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其中三个人都是稀里糊涂地上了大巴。
闫亭亭故意和弓长他们错开了两排座位坐下,然后等大巴开上路了,才开始解释起事情的原委。
到底怎么回事呢?
实际上就一句话:“我跟银她哥联系上了。”
示耳半天没反应,但这件事好像又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她只是说:“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闫亭亭得意地笑了,说:“来不及了。你就陪我走一趟吧。还有,他们那边真的有山,我们真是去爬山的。”
她用力抓着示耳的袖子,说:“我求你了。我就想过去和她哥见一面,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示耳问。
“是这样的。”闫亭亭直了直身子坐好,说:“就一个月前吧。我跟他哥在抖音上联系上了,然后加微信聊了聊,他说他在银结婚那天的确对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孩有点儿好感。他不确定是不是我,所以我得过去让他确认一下。”
示耳看着闫亭亭愣了半天,显然不能理解闫亭亭的想法和做法,就问:“你们没互相发照片吗?还有,为什么不是他过来找你,反倒是你过去找他?”
“哎呀——”闫亭亭怎么好意思让田工木找她,跟银说去她家玩儿,也是说的含糊。田工木是不是看上她了还不知道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呢。只能到了地方见了面再说。
不过,田工木应该跟银透露了一点儿。这样也好,要是让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罢,她说:“我就去确认一下,明天就回来了。”
就这样,做了一个多时的车,到了田银银家所在的县城。
他们几个人刚一下车,迎面就走过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他们分别是田银银、田银银的哥哥,还有田银银的新婚丈夫。
闫亭亭和田银银笑脸相对,给双方各自介绍,然后就坐上了去往田银银家里的七座商务车。田银银他们三人加上闫亭亭他们四人,刚好将一辆车塞得满满当当。
在这车里,田银银的丈夫驾车,田银银坐在副驾驶位,中间的是闫亭亭和田工木各靠着一个车门,最后一排坐着弓长、示耳和西东。
这样的位子安排可就微妙了。
更让弓长心里别扭和憋屈的是,田工木频频向闫亭亭暼过去的眼神儿。
弓长心里不舒服,田工木心里可也是七上八下的呢。
这女孩,在想什么?说是专门跑来见他,可从见面到现在别说说话了,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是没让她看上眼?
一路上沉默着,只有田银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闫亭亭闲聊着,就这样被带进了座农村常见的宅子。两层楼,前面有个不的院子,那辆车就直接开进去了。
田银银一边下车,一边笑着说:“我爸妈都出去干活了,在那边城里有房子住。他们平时不回来,你们在这随便住,弟弟这一段儿也住这,你们要什么都跟他说。”
示耳看向闫亭亭,问:“田银银还有个弟弟?”
“没有。”闫亭亭好笑地说:“她哥的名叫‘弟弟’。弟弟、弟弟,谁叫他都是弟弟,逗吧?”
这样折腾下来,转眼就天黑了,给做客的四人安排好住处,田银银就带着他们出去吃饭了。
看着这饭桌上的排场,再看有意无意安排的座位,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弓长就是傻子了。
看着和田工木坐在一起的闫亭亭,他简直如鲠在喉,这个饭怎么吃都吃不下去。
而闫亭亭呢?
她心里装着事,吃饭也是没胃口,想跟田工木问问他对自己的看法,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桌上七个人,五个人各怀心思。
田工木担心自己打扮得没让闫亭亭看上眼,田银银想着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这件事能不能成?而西东,想着弓长现在该是个什么感受。
所以吃饭,实际上只有示耳和田银银的老公是真的来吃饭的,一桌菜,就他们俩吃得最多。
因为他们两个除了吃饭,什么都不关心。
一顿大多数人都食不知味的饭吃完后,在做客的四个人里三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这一群人又去了kv。
关键是,谁唱歌?
谁有心情唱歌?
答案是田银银。
全场麦霸。
因为就她一个人在不停地唱,而且全是□□十年代的老歌。
其他人都是干瞪眼坐着,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播放v的屏幕。
随着躁动的音乐,每个人心里都烦得不行。
其中最心烦的,就是闫亭亭。
不行啊——不和他说话,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灯光昏暗,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玩手机,打开微信就给田工木发出去了一条信息。
很快得到了回应,她就更紧张得回了句:我们出去说话吧。你先别出来,我先出去,然后你等一会儿再跟出来。不然让别人看见我们一块儿多不好意思、多尴尬呀。
然后,她就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弓长本以为闫亭亭是去上厕所了。可田工木不知道是太急,还是怎么回事,闫亭亭前脚刚出去,他后脚就跟出去了。
这还了得!
他耐着性子坐了10分钟,然后再也坐不住了,就也出去了。
示耳嘲弄地笑着,一边端着果盘往嘴里塞水果,一边歪头声对西东说:“经理,总经理这是去插足,还是去捉奸?”
然而都不是。因为弓长根本就没找到这两个人。kv里面来来往往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和闫亭亭擦身而过了。
其实啊,闫亭亭就在他们kv包间旁边的空包间里。
极其昏暗不见亮光的包间里,闫亭亭和田工木坐在一起。
闫亭亭很平淡地问:“你感觉我怎么样?”
“感觉……”田工木一面回忆着,一面悄悄去碰闫亭亭的手,说:“就感觉你挺好的。其实我在银那都见过你们的照片。但第一次你人的时候,就感觉挺好的。没什么不好。你看起来有点冷,干事情很利落。就感觉挺好的。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闫亭亭是相信有眼缘这回事的。听着田工木说这番话,加上黑暗使人内心防线变弱,让人更容易在感情上受到他人影响,她就感觉旁边的这个男人也挺好的、挺有安全感的。
当然,田工木一开始给她一种不正干的感觉,长相也让她不满意。但她一接触了田工木,就发现,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长相虽然不是一看就好看的那种,但是却属于那种耐看的,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至于正干不正干的,不接触一段儿时间又怎么能了解?
等他们再回到原来的kv包间的时候,闫亭亭对田工木的态度是来了个1八0°大转弯。不光对田工木笑脸相迎,还有各种亲昵的动作。比如:田工木头发上沾了东西闫亭亭帮他拿下来。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们进展的过快了,快得让别人以为她很随便。
但,只要是闫亭亭认定的,那便是全心全意。
说实话,闫亭亭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她不想改变。
为什么要隐藏对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的好呢?
回到宅子,弓长和西东各自都有房间,闫亭亭和示耳住在了一起,他们就各自回房准备睡觉了。而田银银和他新婚丈夫,就回他们自己新房里去住了。
闫亭亭坐在床边,问示耳:“你现在感觉银她哥怎么样?”
示耳回想了一下田工木,竖起的厘米左右的头发,一身新潮的服装,脸上还画了眉毛——总的来说,人模狗样儿的。
可怎么就感觉这是个玩儿家呢?
于是她说:“挺好的。不过就怕他不正经工作。”
“嗯。”闫亭亭点头说:“我也担心这个。这个我知道,我得跟他说好,他要是不会赚钱,我是不会嫁的。”
示耳看着闫亭亭,愣了一下没说话,然后才干巴巴地说:“你都想那么远了?我怎么感觉这八字都没一撇呢?”
闫亭亭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闪婚的。我最起码得谈一两年,两个人能处好才说结婚。”
然后她把示耳塞进被子里,给人盖盖好,说:“我得去跟他聊聊天,你先睡啊。我一会儿回来。你别锁门,给我留门,我还回来。”说着,她就兴高采烈地跑走了。
她是高兴得不想这么早睡觉。可有人却是郁闷得睡不着觉。
弓长把西东拉到院子里吹冷风,两个人也不说话,就搬着个凳子往院子里一坐。
最后还是西东开口了,问:“放弃吗?”
“为什么放弃?”弓长好像是不以为意地说:“有时候追女孩就像买卖一样,不光要让她发现自己的优点,还要让她看到我竞争对手的缺点!那‘少爷’的缺点还不明显吗!”
“好。”西东点头,说:“拭目以待。”
在他们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西东向闫亭亭和示耳的房门勾了一下头,就拉住了弓长。
“她们门开着的。”
弓长突然有了危机感,第一反应就是田工木在闫亭亭房间里,然后就奔着门就去了。
可他看到的,却只有示耳一个人正在床上看手机。
他立刻问:“亭亭呢?”
示耳抬眼看了眼门口的两人,说:“去和田银银的哥哥聊天了。说不让我关门,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弓长有点懵了,这孤男寡女大晚上的——他想都不敢想。
西东拍了拍他的肩,说:“别想多。人家还回了的。让留门。”
弓长转身就走,蹙眉说:“这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我回去睡觉了。”
弓长走了,西东却在床边坐下来了。
示耳勾唇笑着看他,说:“你怎么坐这儿了?想跟我偷情吗?”
“是啊。”西东单手撑着床,歪着身子看着示耳,说:“丫头你要试试吗?我可厉害了。”
这俩人毫无违和感的开始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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