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竹将弱竹养在家中,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弱竹竟长出了根系,开始发枝,没多久便长得苍翠。
如今的林夕竹也如这弱竹一般,越发长得娇美可人。
时间转瞬又过三年,书斋的学子们已将书z文墨食之七八,林家两个生更是在此间中了举。
林家祖母为了感谢鎏夫子的教授,命人送来不少重礼。
前几日,鎏木子寄来书信告知,不日将归家。这可把袁懿昕高兴坏了,鎏木子这三年间没回过一次家。每每袁懿昕抱怨鎏夫子都说男子就该独立才是,三年转瞬即逝了。
袁懿昕每次给鎏木子书信都催促其回家看看,但每每都被他以习武在持之以恒,丝毫不敢怠慢,荒弃一日都不可这类话搪塞过去了。
“官人,你说我明日穿哪件衣裳好?”袁懿昕拿着几件衣服挑来挑去问道。
“明日有什么官贵要上门吗?”鎏夫子翻着一册薄本问道。
“你真是整日就知之乎者也了,家中大事都不管不问,明日我们木子学成归家,为他请的武师一家也会一同前来,你竟如此善忘”,袁懿昕放下手中的衣裳转过来不高兴说道。
“家中有你这等贤妻操持,我自是无需过问许多,我把心思都放你身上了,怎会记得那些许多”,鎏夫子放下手中簿册起身安抚袁懿昕到。
“你才不是因为我贤惠,你看我不言,便不疼惜我”,袁懿昕虽这么说语气却没了责怪,言语中可听出一丝得意。
“我的好夫人,为夫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不明白你的辛劳,你看,你都操劳得生白发了”,鎏夫子一本正经说道。
“什么?我生白发了?这要是明日木子的师家看到多失体面”袁懿昕一听鎏夫子说自己有了白发急忙跑到铜镜前细看了起来。
一旁的鎏夫子看他如此着急又是一阵欢笑。袁懿昕一听便知自己又受骗了,气冲冲过来想要与鎏夫子计较一番,鎏夫子一看情况不对便急忙借口到书斋巡查跑了。留下袁懿昕在那又好气又好笑。
鎏夫子平日对学生那是不苟言笑之师,从来没学生敢在他跟前妄言,他也从不与学生胡笑闹言。可偏偏回到家中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如同泼孩一般,让袁懿昕每每要与他生气都生不起来。
次日,两辆马车沿着安远街往书斋而来,鎏木子与一位魁梧壮汉骑着马在前带路。三年未归家,如今已是舞勺之年的鎏木子可是变了大模样,加之其这三年来倾身习武,身体壮硕许多,看着像是舞象之年一般。
当年的那些碎嘴妇人早已不识这少年郎了,一个个都在议论是谁家的少年郎,想着如何把女儿许配于他。
鎏木子一行人来到书斋下马叩了门,没一会便来了一位老管家问其何人。鎏木子一报姓名老管家便顾不得给他们开门,开心的唤鎏夫子和袁懿昕去了。
没半盏茶功夫鎏夫子和袁懿昕便前来命人将中门大开迎鎏木子他们。
袁懿昕看到鎏木子时一愣,她也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她家木子,这哪还有当初的儒弱模样。
“母亲”,鎏木子上前鞠礼叫道。
“木儿?”袁懿昕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
“是我啊,母亲你没事吧?是不是对我太过思念留下了什么病根”,鎏木子担心问道。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不懂礼数,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袁懿昕声说道。
“你们别只顾着自己叙,怠慢了客人多失礼”,鎏夫子低声说道。
袁懿昕一听也觉失礼,急忙让鎏木子请师家一行人进了书斋。
鎏木子的师家姓王,本是武将门第,太祖皇帝采取重文抑武方针后,加强了中央集权,后来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后,许多武将为了明哲保身,便交出了兵权,王家祖父本是当时一名节度使的行军司马,因担心自己追随的这名节度使告病归乡会遇不测,便陪同他归了乡。
鎏木子能到王家请师还是因为鎏夫子在朝中时启蒙过一个王家子嗣,使其中了进士,如今任职翰林院,让王家人脸上有了光,不再处处被人说道是莽夫之家。
入了书斋,鎏夫子带着鎏木子和他的老师到了前厅,袁懿昕带着王家女眷去了偏厅。
“这三年辛苦王兄了”,家中下人给请了茶后鎏夫子开口说道。
“夫子客气了,当年若不是你对我儿指点一二,他怕是和我一样还是莽夫一个。我是粗人,也不大懂那些弯弯绕的话,我就直说吧,今天和令郎回来一是怕他与侍归家路上不安全,二来是想将女托付在府中,让其在府中读书习字,识一些先贤之志,免得将来不懂礼数影响了她许婆家”,王蘉是一介武夫,三礼九尊向来不是他所喜欢的方式,但家中女孩不同,若将来也同他这般肯定是难寻到好的婆家,所以在家中夫人再三劝说下便前来找鎏夫子开了口。
“这个自然没问题,正好也有林家女眷在书斋识礼习文,让她们一同受学最是好了”,鎏夫子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王蘉开心说道,来时还怕这般会为难鎏夫子,没想到竟这么巧。
王家女儿叫王溪,今年已是金钗之年,因王家男女从都重武轻文,所以也没人教授她识礼习文,平时都是在男人堆里与人称兄道弟。
“我家溪儿野惯了,日后若她受学过程中无礼的,鎏家娘子定不要客气”,用膳席间王家娘子秦佩岚说道。
“王家娘子这些日子对我们木子如此照顾,往后我自是会待溪儿如生女,将所懂的教授于她”,停下筷子说道。
既然鎏夫子已应了下来,他们又是鎏木子的师家,加之还有林家女眷在此受学,袁懿昕自然也没多少异议。
“溪儿,还不快谢过鎏夫子和鎏家娘子”,秦佩岚看王溪自顾自的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声说道。
“王溪谢过鎏夫子,谢过鎏家娘子”,王溪起身拿手抹了一下嘴,然后对鎏夫子和袁懿昕说道。
这举动可把王蘉和秦佩岚看得满脸羞红,自觉丢脸丢到家了。
鎏夫子倒是一脸平静,就是袁懿昕有些惊讶,想不到这闺中女子竟是这般随意,但细想又觉得无妨了,毕竟她出生不在文儒之家。
鎏木子在一旁偷笑着,被王溪瞪了一眼便假意用膳不再偷笑。
袁懿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鎏木子,如今看来这师家都是不拘繁礼之家,鎏木子这几年怕是坏毛病没少学,想到这里,袁懿昕决定近期要将鎏木子留在身边好好给他传颂一番文儒之礼,雅宾之识,别日后与人同聚做出什么丢人的不雅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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