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所有的梦想幻灭了,伫立在眼前的是一块千疮百孔的巨大礁石。这块几十万吨重的礁石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冷飕飕的青光。“噢噢”的海鸟啼鸣,太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展示着各种美丽使礁石看上去,更像巨大的鸟巢。成群结队的鸟们,在礁石上下纷飞,觅食,追逐着热闹。
巨礁下厚厚一层砾石的海岸掺杂着更多的鹅卵石;鹅卵石的色彩渲染着海沫垃圾,暴晒在阳光下。垃圾散发着腥膻、恶臭,各种形状的物品以及圆木,方木和木板,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这些免费的舶来品让肖亦铭看着心动。
“安家,确定在这里安家了,宝贝。”家伙虽然还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肖亦铭德每句话都能够在她内心产生共鸣。在这里安家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最起码不用再漂浮颠沛在海上。
极目望去,烟波浩淼的礁石上更有神秘的空间令人向往。但要登上礁石,必须要经过鸟群,为此肖亦铭便不顾一切的走了过去。谁知刚一靠近,海鸟们便呼啦啦地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的鸟群带起许多碎石,雨点般落在身上,有些痛。惊魂未定鸟们惊吓到同样惊魂未定的肖亦铭,她们彼此瞭望着,盘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了许久的肖亦铭,没有更多的选择,想那群海鸟一样,必须选择这处栖息之地。当肖亦铭毫不犹豫地爬上近十米高的礁石上时,同想象有太多出入的平台上。让人否认眼前豁然开朗。占地面积大约几百平方米的平台,不规则的表面凹凸不平,到处错落的礁石畸形怪状地挺立着天然的巧手,工艺般展示着独立的美。这里不是昆仑虚,而是超越昆仑虚以外的自然展示舞台,展示着人类自然的美妙奇观。
还有那些大不等的湖泊,该是凹陷的石窝被雨水装满形成的吧,泊泊相连,礁礁相抵。平台最高处,是几块巨大的礁石岩,奇特的是礁石岩在三四米的高度,拱隆起一个伸展的檐,向鸭舌帽一样遮住了十几米的地面,形成天然的亭子。肖亦铭在亭子间靠岩壁处,清理出一块地方,又找来几块木板,拼接成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
“好了,这就是咱们的家了。”肖亦铭拍打着两手,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床板很硬,薄厚不均匀,躺在上面有些铬,但在这种荒蛮偏僻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好了,想必舒服,恐怕也是由心来感受吧。
肖亦铭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以及周围的乱石,设想着这个家可以更好。为了这个不期的想法,肖亦铭愿意为孩子和自己在努力一些。毕竟二十几天的海上漂泊结束了,她和她要为这种结束,开始另一种安定的生活,这种脚踏实地的生活也许不是她们最渴望的,但却是十几天前最想要的。
生活的改观往往同内心的思想分不开,只要有恒心,不幸或不幸运,或许都只能是中态度。但这样的态度在肖亦铭看来,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试着让自己快乐。有了稳定的居所后,肖亦铭最大的乐事便是在海岸打捞,捡拾。她像一个勤奋的体验者一样。在近海的滩涂上,收获着随风而来的舶来品。
这些免费的舶来品,大多是塑料,木头以及一些轻便的易于漂浮的材料制作的。虽然有些残缺,但最起码还可以利用。在生活上,有些必不可少的用品,用具,基本上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以及被替代。为此,海岛唯一的住户也同户主一样脱离了野蛮的生活,在特定的环境下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时尚以及审美方式。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年过去了。一大一两个女人,在礁岛上过着恬淡的,清贫的生活,说不上快乐,但却很安逸。比之海面,她们更愿意拥有这一切。每天,只要不下雨,两个人便会一如既往地下到巨礁下的海岸,或寻找,或捡拾,或展开长长的思念。心中的牵挂是长久的,好在她们并不孤独,她们拥有彼此,拥有大海,以及海岸上那些整日啼鸣的鸟。
“宝贝,你喜欢那只鸟吗?那只红喉潜鸟真漂亮,这种鸟,书上说,这种鸟具有美艳,高冷性格,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像温文尔雅的贵夫人。还有那一大群鸥鹭,像我们家乡飘舞的雪花,洁白、美丽,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还有,你看。那些信天翁,像不像穿了双黑靴子,这些爱美的鸟啊,齐聚阳光下,还披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多可笑。但是我独喜那些海鸥,她们应该就是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吧?海鸥和海燕是不是有区别我不知道,海燕与暴风雨搏击的顽强与壮美,也因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岛上生活了半年,我们两个人都不要泄气,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坚持,我们就有足够的信心等到有人发现。那时我们就有回家的可能了,你说是吗?贝贝“。
肖贝贝,是上岛后肖亦铭给孩子取的名字,宝贝的贝加上贝壳的贝,就是这个姑娘了。半年后的姑娘已经能够开口讲话,虽然语句简单,词不达意,但肖亦铭却很开心。终于两个人可以抛开一切的交流,天南地北,海阔天空,都可以是她们干兴趣的话题。但这些话题的倡导者,永远是肖亦铭一个人,由她开始,也由她结束,同时她也不会碰到任何的阻碍,只要她愿意,便可以自由地畅想到任意的时间。这中间只要求有贝贝的喜悦,凝眸的盼顾,就很满足了。
“唉呦!宝贝,慢点,不让你下来,你偏要下来,看摔到了吧。这满滩的都是石头,不好走的是不是。”肖亦铭抱起摔倒的孩子,心疼地吹着孩子被石头铬破的膝盖,忍不住数落着。
“妈妈,玩,玩”,泪珠刚落下还没干,家伙便又要挣脱肖亦铭的手。
“好了,慢点,让妈妈牵着手手,看一会再摔倒了”。
“嗯”,孩子扭动着身体抗拒着肖亦铭的手,两只手着急地拍打着。肖亦铭爱怜地亲吻了一下贝贝的脸,细嫩的脸黑黝黝的露出憨态。肖亦铭放手让贝贝自己在砾石和鹅卵石的滩上蹒跚着,一路磕磕绊绊,肖亦铭尾随在后,一边忙碌一边关注着。顽皮的贝贝和肖亦铭一样坚强,在艰难的生活中,从没有忧伤的她会成为肖亦铭的快乐。在这个岛上,永远是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比如海鸟,比如她们两个人,基本一样。
“来,宝贝,妈妈给你试下鞋”。在海边捡到一只泡沫拖鞋,肖亦铭便将鞋底拆下来,给贝贝改做了一双软软的凉鞋。像这样的制作肖亦铭很拿手,基本上一天就可以完成一件作品。虽然每一件作品都不是那么好看,却很实用,为此,肖亦铭乐此不疲地制作出一件又一件的生活用品,来填补岛上的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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