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人们拥在城门,欢呼雀跃,因为公子弘出征得胜归来。
只见白龙驹上端坐一名英姿飒飒的少年,身着软甲背负雕弓、精神凛凛,其身后有十几辆马车,满载着此次出征的战利品,其中两辆马车布幔后隐约可见美人曼妙的身姿,其余的马车则以油幕布遮盖,径直驶入君长的宫殿内。
夜色溶溶之时,灯火辉煌的宫殿内,贵族世家应君长之邀,共赏公子弘带回来的宝物——蟠螭灯。
明堂的中央,一盏七尺五寸(大约1米左右)的玉制五支灯(即一支灯柱上分有五个分支,每一支有一个灯座),每一支皆雕有一只玉蟠螭以口衔灯,每个灯座内已经注入兰膏(动物油脂中搀入香料,点燃后能散发芳香),但是尚未点燃,只静静地矗立着。
宽敞的大堂内,君长居中,夫人与公子们居右,世家族老及子弟们居左,各自谢恩入位已毕后,宫仆们捧上肴馔:燕窝菜、鹿条筋、黄蟹酱、红娘肘、桃花蝘、蒟蕊鱼、莲房鲊等珍馐美味,一席一席地挨次而上,色泽殷红的酒浆,以琥珀杯斟满,放在每个人的右边。
待一切就绪,君长首先举起琥珀杯,开言道:“孤得上天庇佑,天子授命,众卿同助,居位以来,风调雨顺。今日公子弘班师振旅,孤在内宫,与众同乐,须尽欢而散,休拘君臣之礼。”话音刚落,堂内所有的灯皆熄灭。
大家疑惑不解之时,只见明堂中央的玉制五支灯,亮了。原本暗淡的灯光越来越明亮,仔细一瞧,竟是口衔灯座的玉蟠螭,在灯光的照耀中,鳞甲皆动,其反射的光辉如星光一般,焕炳灿烂遍布室内每个角落,令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君长开樽,众人举箸,一时肴酒纷陈,觥筹交错。公子弘向君长敬饮,又与几名族老一一应酬之后,离开座位,来到仲衡与淑璇的旁边,与他们并肩而坐。
他的掌心有一盏枸酱,特意放在淑璇的眼前:“璇,给你,如果不够,我令人再取一些来。”
淑璇最喜欢枸酱的甘美,但是因其辛辣,不敢吃太多:“嗯,足够了。阿弘此次有没有带回新奇宝物啊?”
因历代君长敬崇羲氏是博通古今的天使,得知羲氏不愿再侍于帝王,不仅尊羲氏族长为上公,还为羲氏修建司天殿,竭力挽留在自己的封地。赤乌君长想授予羲氏子弟高官厚禄,却被羲氏族长拒绝,为了世家子弟间情义相连,君长特令羲氏儿女与公子、贵女等,一同入校学习,因公子弘与仲衡、淑璇年龄相近,三人可谓总角之交。
“有啊,”公子弘靠近二人,悄悄说:“原本有两个新奇宝物,但是有一个被盗了,还有一个是要敬献给天子的,父王说不能示众。”
“快说,快说。”淑璇十分兴奋,连忙催促。
“有一组铜人,共十二枚,铸造得栩栩如生,皆高三尺,铜人手中持有各式乐器,琹筑笙竽皆有,每个铜人的体内有二铜管,铜管的管口在铜人的脑后,一个是空管,一个管内有绳,每次宴乐之时,派一人吹空管一人牵引管绳,铜人就会开始奏乐,比乐工弹奏的音色更加动听。”公子弘接过仲衡递来的琥珀杯,轻啜了一口美酒,润润喉。
“好想亲耳听一听。”淑璇一脸期待。
“不知是工倕的遗作,还是他的传人所造?”仲衡想到一名巧匠,可惜他的传人不知所踪。
“明日来宫内,我带你们去瞧瞧。”公子弘豪爽仗义的许诺。
“那,另外一件呢?被盗的那件。”淑璇仍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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