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想到，白雪竟然不是白家人，这是白石所说的。
我被白石劝着看祭祀，往后院走。
绕来转去的，到了祭祀堂，二层的，阴森森的，白家人都站在外面，上百人。
我没有看到白雪站在什么地方。
白石让我站在一侧，这儿可以看到所有的一切，他说让我观察着，不需要做什么。
祭祀开始，很繁杂，也有点恐怖，没见过这种祭祀，也许在南方这很平常，而北方这样的祭祀没有，只是上坟。
有的祭祀就是努尔哈赤的后人，在清永陵每三年一次的祭祖仪式，那完全就成了一种仪式了，人员众多，有上千人之多。
而这种完全就是不同，给你的是一种紧张，害怕，头毛根树立的感觉。
大香焚起，烟绕柱过檐，白家人跪下，嘴里齐声喊的是什么，听不出来，高低，低高……
急如倒豆，缓如席雪……
我没有看到白雪。
主持的是白石。
从头到尾的，三个多时，我看得心惊肉跳的。
白雪从头到尾的就没有露过面。
也许是混在那些跪着的人群中，都是黑色的衣服，也许没有看到。
我回房间，这心还在不正常的跳着。
这是一种文化，确实是，但是有点吓人。
我喝茶，让自己稳定下来。
没有想到，门“咣”的一下就开了，白雪踉跄着进来了，脸上全是血。
“张光，救我。”
我吓得跳起来，大叫一声。
确定是白雪。
“怎么了？”
“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快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我弄得发懵。
我拉着白雪的手，就往外跑，并没有人拦着。
冲出弄堂，打车就往医院去。
白雪的脑袋上有一个口子，处理完，白雪说马上去机场。
她的光有点散了，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碰到了什么事情。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问白雪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匆匆的离开。
白雪似乎镇定了一些。
她捂着脸“哇”的一下哭起来，把出租车司机吓得一激灵。
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说没事，没事。
到机场，要等两个时，我开始安慰白雪。
她完全镇定下来，我让她自己回去，我要去弄看看。
我就是想看看那预位之座，我要弄明白。
“你不能去，不能去。”
白雪又不淡定了，拉住我的胳膊不松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一下火了。
“只有一个活人，全是死人，全是死人……”
白雪把我说得浑身发毛，什么意思？
白雪告诉我，她当时就在那些跪着的人中，穿着黑色的衣服，那些人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活人，不是活人，只有白石是活人。
我当时差点没尿了，分明就是活人，这不可能，我眼睛没花。
“你是不是被什么吓着了？”
如果不是白雪演戏，那分明就是被吓着了，或者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白雪说，那是真的。
我在飞机起飞前，还是劝服了白雪，自己上了飞机。
我返回弄，敲开门，是白石开的门，我们进房间，白石煮茶。
“白雪回去了。”
我说完看着白石的反应。
“她不是白家人，怎么可能看到祭祀呢？”
我十分的奇怪，分明白雪就在，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她自己说的，跪在白家的那些人群中。
白石给我倒上茶，问了一句。
“你还看预位之座吗？”
这话听着让人发毛。
“你把白雪怎么了？就算她不是白家人，进门就是客，不至于把她怎么样吧？”
“我一个男人能把女人怎么样？她没事。”
白石的表情一直就是稳定的，没有变化。
此刻的白家是可怕的，这让我没有料到。
陆地提醒过我一次，哈妹也说过，让我到白家看看，这次一来，真是没有料到会这样。
我说看预位之座，白石说，等明天吧，今天有点累了。
我和白石喝过酒，他离开房间的时候说，可以在弄里转转，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
我躺在炕上，没有动，今天也没有打算转转。
这白石是太可怕了，把白雪弄成那个样子，这让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白瘦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把我吓得大叫一声，我看了一眼手机，早晨四点多了，天快亮了。
这白瘦是连夜坐着飞机来的，那就是说，白雪已经到家了。
我下地，看着白瘦。
“你怎么没保护好白雪？”
“我没有责任，我只是让你来，白雪来了，这是你同意的，白雪是白家人，我只是一个外人，白家发生的事情，我外人能管吗？”
白瘦叹了口气，摇头。
“您就不应该让白雪来。”
白瘦站起来，上炕，说睡一会儿，让我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如果非得要离开，就叫醒他。
我睡不着了，坐在窗户那儿，把窗帘拉开条缝隙，看着院子，古香古色的院子。
照壁是鹤鹿同图，这是极少见的，这就能看出来，当年白家是怎么样的了。
七点多点，白石站在窗户外面叫我吃饭。
我把白瘦叫醒了，问他什么打算。
白瘦说，来了就是看看白家人。
我们一起过去的，就白石一个人坐在哪儿等着我们，白瘦的出现，他一点都没有意外，应该知道白瘦来了。
坐下吃饭，没人说话。
白瘦把碗推到一边，点上烟，看着白石。
白石吃得慢，就是低头吃饭，很专心的，我知道，他是在想事，想什么我不知道。
白石吃完说。
“看看预位座吧。”
“不忙，坐下。”
白瘦看着白石，本来站起来的白石又坐下了。
“白石，不管白雪怎么样，是不是白家人，你竟然对她这样，就不对了。”
“这是白雪的毛病，白家祭祀千百年来，几乎是没有个人的，除非极个别的情况下，可是白雪竟然……”
白石说完看了我一眼，那极个别的，指的是我吗？
“好了，就事就姑且不论了，北方白家是主支，你们是副支，副从主，这是道理。”
“对，这个没有问题，问题是现在北方的这支白家人，到底是不是白家人，这个还没有定下来，因为北方主支白家人，在白家记事上记载，全部死亡。”
“白家记事，北方总支也有，确实是这样记载的，但是并不是这样，那是一种误解，北方总支有三分之二迁移到了上海，三分之一守着基业，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全部死亡。”
“这只是你说的，这个我们自然会考查的。”
他们说着白家的事情，我就出去了，我听烦了。
这样的事情我是一点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今天可以看预位座。
这个对我才是正事。
他们说了一个多时后，两个人前后出来，脸色都铁青。
“张光，真不好意思。”
白石说完，在前面走，让我们跟着。
我走在最后，这白家的弄，真是别有洞天的一个地方，在上海估计也没有另外一处了。
从外廊走，穿过两个桥，过了三进，从一个照壁过去，又是另外一个地方。
正对着是二层的楼，两侧是侧房，都挡着黑色的帘子，看不到里面。
这里感觉到很阴森。
白石说，就在二楼，从左侧进，右侧下，希望能听我的话，不要乱来。
他说完，看了一眼白瘦，这是对白瘦说的。
白石多左侧的楼梯往上走，青砖的楼梯，年久了，有些沧桑。
上去后，门是关着的，木结构的二层楼，上去的时候才看出来。
非常的精致，雕花缕彩。
两扇门，打开，推开，我激灵一下，汗一下就下来了。
白瘦也愣在哪儿。
门推开，就是雕像，木雕重彩，那个人我看到过，绝对看到过。
我发呆，白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进去吧。”
白石抬腿迈过门槛进去了，我要跟进去，白瘦声音不大的说。
“别进。”
那声音阴冷的，我一愣，站住了。
白石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害怕了？”
白瘦冷笑了一下。
“白石，进不应该是从这个门进的，这个门不进不出的。”
白石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料到，白瘦竟然懂。
我是不懂，看来白石要玩阴的了。
“确实是，你还真的就看出来了，我试你一下。”
白石出来了，把门关上，上了锁。
我锁着眉头，特么的，白瘦不说，如果我跟进去，那……
我害怕了，白家是处处有坑。
白石从侧面绕过去，后面六道门，竟然有六道门，门门一样。
“你说从哪儿进呢？”
白石笑着看着白瘦。
白瘦也笑了。
“如果是白家人，这个是很简单的。”
“单日走双，双日走单，每一年一换，单日走单，双日走双，白家记事记载，这个弄，有4年，这样推算，应该是走单。”
这真是太复杂了，要算到4年，这进门都是不停在变化中的。
白石冷笑了一下。
“你说得没错，但是你不能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白瘦问为什么？
白石说，等出来告诉他。
白石竟然走的是双，门推开，他进去，看着我。
我看白瘦，他没说话，我跟进去了。
进去后，门就关上了。
里面是木雕像的背面，那背面竟然有十三个头，长在这个木雕头的后面，看着我，哭的，笑的，怒的……
我的冷汗直冒，这也是太邪恶了。
我正看着，白石声说了一句，我差点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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