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根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听的好了一帆风顺,听得不好碰碎个花瓶什么的小命不保。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的倒霉,毕竟花瓶什么的师傅家四周是没有的。
我找个角落缩了缩,听起墙根,并且坚信只要不动,自然不会被发现。
等师傅休息下,再悄悄地去睡觉,神不知鬼不觉。
“师傅。”仁仁小心翼翼有些犹豫的踏进师傅的屋门。
屋子里一阵沉默。
“我愿意。”仁仁表现的不太愿意。“我愿意忘记。”
师傅拿出来什么东西,要让仁仁喝下去,仁仁是被迫的,许久才缓缓地接过师傅手中的东西。
我又缩了缩,这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一定要缩好了,等仁仁喝完了,师傅休息了再悄悄地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根据定律这时候一定会出点什么事情的,缩的再好,还是莫名其妙的闯进了师傅的屋子,跟屋子里的人六目相对。
着实不妙。
既然已经一不小心冲了进去,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夺下仁仁手里的东西,打碎掉,还不解恨踩几脚,以次显示真的不是无所事事来瞎听墙根的。
“你们继续,我路过。”我抓耳挠腮,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我继续抓耳挠腮,捂住眼睛,“你们继续,我是个屁。”
师傅静静的的看着被窝里的人,“你不想知道我给仁仁喝的是什么吗?这是忘忧水,能让人忘记过去的一切,能给被过去折磨的人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当做没听见,被子往上拉了拉。
师傅认真的一塌糊涂的说道,“我想听听你的说法,痛苦的过去是忘还是留。”
我壮壮胆子,“仁仁说她不愿意忘记,你强迫她忘记有点残忍残忍的。”
“你觉得很残忍吗?如果不忘记会让人很痛苦呢,记得那些痛苦又有什么用?”
“就算痛苦也是回忆,是仁仁人生的一部分,正因为痛苦,才是仁仁最在乎的,仁仁的痛苦与开心只有仁仁自己知晓,选择的权利在于仁仁,当然师傅是个有阅历的人,替仁仁选择也是可以的。”想着随便说点搪塞过去。
师傅忽然抓住我的手,“这份痛苦它牵扯着其他人,我想终止这份痛苦,得到了快乐难道不好吗?”
我被师傅抓得很痛,“如果师傅不快乐,师傅为何不选择忘记?忘记也是师傅要选择的路。”
“这只是普通的水,我拉仁仁来试探给你看,没成想你的态度这么差。我知你从来不愿意主动,我也算不得主动,如若我不主动,你怕是可以永远不需要师傅。良良,当真觉得过去的一切都不可以忘掉吗?”
“师傅觉得不是吗?我觉得师傅可能永远忘不掉从前,如果忘得掉,反而瞧不起师傅。师傅待我所有的好,我都知晓,自也会拿诚心待师傅,师傅不弃,我不舍。”
师傅拿他深情的目光看我,“如果为师让你忘记了所有的过去,包括你曾经在意的人,你”
师傅停了少许。
“你会不会责怪为师?”
我不敢看师傅,装作要睡觉的样子,“我的命都是师傅给的,自不会责怪师傅。”
“你说的话可能当真。”
“自然。”
师傅又去闭关,这师傅跟人家不一样,闭关不为修炼法术,只为自己高兴,师弟们将其命名为:人格魅力。
…………
近来听说余颜练火功将自己伤着了,烧烂了一条腿,师弟们给他上好了药还要一个月不能动。
作为大师姐,虽然平日里互相不待见,他腿烧坏了理当去看看。
我将要出门,仁仁拦在门口,“你能不能放过大师兄?”
“此话怎讲。”
“不要和他说话,不要和他见面,不要给他好脸色看,就像二师弟每每看见大师姐一般,瞪他,让他知道你很不待见他。”仁仁看上去很憔悴。
“你总爱说余颜对我心思如何,我且和你说我待余颜心思不如何,他是你的。”
“我求你。”仁仁跪地,“看见他躲着他,他和你说话不听不理他。”
“他烧坏了腿我没去看他,你放心,我正在跟他保持距离。”
“你可知道那日师傅让我喝的是什么?”
我摇头,“不是说是水?”
“以师傅的修为怎么不知晓你在偷听,你回来的晚,正巧碰见我和师傅的对话,都是师傅安排好的。师傅想得到的是你的话,你对强行让人忘记过去的态度,或许师傅也没想到你的态度会那么的强烈。”
“我态度不强硬,本想着搪塞过去的。”
“原本师傅待你是不错的,在你那里你只要过得好,师傅看着也会高兴。师傅这个人你别看他有多么的高高在上,他想要的很简单,他可以舍弃一切,偏偏舍弃不了过往,偏偏又是个长情的人。而你对忘却过往的强烈态度,也是师傅最不想的。你或许能理解师傅,师傅他也不容易。”
我沉默,惴惴不安罢了。
……
一月后,听师弟们说,余颜腿好了将要回来,我远远的看见余颜走过来,掉头跑。
敲门,我匆忙的躲进衣柜里,屏住呼吸。
推开门,脚步越来越近,拉开我的衣柜门,他……
看见师傅,我尴尬的笑笑,想先撤一步。
两步没撤到,被师傅叫住,“跟我来一趟。”
我伸出去的右脚严重的抗议,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奈何师傅往跟前那么一站,距离那么的近,几乎能看见师傅完美的毫无瑕疵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这样好的皮肤长在男人的脸上真的是天理难容的。
“难道要为师抱着你走?”
“啊?”
“这几百年你跟我疏远了不少,闭关的这一个月我好好的想了想,我会换个方式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师傅冷不丁的抱起我,“师弟们不能陪你解闷,师傅陪你解闷,不管你答不答应。”
师傅的举动有点小小的不正常,我使命的挣开师傅,“师傅,我错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惹您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你说的,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
余颜被师傅关起来,刑期五百年,并且在五百年里不给任何人去探望,理由余颜偷学火术。
仁仁说:“说是面壁五百年,我却看见师傅收了大师兄的修为,挑断筋骨,放在寒冰窖,大师兄没了修为跟普通人无异,极寒的寒冰窖中,大师兄必死无疑。”
“师傅不会这样做的,是你看错了。”
仁仁带我去看了真相,被挑断筋骨收了修为的余颜在寒冰窖的角落躺着,不过几个时辰身体已经僵硬,仁仁用法术将我送过去,我拍拍他,能听见清脆敲冰的声音。
“这就是师傅,这就是你的好师傅,从来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作一回事。”
仁仁看着眼前躺着的大师弟,眼里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愫,仁仁确是看上了这个良故羽上修为最好,长得最高的大师兄余颜。
窈窕君子,女子好逑,实属正常。
奈何师傅棒打了余颜。
仁仁目不转睛的看着冰块人,忧伤的说:“大师兄就是傻,妄想和你有点什么,到头来要了自己的命。”
仁仁道,“你试着跟师傅好,对师傅好,你会发现师傅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开心。你应该挺希望师傅能开心的,大师姐,你和师傅都应该开开心心的。”
我沉默。
“你跟师傅好了,替大师兄说说情,或许大师兄还能活。”仁仁抹掉滴落眼角的水珠子,“我喜欢他,这几百年是他关心我爱护我是他在一直的陪着我。渐渐地我开始忘记过往的伤痛,也愿意爱他,原本想他要是愿意跟我好,我会和他去求师傅赐婚的。”
我沉默。
“偏偏他要招惹你,为什么他要招惹你。既然招惹了你,便不该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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