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吃不下饭,身形日渐消瘦,谁也劝不下,这是嫉妒在深深折磨我。
是我自见到卜商的第一眼,就命定的惩罚。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情命人绑来了许安筠,逼迫她写下一封信,遣佩儿送去了相府。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许安筠“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心中烦躁得很。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我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许安筠顺从的点点头。
卜商果然是关心则乱,我黄昏时分命人送去的信件,日头还未爬落山头时,他便急匆匆的出现在公主殿外。
我兴奋的迎了出去,假装没看见他带满腔怒意的脚步,好像要把脚底的空气踏碎。
“卜商哥哥,这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宫中呢。”
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安筠在哪?”时隔七天,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句话。
卜商,你真是好样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佩儿,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佩儿,你带宫人先出去。”
佩儿应了声,带着宫人去宫外候着了。
“阿商,我本来是想着,嫁给你,名分我都可以不要。可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呢?”
卜商看着我有些疯癫的神色,终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问你最后一次,我和许安筠,你究竟选谁?”
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救赎自己,也救赎我。
但他没有犹豫,道:“安筠。”
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是大夏最骄傲的公主,父皇在八位皇子皇女中只疼爱我一个,甚至有意向让我来承袭储君之位。除了卜商,谁又敢把我的尊严践踏。
“好啊,你不是想让我放了许安筠吗。”我猛地凑近他。
“不反抗,就是听话。”
那年草长莺飞,我吻过他的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把许安筠叫出来,道:“都看见了吗?”
卜商一定以为我杀了许安筠吧。所以眼中才闪过一丝讶异。
他们走的时候,我站在后面看着,这诺大的公主殿,竟然如此孤寂,如此不堪。
我们站成了两端,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我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卜商,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曾一次次偷溜出宫,跑去看他在练场独自练习骑射,或是爬上相府的外墙,只顾着看他在晴日时站在树下提笔作画。我的视线从来只在他的身上,未曾留意过他画上的人是谁,今日想来,应当是许安筠了吧,她长相可人,身材纤细,入了画应当很好看的。
“公主,丞相大人来了。”
佩儿来唤坐在树下发呆的我,我抬起头,逆着光看她,问道:“你说,欺君罔上,是个什么罪?”
佩儿脸色一下子有些惨白,问道:“公主可是要对卜商公子下手?”
我轻声笑了笑,留下一句:“我那么爱他,如何舍得?”
这韶光正好,春光依旧,我也该去面对我该面对的了。
丞相见我来了,摆出我常见的笑脸,道:“公主,臣有些事要和公主私下商议,这才冒昧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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