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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天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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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城寻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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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皎洁的月光下,鬼方城边鳞次栉比的白屋(古代平民所居的房屋),影影绰绰泛着淡色的光。

    此时,阿媛正在自己的白屋内,整理包袱。她背对的屋门口,有一道几乎与夜色同化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你喜欢吃的面馍,我放在灶间的竹蓝里,还有一坛腌制的鱼酱,也在竹蓝里……”虽然阿媛自出生就与孪生弟弟分室而居,但是两人血脉相连,是世上最亲近的,因此他们之间的感应和默契,非平常人所及。知道弟弟和少就在门外,她一边折叠衣物,一边叮嘱着弟弟。

    “阿媛,我要和你一起去。”和少步入屋内,语气坚决,与阿媛一模一样的脸庞,唯一不同的,是他眉间隐约的额印,因此,他自被族老视为族长继承人,住在大户高门的宅邸内,是和叔权的关门弟子。

    “师伯同意吗?”阿媛回身面对他,自,和少就不曾唤她姐姐,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哥哥,阿媛自懂事之后,就不在称呼上与他计较。父母都已离世,谁是姐姐谁是哥哥,哪能及血脉相连的重要。

    “你明知,又何必多此一问。”和少埋怨她,每每见她自在地外出游历,而自己却只能守在这方寸之地,越想越令人抑郁。

    “阿少,回去吧,”阿媛知道弟弟刚才的话,并非恳求,而是直接说出的决定,不过,他的甲伍长会阻拦他的:“我这次去北边,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没有。”和少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气哼哼地转身离去,两名隐于不远处的甲伍兵,跟随在他身后,一并离开。

    当阿媛一行人历时二十多天,到达狄山之时,已是黄昏时分。

    “大人,今晚宿这里吗?”众人在一山岳避风处,食(上古为两餐,一早一晚,分别为大食、食)之时,扈从的领队从甲向阿媛请示。

    “是的,明天进城,大家早些歇息。”阿媛靠着崖壁,口地吃着馍,拿出水囊饮水时,微一仰头,只见满天繁星迎面而来,仿佛近在咫尺,突然有些想念弟弟和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完成观星的课业。

    此时,恍惚间听见前方茅草丛里传来低呼:“俚…………”

    从甲率人拨开草丛,只见两名衣衫破旧的儿,其中一儿已倒在丛中,于是上前细细询问一番。

    “大人,两儿是优人(杂技戏谑娱人的艺人),一个生病了,被主家赶出,另一儿背着他,来此寻草药。”

    “相逢即有缘,如果有药材能够医他的病,就赠予他们。”阿媛带有青蒿,其他扈从也惯常备有随身的药材,不知道对那儿有无用处。

    “子谢谢大人恩赐,代俚谢谢大人恩赐。”一名束发儿捧着阿媛赠送的青蒿,伏地稽首。因那病中儿染了伤寒,而扈从们多带疗创止血的药材,阿媛的青蒿正适用于病中儿。

    这儿机敏,原本想按照俗例,称呼阿媛为女郎,听得从甲称她为“大人”,知道她应该是氏族中掌事的人,因此也用敬称。

    “快去,别误了他的病。”阿媛拍拍厚皮垫,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进城去查访回天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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