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缘也想着这些人既然是强盗,干脆就抢了他们。这些强盗恐怕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要抢别人的东西,却反被别人给抢了。四女兵分三路上了对方的船,逐船寻找食物和饮水。易真真上的船中可吃的东西颇多,她对另外三女道:“田心、梦如、楚楚,这只船里的东西很多,你们把可以拿的东西全部拿到这里来。”三女从另外两只船上拿着所有可吃的食物,来到了易真真所在的船,花楚楚道:“师兄呢?”易真真道:“你们看,他在和那些人好像在玩着什么。”四女同时看去,只见与柳尘缘对打的这些人根本不会武功,柳尘缘三三两两就将他们逐一打下水中,柳尘缘只是想将他们打疼,让他们不敢在与自己打斗,并不想取这些人的性命。那些人中有的人见实在打不过柳尘缘,硬打下去反被柳尘缘拍打得很疼,干脆自己跳下海里,场面十分滑稽,此景惹得四女娇笑不断。
看见四女在正中一只船上的甲板上,便问道:“喂,是不是只船东西最多?”易真真,道:“不错,就是这只,尘缘你快上来。”
柳尘缘道:“好,我马上就来。”柳尘缘将左后一人踢飞下船,然后身子一跃,来到了四女所在的船上。
易真真道:“楚楚,你去掌船。”花楚楚来到船外,扬帆掌舵。
易真真度柳尘缘道:“尘缘,你看着船上,什么都有,我来下厨。”柳尘缘大喜道:“那我们待会就可以大吃一顿,有劳真姐了。”
易真真下厨,做了肉、鱼、青菜共三道菜,菜样虽少,但分量十足。五人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熟食,闻到熟食的香味,早已经垂涎而下。五人大口吃着,觉得这菜分外香甜,此生吃到最美味的东西,就在此刻。一会儿就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五人打了饱嗝,坐着休息。
田心嘻嘻笑道:“那些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日会被我们给抢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一名强盗。”四人听了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柳尘缘道:“眼下这只船有帆有舵,我们再也不用像浮萍一样随风飘荡了,行船辨好了方向,我们很快可以返回大明去了。”田心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易真真道:“哪有这么容易,尘缘,这船里的食物和水恐怕不够,想要返回大明,我们先要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水才能出发,不然大家的身体可受不了。”说着走入了厨房。五人在海上漂泊很长时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个个都瘦削许多。
柳尘缘道:“是啊,此后我们也不知道要随风飘荡到哪里,飘荡到什么时候,今日老天见我们可怜,所以派来了这些强盗,让我们有些东西吃。”易真真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锅汤,道:“大家吃饱了,要喝些汤,不然可不好消化。”
五人喝了汤,花楚楚不经意看向窗外,看见了远处有一个岛,大喜道:“大家快看,那里有一个岛,看,岛。”五人将船靠岸,上了这座海岛。这海岛不大,绿树成阴,除此以外岛上有大片的椰子树。五人不知道椰子树上结的椰果能吃,这海岛并不大,他们很快就找遍了整个海岛,也没有找到淡水和其他能够果脯的食物。柳尘缘独自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可吃,不经意间,看见一野鼠啃食着破开的椰果,吃着里面雪白的椰肉。
柳尘缘暗道:“莫非这果子可以吃?”柳尘缘看着身旁的椰树,拔剑而上,摘下了几个椰果。
柳尘缘用利剑将椰果打开,只见很多水流了出来,沾湿了柳尘缘的双手。
柳尘缘把手放才嘴边,心翼翼地去尝了几口,觉得这椰果里的汁水极为甘甜,比自己喝过的任何东西的味道都不同,像糖水却比糖水清香,更沁人心脾,不像是有毒的东西。柳尘缘对此不敢肯定,他自言自语道:“味道美妙极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毒。”说着再尝了几口,然后坐在到一边调息。
一会儿花楚楚易真真四人前来,花楚楚道:“这海岛太了,没有淡水,也没有什么可吃的。”柳尘缘道:“这可以吃。”
易真真道:“这果子真难看,它们没有毒么?”柳尘缘道:“我已经试过了,这没有毒。”柳尘缘将其他几个椰果心打开,四女喝了椰汁,吃了果肉,大赞这椰果的汁肉好吃。柳尘缘爬上椰树,摘了很多的椰果,四女陆续将落地的椰果拿上了船。
四女把很多椰果装上了船,不想五人就要乘船离开的时候,看见前方来了十几只船。武梦如道:“是不是我抢了他们,他们前来找我们报仇了?”
柳尘缘道:“我们不要上船,到岸上去。”柳尘缘拿着长剑,将四女带到岸上,护在自己的身后。当船队靠岸,五人见船上下来了一众人,为首之人年纪至少五旬,其面色黝黑,头戴羽冠,身着绸缎。
那人来到柳尘缘跟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大明派来的使臣么?”柳尘缘想不到此人还会说汉语,面对此问,他心下忖道:“不知道他们是大明的仇人,还是朋友。”又想到当年郑和下西洋,宣扬国威,与各国结好,想必这些人是大明的朋友。
柳尘缘道:“我们是大明的人,是大明的皇上派我前来了的,我是大明皇帝御封的武忠公,御赐的令牌在此。”柳尘缘说着拿出嘉靖皇帝御赐的金牌,给那人看。不料那人看了这金牌,竟立刻半跪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半跪在地,那人说道:“感沐大明天子之恩,多年未见大明的船队,请问他们是要来了么。”
柳尘缘想道:“当年郑和七下西洋,大明就再也没有此举,他们如此,定是以为大明的船队要来了。”想罢扯了个谎,道:“我大明已经多年没有下西洋了,皇上专门命我前来探路的。”柳尘缘说完,只听其他人一阵欢呼,柳尘缘五人无不是莫名其妙。
那人起身,道:“专使大人,我是占城的国王占巴的赖,敢问阁下的大名。”柳尘缘道:“在下柳尘缘。”占巴的赖道:“原来是大明的柳专使,柳专使请跟我们走吧,请!”柳尘缘五人跟着占巴的赖上了船。四女心下对占巴的赖此举一直怀疑,易真真对柳尘缘说道:“这人是不是把我们骗去,好对付我们。”
柳尘缘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四人记着,千万不要离我太远,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半日后,柳尘缘五人上了岸,再走片刻,就看见了一座城池。占巴的赖道:“柳专使,这是我住的地方,请。”
柳尘缘见当地百姓着装与明朝相似,但除了占巴的赖,其他人说的都不是汉语。柳尘缘五人跟着占巴的赖进入了城中,很快就来到一宫殿之外。占巴的赖道:“我已经安排人在宫殿里设下了酒宴,柳专使请吧。”进入宫殿,宫殿里的装饰不算豪华,酒席已经准备好,一人一单桌,再看桌上的酒食,与大明饮食相差不多。
占巴的赖道:“柳专使请坐。”酒宴很快就开始,席间歌舞也一道开始。
易真真和花楚楚分坐在柳尘缘的两边,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成了大明皇帝御封的武忠公了,师兄你是骗他们的么?”
柳尘缘道:“这可不是,这武忠公真是皇上御赐的。”占巴的赖示意饮酒,柳尘缘道:“敢问国王,你为何来找我们呢?”
占巴的赖道:“我就知道你要来问,这事情说来话长了,柳专使有所不知,我们占城里的很多东西,如锅碗瓢盆等,都是当年大明赏赐的,在我少时,就曾见过一次,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再没有见到大明的使船前来。”
柳尘缘道:“所以有些人以打劫为生?”占巴的赖道:“那些人不是我占城人,他们是别国的子民,且本身就是海贼,当年大明的船队前来把他们给收拾一一通,然这些年过去了,大明的船队再没有过来,他们又重操旧业,以抢劫附近的渔民为生。当时我命令占城的官船在海上游弋,以保护我们占城的渔民,免得我占城的渔民一天收获,被那些人抢去了。看见了你们,然后回来告诉了我你们的衣着打扮,我便立刻前去,见到了柳专使。柳专使武艺高强,那些人对柳专使自然奈何不得。”
柳尘缘道:“当时有四只船前来,有一只离开了,原来那是占城的船。你们的船和那些海贼在一起,难道就不怕被抢么?”
占巴的赖笑道:“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的船上并没什么名贵的东西,你说他们能够抢到什么。”
柳尘缘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觉得好笑,那些人的船只的数量和武艺水平,九算去打劫也未必能够成。柳尘缘没有笑出来,倒是身后的田心嘻嘻笑道:“他们只有三只船,怎么去打劫?再说连武功都不会,就算去打劫,还不是被别人的打劫了。”占巴的赖听了田心所说,也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柳尘缘道:“没有想到国王的汉语说的很好。”
占巴的赖笑道:“其实柳专使有所不知,当年郑和曾在此威慑安南,他将一部分士兵放在此地,后来这些士兵与当地人通婚,至此已经有百年了,所以占城里会说汉语的人很多。这些瓷器都是当年大明的船队送来的,来柳专使,我们多喝几杯。”
柳尘缘不喜饮酒,然此时不好拒绝,柳尘缘连喝好了几杯。
酒宴结束后,占巴的赖让柳尘缘单独留下,说是有要事相商。其他人都出了宫殿,占巴的赖道:“柳专使,本王有一件事情需要帮忙。”
柳尘缘道:“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国王。”
占巴的赖道:“那就先由柳专使说。”柳尘缘道:“我想知道我们能不能从陆上回到大明?”
占巴的赖道:“此事说起来容易,但是却很难,如今如此更难。”柳尘缘诧异道:“为何这样说?”
占巴的赖道:“这还不是因为北部的安南国,他们和我们有过节,我们占城的人不可能经过那里。”安南国,即越南的古称。明朝时对越南北部称安南,南部则称占城。占城自唐末建国以来,其一直是中国西南的藩属,世代友好。朱元璋建立明朝不久,安南即遣使来朝,两国一直交好。安南君主之位一直由陈氏家族世袭,在明朝洪武末年,安南国国家军政大权旁落,由宰相黎氏家族把持,黎氏家族待时机成熟,发动政变,夺取了安南国的王位,同时还不顾明王朝的一再劝告,将陈氏家族灭族。而后让人想不到的是,安南国开始向北骚扰大明边境,向南则侵占了占城的大片土地。占城国王多次派遣使者向明朝求救。而当时大明正是明太宗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取了大明的政权之时,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明太宗朱棣选择了占城为盟友。值郑和下西洋,郑和船队到达占城后,在占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一直在安南、占城沿海巡弋,目的是大造声势以迫使安南从占城撤兵,明太宗朱棣甚至遣兵与占城国一起讨伐安南,有力地帮助占城,那时候安南国迫于明朝的压力,与占城还能够和平共处。
占巴的赖说完之后道:“若是安南国与我们交好,我派人护送柳专使回去也是简单至极。”柳尘缘听完占巴的赖所说,心中暗道:“怪不得占巴的赖对大明的使者如此看重。原来是这样原因。”
占巴的赖道:“柳专使,你们奉命从海上前来,此时你为何要问这事情?”
柳尘缘道:“没有什么,我就随口一问而已,国王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国王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呢?”
占巴的赖道:“我们言归正传,我是希望柳专使回去之后,能够去告诉大明的皇帝,那安南国对我占城屡屡攻伐,我们占城希望大明的皇帝能够出言令停,若安南国不听从,则希望大明的皇帝能够出兵征讨,我们占城世世代代都是大明友好藩属,希望大明的皇帝此时能够帮助我们。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专使备好大船,备好生活所需,不过这可能需要几日的功夫,专使就在占城多住几日,权当是歇息了。”
柳尘缘想起自己五人在海上已经漂泊了很长时间,算来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此后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乘船回去了,然此时他面对占巴的赖所说又不好拒绝,柳尘缘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跟占巴的赖说出自己的所想,说多了又怕专使的身份暴露。他想来想去,也不知怎么言语,只好说道:“好吧。”
占巴的赖让人将柳尘缘送到一大屋子里,柳尘缘见四女都在其中,五人都感到身子疲累,先一道歇息,屋子里有一大床,五人睡上去仍足够,直睡至下午申时,五人才醒来。四女见柳尘缘面色,皆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事?”柳尘缘道:“此时需要和你们商量。”易真真道:“尘缘,什么事情就说,不必如此愁眉苦脸。”这时候一人前来道:“柳专使,待会城里会有一场比武大会,国王说柳专使你一定会喜欢的。”
田心和武梦如道:“这会可以看看热闹了。”那人离开,柳尘缘则大步追上,问道:“请问你们国王弄这比武大会干什么?”
那人说道:“既然柳专使来问,我也不瞒柳专使,你有所不知,那安南国的黎家枺将军总是前来挑衅我们,黎家枺武功高强,其爱好奇怪,也不与我们大军相斗,而是单打独斗来争夺土地,十天一斗,输者后退二里地,如今我们都退了二十余里了,所以国王很生气,准备从国中选出一名将军来以对付黎家枺。”
柳尘缘道:“那黎家枺将军武功很厉害么?”那人道:“总之我们很多人都败在他的手下。”那人走后,四女便要前去,柳尘缘道:“不要着急,看热闹之前我先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花楚楚道:“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柳尘缘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你们是想想从水路回去,还是从陆路回去。”
易真真道:“我不想再从水路回去了,万一再遇到毛海峰,那可怎么办。”柳尘缘见其他三女没有说话,道:“你们三人也是这意思。”
三女点头。柳尘缘想了想,道:“我已经有办法从陆路回去了。”
柳尘缘五人来到比武之地,柳尘缘见擂台居于这大块空地正中,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热闹,看样子会有很多人前来参加这次比武。
柳尘缘道:“我们正好见识一下占城人的武艺如何。”易真真对花楚楚道:“楚楚,尘缘之前教导的武功,你在我们中学得是最用心的,此时你上去,给我们夺个将军来。”
花楚楚笑道:“师兄没有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柳尘缘道:“要夺也不是此时。”这时候占巴的赖就在不远处,他见柳尘缘前来,便微笑示意,柳尘缘也以微笑回礼。占巴的赖让比武开始。柳尘缘看了几轮,那些人使出的功夫实在太简单,自忖对付这些人不用至三招。
四女见那些人在擂台上比武,皆无招式可言,就如简单的斗狠,四女皆摇头掩笑。
武梦如笑道:“现在看来在这里夺个将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顶多也就是个狗头将军而已。我们四人前去,都可以夺个将军。”经过了好几轮,柳尘缘觉得无趣,此次参与比武的人很多,但看来看去,其中只有一个叫金林的人武功还算不错。柳尘缘道:“我们想要从陆路回去,那就非夺这个将军不可。”
此次的最终结果是金林夺得了头筹,柳尘缘来到占巴的赖身边,道:“国王,我看你们这将军的武艺也不过如此,不如让我试一试。”
占巴的赖道:“柳专使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一试。”柳尘缘道:“好。”说罢也不再客套,上了擂台。金林见柳尘缘走上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向占巴的赖,其神情之意是占巴的赖问眼下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占巴的赖微笑道:“金林,柳专使意思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本事,你就在柳专使面前显露一下,但你要记着,点到为止。”柳尘缘拱手道:“请。”金林才出招,就被柳尘缘一招破解,如是三番。金林先是一愣,道:“柳专使,我要出全力了。”
柳尘缘道:“请。”金林无论怎么出招,柳尘缘都在两招之内将其制服。占巴的赖身旁一人道:“国王,这柳专使的武功还真是厉害至极,这金林已经是我占城最好的武人,然此时却不过柳专使两个回合。”
占巴的赖道:“不错,我也没有想到柳专使的武功是如此高深,大明皇帝的手下之人可谓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金林多次出招,用尽了全力,仍奈何不过柳尘缘两招,他已经把生平所学所学倾囊而出,然柳尘缘武功实在高超,自认无法击败柳尘缘,只好停手,对占巴的赖道:“国王,我已经用尽全力,柳专使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我自认无法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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