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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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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木子夕竹桃月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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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岁虽逝人却已成,习武三年,初获而归的鎏木子养成了不少好习惯,因为有这些年食的文墨所定,倒没让他生出一些粗莽的心性,不过为人却较先前爽朗许多。

    今日天刚放明,他便在院中晨习,让一直儒静的书斋显得有生气了许多。

    这三年,他几乎把王蘉的看家本事都学完了,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都学了个遍,虽不是样样精通,却都习了个七八分。如此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这许多本事可是极少有的。王蘉看他如此有悟性,便把祖上传习下来行军打仗的本事也一并教给他了。

    有一日王蘉闲来无事便叫他到屋中谈兵法。

    王蘉问他,若敌进犯国疆,来敌三万,己方只有五千余众,该当如何?

    鎏木子问是平原还是山丘峡谷,王蘉说是木林之地。

    鎏木子道:“遣兵些许藏匿林间,形成合围之势,再假意败退请君入瓮,诱敌深入,待其进入合围之地,同燃林火将其围困,再从外射火箭燃其腹,内外同燃定能溃军”。

    这法子虽不是什么高明之举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武艺再高,大火面前也是枉然,人再多也顶不住熊熊烈火的烹烧。

    王蘉又问,若提前一月得知敌军将要来犯又该如何?

    鎏木子道:“木林本就是陷阱一所,自是设陷阱先折其士气,让其生惧,自然可以草木皆兵退敌”。

    其间他们又谈了燕云十六州的事,王蘉问鎏木子对燕云十六州被前朝国贼拱手送人如何看?

    鎏木子说如今失了燕云十六州这些国之屏障,他日之祸怕是要因此而起。王蘉一听觉得有理,便问其该当如何才能断此祸根?鎏木子说除了武力收复或金钱赎买别无他法。

    侵占燕云十六州的都是莽邦,是些不受文礼的族类,要世代断其侵犯国疆的念头本就不能,如今又失了燕云十六州,国疆一片平阔更是难阻此类莽族进犯之心。

    王蘉看鎏木子年纪就有这般见地,将来必是大将之才,便劝其去从军,但鎏木子说对杀戮之事没兴趣,习武是为护得家人周全。

    王蘉便骂他格局,说男儿当以护国为己任,而不应龟缩于家中。但鎏木子笑言:“国兴非武所兴,必是文兴才能助国兴,再者武我尚不如师家,师家之外更有武将,我这儒墨书生随书几笔或能与人共醒,领其不忘燕云十六州之祸患,若领兵打仗实在不够莽狠”。

    王蘉看其如此说道也觉如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鎏木子在院中晨习了两盏茶的功夫,院中的人们才陆续起了身。

    “木子哥”,王溪从屋里出来看到鎏木子在习武便开声叫道。

    “溪妹妹早啊”,鎏木子将剑收回对王溪说道。

    “都说木子哥是请师的学生里悟性最高,最勤学的,今日一看果真不假,即使学成归家也丝毫不松懈”,王溪伸了个懒腰说道。

    “晨时活动筋骨罢了,你住的可还习惯?”鎏木子把剑放好坐到了一旁的亭上给王溪倒了杯茶问道。

    “好久没睡这么香了”,王溪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如此便好”,鎏木子点了点头。

    用过早饭后,王家夫妇便离开书斋返回了。袁懿昕带着王溪去了鎏夫子为林家姐妹另立的书塾。

    袁懿昕向林夕竹和林夕絮介绍了王溪后,林夕竹友善的向王溪笑了笑,林夕絮却一脸不快,对突然加入的王溪显得不是那么友善。

    散学后,鎏木子来到了桃月亭,三年了,如今这比往昔看着更加的苍翠,弱竹较三年前茂盛了许多,好像是有人精心搭理了,不然也不会长得这般好看。

    他正想折一支回去把玩,却被一个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叫住了。

    “不许折”,林夕竹开声说道。

    听到有人不让他折这弱竹他好奇的转过身。当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时竟有些被她的娇容所引。

    “你看什么看”,被鎏木子如此看着,林夕竹羞得不知该怎么办。

    鎏木子自知失了礼将目光从林夕竹身上移开。

    “不知我为何不能折这弱竹呢?”鎏木子上前一步问道。

    “你别过来”,看到鎏木子往前来,林夕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鎏木子看林夕竹这么有意思又往前走了一步。

    “它长的那么好,你折了岂不是可惜”,林夕竹又害怕的退了几步说道。

    “可是我若不折它,它长那么好又有何意义呢?就像你,长的那么清秀,若没人对你喜欢,没人愿娶你,那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爷的恩赐”,鎏木子看林夕竹这么可爱便开玩笑说道。

    “你胡说,我才不要人喜欢,你……你有辱斯文”,林夕竹想不到鎏木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可没胡说,万物生来便是于人采摘的,若不采摘,它便只能随岁孤老,失了自身的价值”,鎏木子看林夕竹这么可爱,竟说他有辱斯文,便想着再戏弄一下她。

    “我……”林夕竹被鎏木子说得不知道该回什么,想着自己竟被一个不知哪来的莽子欺负,如珍珠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但却始终不肯发出声响,只是默声哭泣。

    这一幕让鎏木子想起了当年母亲过世的林夕竹,当年失了双亲的她也是这般无助却始终不肯开声哭泣。再想着如今三年过去林夕竹好像也是这般年岁了,便开声询问。

    “你是林夕竹?”鎏木子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林夕竹刚才的这表现后,鎏木子从她眉目间看出了些许相似,便试问到。

    “你是谁?”被眼前这陌生的男孩叫出名字,林夕竹连哭的委屈都吓没了,警惕问道。

    “你真是夕竹妹妹啊,我看就像,我是鎏木子啊”,鎏木子看林夕竹的反应便知就是她了,便开心说道。

    “木子优长?”林夕竹再次确认到。

    “对啊”,鎏木子笑着说道。

    林夕竹确认是鎏木子后,拿汗帕轻抹掉了眼泪,然后给鎏木子行了个礼。鎏木子也给林夕竹行了个礼后,两人便在桃月亭聊起了家常。

    当鎏木子问及她这三年在书斋都学到些什么时,林夕竹说了许多,惊讶得鎏木子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他母亲可不是那种喜欢随便授人学识的人,想不到却把她几乎所有懂的东西都有意无意的教给了林夕竹。

    要知道他母亲一族可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有族里自有的华贵之气。要不是当年赏慕鎏夫子的才华,不顾家人反对嫁了鎏夫子,只怕现在也是富贵院中的娘子。

    如今虽是夫子之家的闲妇,却从未失了自身的高洁之气,所以当听林夕竹说袁懿昕给她们授学如此之多他自是惊讶。

    林夕竹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说袁懿昕博学多才,贤礼缛节精懂,若不是看她嫁的是夫子家,还以为她是侯门显贵的大家闺秀。

    林夕竹又问了鎏木子这三年所学,鎏木子浅言些许便请辞了,毕竟林夕竹尚且年幼,不宜两人独处说这许久。

    自鎏木子回来后,书斋较前热闹了许多,连平时捧书似食的林家兄弟都多了话语和笑脸,鎏木子更是让其他的学子跟着他晨习,说他们如此儒弱将来受欺负不好,而且晨习可以强健体魄。鎏夫子看他如此也没多说什么,倒是袁懿昕笑骂了他几句,说他半路出家的和尚连钟都敲不好还教别人,惹来其他人一片欢笑。

    日升日落,岁岁流逝,在书斋食文墨的学子随着一道懿旨的到来只能一一辞别到别处请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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