少很多。”女孩说。
“存在？”方夜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存在。”女孩轻声说道。
“存在？”方夜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两声。
他之前以为阵法掠夺的不过是‘生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方夜缓缓揉了揉太阳穴，女孩刚才的话像是碰到了他记忆中的哪一根弦，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回想起来。
“什么是存在？”方夜问。
“谁知道呢？或许每一个人的定义都不相同吧。”女孩说。
虽然方夜想要的回答并非这样的哲学问题，但他还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我一直在想……，”女孩轻声的说，“想我们是不是存在着，又或者说我们要怎去定义存在。”
“我一直想了很久，想到最后甚至睡不着觉。”女孩轻声说。
方夜没有说话，他的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都不去思考固然是件坏事，但思考的太多却也不见得好。
一个孩子去思考什么是存在，这自然引人奇怪，好些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免嘲弄两声。
嘲讽也无怪，毕竟……童年的趣事那么多，又为什么要去想那样的问题呢？还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在等着去做，吃零食、和小伙伴们闹、缠着父母要东西……
看吧，有趣的事那么多，有为什么要去想这些呢？
方夜看着女孩，女孩将头垂地低低的，他突然觉得很悲伤。
大概只有没有零食，没有伙伴，没有父母可以陪着的孩子，才会想这样的问题吧。
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越想越害怕，最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方夜仿佛看见那个在深夜里，因恐惧缩在一起的小姑娘。
“你得到答案了么？”方夜轻声问。
女孩并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讲自己的话。
“我们观察到世界，是因为我们的五个感官。”女孩道，“倘若我们目不见像、耳不听声、鼻不闻气、舌不辨味，肤不触物。那么，在我们感觉不到世界时，世界对于我们是否存在？”
“既不能说存在也不能说不存在，不过我更倾向于不存在。”方夜思索后道，“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这个世界存不存在都已与个人无关。”
“那好，你是说，就算这个世界存在，但倘若我们无法感知，他便不存在。对么？”女孩道。
“嗯。”方夜点了点头。
“那么将我们与世界的位置颠倒……”女孩一字一句的道，“就算一个人真的存在，但他的存在不被世界认为存在，那么他就不存在。”
“你说的对。”方夜长吁一口气，他已经明白女孩要表达的意思了。
“存在、不在于自己，而在于他人。我们并不能自以为存在，我们的存在是被除了我们以外事物而决定。”女孩轻叹道，“真是可怕的事情啊。”
“世人皆以为自由，却都为他人而活。”女孩低声道，“这不是很悲哀么？”
方夜发出了沉沉的叹息。
方夜看着她，女孩眉眼低垂，悲伤像是能溢出来。
这世间就是这样。
活着便不能多想，想了便不能好好的活。
“如果不是被规则所拒绝，”方夜缓缓地说，“你绝对是这个时代领悟规则最深刻的那一批人。我甚至不知道哪种元素有资格被你领悟。”
“没有如果。”女孩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神色还是冷冷的。
“唉。”方夜突然无奈的笑了笑，“你就不能多笑笑么，难道笑容也是带着原罪的么？
“皱纹长在笑容待过的地方，那便是对笑容的惩戒。”女孩认真的说道，“笑容生来便是带着原罪的。”
“好吧好吧。”方夜摊了摊手，扭头看了看女孩身前的镜像，“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好主意，说不定你能笑的起来。”
女孩静静地听着。
“你之前说过‘人人平等，却生而贵贱’对吧。”方夜说。
“没错。”女孩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人生向来是一场接力赛，每个孩子都是接棒奔跑的人。”
“家庭便是每一个的起点，经济宽裕的父母一般更智慧、宽容，那么日后他的孩子也大多勇敢、大度；而在贫困线挣扎的父母相对愚昧、自私，那么他的孩子日后也很可能卑鄙、贪婪。”
“有的人的起点，便是另一些人想也不敢想的高度。就算你奔跑的再快又能如何呢？你身上永远带着原生家庭留下的烙印，想改便只能向死而生。”女孩低着头。
“贫穷是原罪。每个孩子都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是平等；他们接受着不同的教育，被命运选择不同的人生，这是不公。可是那些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们甚至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女孩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风划落的秋叶。
方夜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指了指镜像中的两人道，“你觉得他们两个孰贵孰贱？”
“这还用选择么？”女孩看着图像中的陈絮道，“她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却已经到绝象境了，这样的人应该可以被称为天才吧。”
“至于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虽说表现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但也就是略胜平常人的水平。”女孩说。
“好眼力，这也是你那个前辈教的么？”方夜笑着问。
女孩没有说话。
“其实说绝象也不太准确，那个姑娘应该已经a级了，用不了几年就能达到忘形。”方夜摊了摊手，“至于我那个小伙伴……他昨天还是个普通人。”
“那么孰贵孰贱，不是很明显吗？”女孩冷冷的道。
方夜没有回答，反而又没边际的说了起来，“你一定听过一则童话，讲乌龟和兔子赛跑，乌龟跑赢了睡觉的兔子。”
“听过。”女孩点了点头，低声的说，“只要兔子不睡觉，乌龟怎么也赢不了的。”
“是么？”方夜笑了笑。
“如果说和我一同来到这里的人是乌龟，那么影像中的女孩就是兔子了。”方夜道，“倘若他两赛跑，其间只要那个女孩不睡觉，那我可怜的小伙伴是怎么也赢不了的对吧。”
“没错。”女孩点了点头。
“那么赌约是这样，你清空通道里的影子，然后在通道尽头打开出口，且只放一个人出去。”方夜道，“如果出去的人是那个女孩便算你赢，但若是我的小伙伴，就算我赢喽。”
“要是你赢了我就走到那个阵法中去。”方夜笑着说说，“怎么样？划算吧。”方夜继续说道，“论起危险程度，对你们来说，他两加起来再乘十都没我大。”
“那你赢了呢？”女孩冷静的问道。
“倘若我赢了也不会提出什么条件的，我还是会在这里陪你啊。”方夜笑着道。
“这就是你的赌约？”女孩终于不再冷着一张脸了，她无声的笑了笑，“看似你没有提出胜利的要求，实则无论输赢你都赢了，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人被放出去。”
“可是你要是赢了同样也很赚啊。”方夜笑着，像是和煦的春风，“不是么？”
“我又为什么相信你会履行承诺呢？”女孩轻声说。
“要是我反悔不用你动手，我就自裁了，毕竟对可爱的女孩子撒谎可谓是大逆不道。”方夜一本正经的道。
“我……”女孩还想说些什么。
但方夜打断了女孩的话，他平静的看着女孩，道，“我会遵守承诺，你知道的。”
于是女孩沉默了。
“诶，你会不是不愿意吧。”方夜笑着开玩笑道，“这就舍不得我了么？”
“我为什么不愿意？”女孩瞬间觉得恼火。
“那就同意啊。”方夜看着女孩，微微笑着，“这可是大好机会。”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女孩冷冷的道，“你会看不出她还藏有不少余力？”
“哎，是这样啊，这是对你有利的条件好不好。”方夜满脸惊讶的道，“你不会是真的舍不得我吧？”
“好，我为什么不同意？”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
见女孩同意，方夜轻松地笑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方夜道。
“这就想反悔了？”女孩冷冷的道。
“不不，自然不会。”方夜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一点很好奇，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伙，应该不是那种愿意冲进来的人吧。”
女孩倒也没有隐瞒，只是说的棱模两可，她道，“只不过是心中的恐惧。”
“心中的恐惧？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啊。”方夜拍了拍手，为自己鼓了声掌，“虽然看起来像是阵法改动了空间规则，但那不过是一个高明的骗术，真正支撑阵法的元素是精神。”
“所以他两之所以走不出去，不是因为通道空间的变化，而是他们身处一个很精妙的幻术之中。”方夜继续说道，“这样那些鬼影的存在也就解释的通了。”
方夜笑着向女孩问道，“我说的对么？”
“所以呢？”女孩冷冷的道，“我现在还要夸你两句？”
“那倒是不用。”方夜微笑着，他的目光从屏幕缓缓移向了女孩。
女孩却扭头将视线放在了屏幕。
方夜并不在意，仍然谦和的笑着。
“快点开始吧……龟兔赛跑的游戏！”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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