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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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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就这样。在你手里的时候,你拿它不当一回事。但是它要是被别人拿走,或者不见了,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按小华的说法,这东西怎么也能值三千块钱。三千块钱是一回事,实物又是另一回事。放开是我父亲的遗物这层关系不提,按照小华的说法,米格勒的作品在市面上相当少见,当做收藏品,或者说有机会拿出来提升一下逼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就这么没了,说心痛的要死倒不至于,不过遗憾是难免的了。我摇了摇头,倒在床上,拿被子闷着头,呼呼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中午时分。我懒洋洋的爬起来,洗漱完了叫了份外卖,然后又想起那个小雕塑的事情来。于是我干脆给毛豆豆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老久他才接通,仿佛还没睡醒,不停打哈欠。我说你昨晚跑去干嘛了?他呵呵笑着不说话,这厮就这习惯,喝了酒就要出去放荡一番。我也懒得说他,直接问他:“你看见我那个东西没?”

    “哪个?”

    “我老爸留给我那个,昨晚小华还在饭桌上说什么米格勒做的来着。”

    他哦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了,说:“你不是揣兜里了吗?不见了?”

    “对!”我问他,“是不是掉你车里了?”

    他在电话里说了声别挂,然后就迅速没了声音。我拿着电话等了差不多一根烟的功夫,他才跑回来对我说:“没有。我刚去看了。”

    “算了!”我懒得再问,直接就想挂电话。他忽然叫了一声:“会不是是又掉了饭店里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忽然来了精神,说:“这事交给我了。”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我苦笑了一下,这厮对那家店里那位丰满的老板娘垂涎已久,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要不去勾搭勾搭,都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本人。

    这个时候外卖来了,我从小哥那接过鸡排饭,忽然看见楼梯口的摄像头,心里一动。等小哥一走,我就走到电脑前,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用管理员的权限登录了这幢楼的监控系统。

    和车队的网络系统相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民用网络就是个渣。这套房子是父亲的,我很少来住,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在搬进来第一天就悄悄的躲了进去,像一个偷窥狂一样的注视着这个大厦里发生的一切。。

    监控系统的录像显示我回来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两点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像个死猪一样被毛豆豆抗在肩膀上。然后他刷开我家大门,大摇大摆了走了进去。大约一分钟之后,他就走了出来,顺手帮我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这幢楼里大多都是学校的教师和正经公务员,倒是没有多少人有过夜生活的习惯。我从两点看到三点,只有一两个人从电梯出来,都是面熟的邻居,没什么可疑的。

    我一边往嘴里塞热乎乎的鸡排饭,一边点下了三十二倍数的快进。刚刨了两口,画面一下就黑了下来,再也显示不出来任何东西。我一口饭含在嘴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凌晨三点二十左右。于是我耐心的看下去,直到三点四十五的时候,画面才恢复了正常。

    然后一夜无事。

    这段画面消失的时间太巧了,巧的让我不由得不起疑心。我又查看了其他几个摄像头的记录,包括大厅的,消防通道的,甚至外墙的,大厦周围的,它们的录像都在这个时间段内被人删除了。

    监控信息管理记录说明,有个拥有最高权限的管理员删除了这段时间的所有录像。如果这不是大厦管理方干的,那几乎可以肯定,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在大厦里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专门来偷我的东西?

    我把吃完的饭盒丢进垃圾桶,洗了个滚烫的热水脸,让自己有了点精神,这才叼着烟坐在座位上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排除巧合的可能性,最大可能就是有贼来我家拜访。

    其次,大厦的网络系统就算是个渣,那也是个有技术含量的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删掉录像的。

    第三,我钱包里一千多现金和卡都还在,很明显这个贼的目的就是那个小雕塑。

    问题的关键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很值钱。那么那个贼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很早以前就知道我父亲收藏了这么一个东西,还是昨天在律师那里看到了,又或者昨天偶尔在饭店听见小华说的话?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不过也不愿意就此罢休。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事我是干不出来的,快意恩仇那才爽快。我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门去找小华。全城的扒手,我估计他知道的至少有一半。而在这个城市干这一行却又没有听说过小华的名字的,我估计都是临时兼职的业余选手。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向外走,没想到门口正有个黑衣女子伸手去按门铃,我这一下差点就撞到她怀里去,吓得她尖叫一声,抱着胸倒退两步,诧异的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个子高挑,齐肩长发,黑色制服,提着个深色的手包,看上去就是一个上门推销保险的职员。她这个时候花容失色,气喘吁吁,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活生生挤出了一个极其险峻的角度,倒是别有风味。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她,问道:“你找我?”

    她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给我深鞠一躬,可惜西装内衬衫纽扣扣的好好的,倒看不到什么风景。

    “梅小舟先生是吧?”她的声音略带低沉,说不上悦耳,但是也绝不难听,倒是有一股子亲切的味道:“我叫蔡玲子,这次特意前来拜访,打扰到您,还请不要见怪。”她一边说一边低头在腰侧的手袋里翻找着什么,我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看见她的长腿笔直修长,线条优美,被深色丝袜一衬托更是显得肌肤白腻如雪。

    我缓缓收回眼光,靠在门上,倒是想要看清楚这个自称蔡玲子的女子到底想要干什么。翻了好一会,她才摸出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带着浅色花纹的名片双手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头衔是“国家安全局第七科科员”,下面是她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我这才真正有点好奇了起来。国家安全局第七科全名国家星际开拓安全与情报科,以前我可没少和他们打交道。不过说实话,里面的人虽说大多都是怪咖,可是毕竟比人们印象中那些死板无趣的公务职员多了些人情味,还不算那么讨厌。

    我拿着名片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张科长还好吧?”

    她听了我的话,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您问的是张自律张科长吧?半年前他在第三跃迁空间出差时因公殉职了。”

    我“哦”了一声。确定了这女子的身份,于是打开门让她进来。她很有礼貌的再鞠一躬,双手把手包提在小腹前,跟着我进了屋,在沙发上并腿坐下,然后好奇的东张西望。

    我打开冰箱看了看,除了啤酒就没有其他的,只能抱歉的问道:“啤酒要不?”

    她很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我们上班时间不能喝酒。”我倒是很敏感的听出了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说下班的时候可以约她喝酒咯?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目光和我对视了一下,又连忙扭转过头去,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叫蔡玲子的女子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五官虽算不上绝美,但是胜在自然清秀,绝对算得上一个美女。不过话说回来,安全局那帮人不说脸皮厚如城墙,也绝对和腼腆两个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这个蔡玲子动不动就脸红,倒是一个异类。

    我打开一罐啤酒坐到她面前,自己灌了两口。江湖上说这叫回魂酒,宿醉之后有奇效。虽然我不太信这些东西,不过聊胜于无,两个人干聊也确实有些无趣。

    我问她:“刚入行?”她摇摇头,又连忙点点头。见我一副不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梅先生。我大一的时候就在安全局实习,但正式上班是在今年。所以这么算的话,我是一个在安全局工作了五年的新人”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风趣,捂着嘴笑了起来。我也凑趣的跟着笑了几声,心想五年前大学一年级就能进安全局这个破地方实习的,要么就是实力绝顶优秀,要么就是背景无比深厚。看来看去,蔡玲子也和优秀两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要说她没背景,谁信?

    我灌了两口酒,笑着说:“以前和你们第七科那些家伙打交道的时候,他们可不会梅先生梅先生的这样叫我,都是王八蛋过去兔崽子过来的,你这么有礼貌,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是第七科的人了。”

    她听了我的话,脸忽然又红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差点把头埋到胸里去。我倒是很少和这种三句话不对就害羞的女子打交道,很有些不习惯。她低下头沉默了半天,忽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梅先生可能不知道,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我一口啤酒包在嘴里,差点喷出去,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鼓足了勇气,认真的说道:“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在杂志上看到了梅先生和您的机甲的照片,从那时候就喜欢上了您,我一直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只比我大一岁,却如此勇敢和坚强,在星际开拓的史诗浪潮里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我从那时候就收集您的照片,视频和各种消息”

    “停停停!”我实在受不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对自己当面唱赞歌,连忙放下啤酒罐叫了停,问道:“你是来办公还是来参加歌友会的?要不要我给你跳个舞?”

    “你不信?”她一脸委屈。

    “蔡局长要知道这事,他还不抽死你?”

    “啊?!”她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认识我老爸?”

    “大名鼎鼎的蔡佛蔡阎王,我怎么不认识?”我挥了挥手,“就你那五官,我看着就面熟。想来想去,原来是和你老爸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想不到满脸络腮胡的蔡阎王剃了胡子这么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

    安全局这一任常务副局长蔡佛,据说已经在安全局工作了超过三十年。手段狠厉,行事干净利落,间谍暴徒,巨寇大盗,落下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却想不到他有这么一个天真的几乎弱智的女儿。

    蔡玲子皱起鼻子,很可爱的哼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有些恼羞成怒,于是愤愤不平的从提包里掏出手机来,翻着照片对我说:“我老爸是我老爸,我是我。我崇拜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你看,这里还保存在那一年你和救护车拿到机甲冠军赛的照片”

    “放下!”我忽然沉下脸,对她大喝了一声,“你给我放下。”

    她吓了一大跳,全身都抖了一下,眼眶一刹那就红了。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哭腔连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

    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救护车三个字了,我都没想到我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看着一个挺单纯的女子在我面前哭的一抽一抽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道歉的话我是说不出口了,只能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问他:“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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