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爷看了一眼阴四爷,看了一眼我,笑了一下说。
“确实如同你所说,幻像,对,就是幻像,你心中所想,你们猜,我的幻像是什么?”
“应该是预位吧?你看到了幻像,是预位,你上了预位,对吧?”
“阴四爷,你聪明,没错,可是我特么的没上去预位就死了,那幻像是真厉害,我摆脱不了。”
我不说话,确实是,如果上次不是扎心来让叫我出去,不断的叫我,我也完了,死不死的就不清楚了,也许真的会死。
“干爹,你怎么进去的呢?那种力量……”
“听你干儿子这么说,你连你干儿子都骗,太不是东西了。”
“这叫骗吗?谁还没有点秘密呢?我还有很多事,都没有人知道,我不说,那不等于骗。”
两个人吵嘴,我听着,想从中得到什么,但是他们所说的话,都是滴水不漏的。
“老阴头,阴老四,你也别想着能摆脱幻像,不过呢,这光上次是摆脱了,看来我们谁也别指望着上预位,如果光上了预位,就可以拉我们进预位,十一个预位呢,是不?”
关老爷说着,举杯,干了。
“好了,看看我的干儿子,那天他是真的伤心了,这就足够了,我没有亲生的儿女,能有这么一个为我伤心的就够了。”
关老爷说完走了,关宜真不是他亲生的。
我坐下,阴四爷叫那个人。
“扶我躺下。”
阴四你是撑不住了。
“你撑着干什么?”
“这个关三真不是东西,他是来看我笑话的,他没死,只告诉了你和我,那是有用意的,千万心了,这货肯定是不会再回村子的,躲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不知道。”
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阴四爷确实是伤得不轻,到也是一个大量的人,没责骂我。
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有违常理的,所以越是这样,越是让你感觉到不安,他们都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清楚。
我从阴四爷家出来,把车扔在了门口,就是想走走,天天开车,真是烦了。
锁阳城的居民区,胡同上百,穿来走去的,我喜欢这儿,时候就在这儿,和伙伴跑来跑去的,对这儿很熟悉,什么胡同,什么口儿,都知道。
夜里的居住区,又有了另一种美,我走着。
胡同中幽暗的灯光,让胡同有了不同的色彩,更神秘了。
突然,一个门开了,是木门,“咯吱”一声,吓我一跳,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我激灵一下。
这可是下半夜三点多,没事探头看什么?
他竟然冲我摆手,我站在那儿没动。
“唉,傻子,叫你呢?”
他特么的叫我傻子。
我看看左右,真没有人,胡同里没有人。
我慢慢的走过去,那个人把头缩回去了,门半掩着。
这古城的风气是很正的,不会有什么坑人的事情,但是,有人说,半夜出来的人,非偷即盗的,这让我有点害怕。
我推了一下门,门全开了,没有看到人,院子很深,我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进去后,那个人一下把门关上了,他藏在门后。
“嘿嘿嘿……我说你是傻子,还真就一个傻子,跟我来。”
这个人个子不高,看着不是什么好人。
房子正房,左侧是偏房,偏房是装杂物的,这是老满式的房子。
这种满式的房子在农村是常见的,但是在城里,已经留下的不多了,锁阳城这个居住区一直保留着,是一种特色了,也引来不少人来参观。
进房间,南北屋,南屋是老人住的,北屋是晚辈住的,屋里又分成南北炕,南坑住人,北炕供祖宗的。
这个人把南屋的门打开,没有进去,让我进去,我进去,那个人把门关上。
我紧张。
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长头发,花白了。
他面对的是一面镜子,镜子有点高,我看不到他的脸,他应该是能看到我的下半身。
我不说话,观察着,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人站起来,转过身,吓了我一跳,竟然是一个男人。
他看着我,冲我笑了一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预位,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一个预位,预位是什么?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都会达到,但是有多少人达不到呢?所有的人都达不到,因为,是无止境的。”
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留了这么长的头发,花白了,看来是经历了什么大事情了。
“请到北屋。”
这个男人伸出手来,看来还是很礼貌的。
我出去,进了北屋。
北屋竟然是书房,书是太多了。
炕上摆好了酒菜。
“请上炕。”
我上炕盘坐着。
这个人上炕了。
“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正黄旗,我叫陆地。”
这心里想,叫陆地,你怎么不叫大海吗?
我不说话,看着,这样把我请进来,我很不高兴,其实,不是不高兴,是特么的害怕。
“张光,我知道你,预位之人,不过呢,进不进预位的,凭你这心性,悬。”
这又和预位扯上了。
“你能说点其它的吗?比如,你今天抢劫我,或者说要我的肝一类的,更刺激。”
陆地大笑起来。
“你还是很幽默的,喝酒。”
他给我倒上酒,碰了一下杯。
我喝完说。
“有话就直接说,我得回去休息了。”
“不急,你习惯了这种生活了,我对你很了解,你不了解我,可以慢慢了解。”
“你想干什么?”
“谈你最不愿意谈的事情。”
我知道要谈什么。
“你是什么人?”
陆地说,他是我生命中的朋友,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刘文说过,人的命中出现的人,重要的人是命数,是改变不了的,这个陆地对我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
“好,那就喝酒。”
我举杯干了,陆地笑一下,拿起酒杯也干了。
陆地告诉我,他喜欢看书,所有的书,他五岁开始读书,一直读到现在的二十多岁,没上过学,没工作过,家里留下了钱,父母死了,留下了够自己花一辈子的钱,他就读书,出门就是去买书,其它的事不干。
我看着陆地。
我想他不只是在读书,应该他不是书愚,能看得出来,书愚之人,是不会这样的。
我只是笑了一下。
“那个叫我进来的人,是你请来的?”
“我请来帮我干一些活儿的,已经有五年了。”
“他叫我傻子,为什么?”
陆地笑起来。
“我说的,我说三点多钟,有一个傻子从这儿走过来,叫他进来,他就叫傻子了,这个怪我。”
我愣了一下,坐在家里,知道我三点多从这儿过来?
“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刘文只读易经,只读周易,我读大学,中庸,诗经,这样说,无所不读,他是我的学生。”
我愣了半天。
“这个是科学不能解释的,我相信的是科学。”
“对,这个没错,有一些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但是不等于不是科学,好了,喝酒。”
喝酒,他没再谈预位的事情。
天亮了,他说。
“你休息的时间到了。”
他送我到胡同口说了一句。
“有空来聊聊预数。”
预数?
我没说话,走了。
回到家,倒头就睡,累了,真是太累了。
起来中午了,哈妹给我发微信,说准备好了饭菜。
我过去吃。
哈妹说给我做了一套衣服。
那衣服竟然是满服,做工是一流的,官工。
哈妹的手艺。
锦色布店百年,靠的就是这手艺。
哈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很清楚,和我是一样的。
船,湖水,木屋,山,天高云淡……
这是我克服不了的一种,所以在预位那个幻像面前是无法过云的。
人都有的,就是不空师傅也是有的,他在修无欲,大成者几个?
我想,人没了,那活着就没有了精神,没有了追求,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都想入预位,这是,而预位又是没有之位。
矛盾丛生,跟荆棘一样。
我不知道最终我会怎么样。
第三天,我去找刘文,在给我算事。
我等了十几分钟后,刘文才忙完,钱真是不少赚,一次有一千。
刘文给我泡上茶,我看着刘文。
“有一个人说是你师傅。”
刘文笑了一下说,一字之师也是师傅,你指的是哪一个呢?
“陆地。”
“噢,那是,是我的师傅,这个人博大精深,无所不知。”
“看来你是很崇拜他吧?”
“谈不上,就是博学多才,我不比人家,所以当我的老师,那是没问题的。”
我问陆地的情况,他告诉我,游学三十二年而回,走遍世界各地,所学众长。
这个人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懂预位。”
我看着刘文的表情。
“很正常,我认为他没有不懂的,懂得而且不是皮毛。”
“你对预位没有兴趣吗?”
“那不是平常人能得到的,我是平常而普通的人,所以我也不去想。”
刘文到是能摆正自己。
我让刘文和我去陆地哪儿。
刘文说,正好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老师了。
他买了东西,我们去居住区,陆地在看书。
他给我们泡上茶,说这是长白茶。
我就不知道北方还有茶,这长白茶自然是长在长大山上的。
我喝了一口,喷吐出去。
“陆老师,太苦了。”
“哈哈哈……苦而无而。”
我不懂,一个开公交的,说得太深了,我不明白。
聊天,就聊到了预位。
陆地给我讲,预位八十一,九九归一之说,预位已经入位七十位,还有十一个空位置,这中间断了三百六十二年,没有人再入预位,是德行不行,造化不行,那么反过来说,真正入预位的一个没有,就是前七十位,是预位之预,并不是真正的预位,只是选预罢了,九九归一,最后只有一个人入了预位,也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预位之人。
我瞪着大眼睛听着,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认真过。
陆地谈到了,因为这些人都没有能舍得了,而上不了真正的预位。
想上预位,本身就是一个,所以我想,那唯一的一个预位之位,恐怕没有人能上去。
没人能上,这是本位的矛盾,根本就解决不了,那就是说,没有人能上预位,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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