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董凡不知道该怎么说，求助地看向林茂。
林茂眼珠一转，张口道：“岑姐，你是还没醒酒，还是最近太累了啊？刚才不过是收个花儿的功夫，我们一出来就看见你趴桌子旁睡着了。”
“我？睡着了？”周岑岑有些困惑地眨巴眨巴眼，“可我刚才不觉得困啊……”
“这人一累到极限，哪儿还知道累不累。”林茂说，“再加上你昨晚醉得那么厉害，没知觉也正常。”
“是吗……”周岑岑还是有点儿迷茫，但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那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最近店里事情太多，忙起来确实是昼夜颠倒。”
“所以才让你平时多注意身体啊。”林茂将医药箱的盖子盖好，“等过阵子我和董凡说什么也得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到时候你可得老实听话啊。”
等我们顺利将你体内那家伙清除以后。
“哦……”周岑岑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但当她看到林茂手里的医药箱时，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非常奇怪的感觉。
“小茂，你拿着那玩意儿干嘛？”她抬抬下巴，朝林茂手里的箱子点了点。
“刚才不小心磕到桌子角了。”林茂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编借口，“流了点儿血，就从你药箱里找了块纱布。”
“啧。”周岑岑白他一眼，“怎么笨手笨脚的，下次注意点儿啊！”
林茂笑着说是，这件事才彻底翻了篇儿。
吃过晚饭周岑岑也准备回家，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林茂和董凡先行一步离开。林茂推着车，董凡跟在他旁边，两人从商业街一路走过，和不少熟悉的人打了招呼。等到路上的人渐渐少了，他们之间的话题才正式开始。
“总而言之，岑姐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林茂将周岑岑被妖怪附身的事情详细告诉给了董凡，但出于自己的考虑，他隐去了冽岚的事情，只说自己是不经意间发现的。
“那可怎么办？”
这两天亲眼目睹了周岑岑异于常人的可怖行为，董凡对于林茂所说的这些深信不疑。
当听到林茂说“如果周岑岑的身体被那妖怪完全占据的话就会没命”时，女孩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林茂停下了脚步。
“有个办法。”夜色下，他的眼睛宛如一汪沉静的清泉。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也只有林茂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跳有多快，心情又是有多么沉重。
“你快说！”董凡的眼睛也亮了，上前一步，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就是……”
林茂将他和冽岚的计划也说了出来，最后道：“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缺少新的容器。”
“我来当！”
董凡想也没想，立刻举起手：“我来，我可以的！”
“董凡……虽然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问你是否愿意来担任容器，但我劝你，还是再多考虑考虑吧。”林茂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地说出这种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态度便又更诚恳了几分，“因为一旦成为容器，你很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况且我也没有把握，能够顺利将那妖怪从岑姐的身体力除……”
“我不怕！”董凡不等他把话说完，打断道，“你能以身涉险去救岑岑姐，我也可以！岑岑姐对我那么好，如今她有了危险，我不可能不管！”
“可……”
“别可是了！”董凡不想让他再继续犹豫，有几分急切地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能做些什么？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
林茂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好。”他直视董凡，认真道，“这几天我会把计划彻底定下来，周六，我们店里见。”
董凡使劲儿点头：“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林茂总有些分神，因此他不敢再继续骑车，而是推着车沿路边慢慢走着。
车轮转动的“嘎嘎”声不断响着，林茂看着自己的影子，不知为何心情又更加沉重了几分。
“这是你从店里出来以后第三十七次叹气了。”冽岚终于忍不住，从他口袋里钻出来爬到他肩上，“少年啊，你怎么了？”
“还不是在想董凡的事。”林茂说，“她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做容器的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内疚。”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冽岚道，“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便是作为容器的最佳人选。你不想她涉险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周岑岑那边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想要一个好的结果，那就总要为之付出些什么。”
林茂静静听着他说，把这些话听进了心里。
冽岚正经的时候总能给他一种长辈的感觉，他其实是很喜欢听冽岚耐下心来给自己分析道理、或是安慰几句。
“我知道了。”于是他说，“既然我们把董凡也牵扯进来了，那么周六那天，就必须要一次性成功！”
“放心吧。”冽岚见他心情有所好转，甩甩尾巴得意道，“有本大爷罩着你呢，没什么好怕的！”
“你？”林茂侧头瞟他一眼，“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估计给那妖怪当零食对方都会嫌弃。”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兜儿里那几张钱撕成碎纸。”冽岚磨磨牙，威胁道。
林茂呼吸一窒，蔫儿唧唧地闭上嘴，不敢再挑衅了。
回到家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林茂陪着家人看电视。冽岚变回普通大小，懒洋洋地趴在林爷爷腿上打盹儿。
他们这里有个当地电视台，平日里总会播些日常生活之类的节目。家里其他人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林爷爷却很喜欢看。
现在在播的是一个路边随访类型节目，穿着简单但干净利落的主持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向朋友之间聊天似的，和路过的行人、街边乘凉的大爷大妈们随口闲聊。
“当然是周记家的豆浆油条了！”
当主持人问道“早晨最喜欢吃什么时”，以一位老人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不过他家老板似乎病了，店铺好阵子没开门喽！”老人随后又有些失望地说。
回想起之前听过的关于“周记”的各种传言，林茂不由抬头，第一次认真看起了这个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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