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阁,凌霄馆。
姜今歌翻来翻去,最后一拍床板坐了起来,怒道:“睡不着!”
阎柜比平躺着,眼皮也懒得抬,淡定道:“躺好。”
姜今歌一推阎柜比,怒道:“我饿了!”
阎柜比躺回原来的姿势,不紧不慢道:“吃手。”
姜今歌噗嗤一笑:“柜比兄你还生气呢?”
阎柜比淡淡道:“没有。”
姜今歌凑了过去,赔笑道:“柜比兄我错了嘛,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阎柜比睁开眼道:“你肯定还敢。”
姜今歌挠了挠头,无语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阎柜比叹了口气,坐了起来,认真地向姜今歌问道:“我问你,方才,你的元神是不是出窍了?”
姜今歌吃了一惊,含糊道:“可能吧…我也不清楚…记不清了…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阎柜比又叹了口气,叹道:“你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凶险吗?我眼见着你的元神出窍,神力都从你身体里炸裂出来了,怎么说呢,就是人还站着一动不动,七窍全在喷白光,后来身体都透明了,就看见一道一道白色的裂纹,差一点就炸了…”他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又道:“我真的很担心,但是我过不去…”
通过阎柜比断断续续的叙述,姜今歌才知道刚刚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然后又想到自己后来还吓了阎柜比,当即后悔万分,抱住对方的胳膊道:“阎兄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控制自己,绝对不让这种情况再发生了。”
阎柜比听了,表情和缓下来,拍了拍姜今歌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愤怒道:“我与祝融氏不共戴天!”
听了这话,姜今歌倒沉默了,虽然他也觉得祝融氏可恶至极,居然敢火烧凌渊阁,自己也该和他们不共戴天,但他又想到了妘炎回…
“要是妘灵真的是抱错了,他不是祝融氏的,那该有多好啊…”姜今歌郁闷地想。
他转头看了看阎柜比,见对方面色苍白,一语不发,便道:“好了阎兄,我们休息吧,躺下躺下,我保证不闹了。”
他看着阎柜比睡下,自己也躺下了,阎柜比恐怕是累坏了,这次躺下没多久后呼吸便平稳了,姜今歌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又看了看窗外,初升的太阳洒了红光进来,感觉那么似曾相识。
妘灵到底在哪里啊,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如今连玄冰也迫于无奈回了自己手里,要是没有凤凰蛋壳,他该怎么办啊。带着这种种的困惑和担忧,姜今歌打了个呵欠,慢慢进入了梦乡。
两人在凌渊阁逗留了一日,休整完毕。转日晨起,眼见着修缮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地展开了,而且附近的共工氏和飞廉氏也都派了人员前来协助,把凌渊阁挤得转不开身。这二人觉得似乎没什么帮的上忙的了,傍晚便辞别阎族长,返回幽篁里。
他俩刚到终南山山门口,便见那儿聚集了一群人,一下坐骑,人群呼啦啦地全围了上来。
洪荷则率先冲上前来,一下扑进阎柜比怀里,圈着他的腰,声地抽泣着。
阎柜比微笑着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金由检便走上前来道:“家里人都没事吧?”
阎柜比摇了摇头,高夜寒也上前来道:“还有什么是我们帮的上忙的?”
眼见那边一群人已经围在了一起,似乎没自己什么事了,姜今歌摸了摸后脑勺,朝另一边走去,王子夜也立马上前道:“那晚你们什么时候走的?都在东区寝室,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姜今歌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随身带锣,一路走一路敲,你看怎么样?”
“别,千万别。”王子夜赶忙摆手,道:“还下次?!烧你家还是烧我家啊,我家可不像你家大业大的,烧不起烧不起。”
姜今歌惊道:“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
王子夜笑道:“这不废话嘛,我可是风神…不然哪来‘放点风声’这种说法。”
“这么厉害…”姜今歌摸了摸下巴,突然一勾王子夜的肩膀,奸笑道:“王兄我托你个事儿呗?”
王子夜一惊,瞥了姜今歌一眼,道:“这么客气?我很慌啊,你先说说看?”
“你帮我往海内各经吹个消息,就说…”姜今歌突然嘿嘿一笑,“就说东海姜今歌是海内第一美男子,现真诚交友,男女不限,有意向者直接递画像名帖到神农林来,把我寝室地址也吹上…”
王子夜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说姜今歌,你就不能成熟点?”
姜今歌一脸茫然:“??”
王子夜又道:“这么没追求,我很失望啊,就不能大气点,光海内吹怎么够,海外也得吹,吹遍四海八荒,也别递什么名帖了,直接上门面谈,这才痛快!”
姜今歌哈哈大笑,拍着王子夜的背道:“好好好正合我意,海内第一美男子也不够,直接说寰宇第一美男子,不服上门来看,等等,东山经就别吹了,被家里知道了可不得了…”
两人嘻嘻哈哈合计地正欢,王子夜忽然道:“哎,等等,你看那边是谁?”
姜今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一袭白裙亭亭玉立于山门牌坊下,居然是乔静波,不由惊道:“哟,什么风把乔姐姐也吹来了?”
王子夜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干。”
姜今歌瞥了他一眼,无语道:“愣着干嘛,上啊!”说着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冲乔静波挥手笑道:“乔姐姐~”
乔静波倒是很大方地做了个福,也笑道:“姜公子,王公子。”
姜今歌直冲到乔静波面前,笑道:“乔姐姐莫不成是得了消息,专程来等我的?这我可真是受宠若…”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个雄浑的男声道:“阿静。”
姜今歌回头,见是一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五六的样子,也是一身白衫,但面色黝黑,看着特别的不协调。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乔静波倒先一步上前,笑道:“兄长。”
那男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姜今歌和王子夜,绕过了他们走到乔静波身边,一边递给她一个包袱,一边困惑道:“这两位是?”
乔静波笑着介绍道:“是我同窗,这位是共工氏的姜公子,这位是飞廉氏的王公子。”
看来这应该是乔静波的兄长,姜今歌赶紧拉着王子夜行礼:“见过乔…大哥。”
那男子见了,也赶紧回礼道:“不敢当,屏醫乔文泰,见过二位。”
乔静波笑道:“兄长有公务在身,恰巧路过此处,母亲便托他给我带点东西。“
姜今歌听了,笑道:“当初看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伯母也定是个温柔和善的长辈,如今看来,当真在我的意料之中啊。”
乔文泰和乔静波双双笑了起来,乔静波道:“姜公子真会说话。”
乔文泰听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姜公子今年多大?”
姜今歌笑道:“我叫姜今歌,乔大哥直呼我名字便是,至于年龄么,我过了除夕便满十五啦。”
“十五…共工氏…”乔文泰低头想了一下,突然惊道:“你莫不成就是那个轰动一时的…”
姜今歌赶紧拦了他的话头,笑道:“什么轰动不轰动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乔大哥要是愿意同我俩交个朋友,那可比这些虚名贵重多了。”
乔文泰满脸惊色,正欲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到一众人朝自己走来,为首的男子青衣银冠,面容俊美,与他并肩的人持扇半掩着面,金边白袍,贵气万分,后面遥遥跟着两位女子,绰约多姿,各有千秋。见此情景,乔文泰不敢怠慢,赶紧躬身行礼。
阎柜比掠过乔文泰身边,只略略看了他一眼,便向姜今歌问道:“这位是?”
姜今歌立马跳到阎柜比身边,一扯他的胳膊笑道:“这两位是屏醫氏的,乔大哥,乔姐姐。”
阎柜比莫名其妙地看了姜今歌一眼,似乎没搞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亢奋,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回身行礼道:“句芒阎柜比,两位有礼。”
见阎柜比率先行了礼,其他三人便也开始纷纷行礼,自报家门,一通你来我往后,姜今歌惊诧道:“原来你们互不认识?连高姐姐和…和洪姐姐也不认识乔姐姐吗?”
洪荷则轻哼一声,道:“这种门户,我为什么要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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