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巴的赖也没有想到柳尘缘的武功如此厉害,这次比武夺将的诏令发布全国,这金林已是占城中武艺最好的,然在柳尘缘面前却过不到三招,占巴的赖起身,道:“柳专使武艺实在高强,此时让柳专使见笑了。”柳尘缘道:“国王有所不知,眼下我是来夺将的。”占巴的赖道:“柳专使可明白我这次比武夺将的目的?”柳尘缘道:“国王,个中我已经有所了解。国王已经看到我的本事,不知道此后柳尘缘可否去看看那黎家枺是何许人也。”
占巴的赖道:“柳专使有此本事,当然可以的,今晚我们在大殿用饭,于时再说此事。”
众人已经散去,四女不知道柳尘缘为何要夺将,易真真道:“尘缘,你如此是为何啊?”花楚楚对柳尘缘的心思基本清楚了,说道:“我想师兄这么做,是因为我们要从陆路离开,就非要夺将不可。”
柳尘缘道:“师妹说的对,不然也不会如此。”田心道:“快看,那人过来了。”金林走了过来,把将牌给了柳尘缘。
柳尘缘道:“这将牌还是你拿着。”
金林道:“这并非是金林武艺不敌柳专使,这将牌给柳专使是国王的意思。”
柳尘缘道:“不必了,你告诉国王,其中事情我已经知道,大殿用饭我就不去了。此夺将之人仍是你,我只是前去看看,那黎家枺的武艺如何,居然让占城一国之人无可奈何。”金林道:“柳专使的话我一定告知国王。若是柳专使想要去,恐怕明日就要动身了,柳专使要准备一下。”
第二日一早,占巴的赖让人告知柳尘缘,大军就要出发北上。而柳尘缘五人已经准备妥当,早早赶来城池北门外,见占巴的赖正在阅兵,那金林已经身着将衣,站在占巴的赖的身后。占巴的赖见柳尘缘来了,道:“柳专使,此番听闻你要前去,我也打算前去看看。”
此行士兵共三千,十日之后,队伍到达北面与安南国的边境,边境守将陈路吉提前得知国王亲自前来,便立刻集合士兵恭候占巴的赖的到来。
柳尘缘一行人到达之后,只见上万将士齐齐跪拜,齐声呐喊:“国王万岁!”陈路吉前来,跪而拱手道:“陈路吉不才丢失了大片国土,请国王赐罪。”
占巴的赖道:“这黎家枺什么时候要来挑战。
”陈路吉道:“禀国王,就在今日。”
占巴的赖道:“我们一道前去。”
众人来到边界,陈路吉道:“国王,北面的军营就是黎家枺的大军。”占巴的赖看着北方黎家枺的军营,道:“我们每十日退二里地,如此一来,一年之后占城还能有几许土地,我占城的土地,恐怕全被安南给占去了。”
正说话间,一大队人马汹汹而来,陈路吉道:“国王请看,那为首的骑马者便是黎家枺。”柳尘缘看去,此人眉清目秀,身着银色战甲,其策马而来,神色清婉。易真真道:“这黎家枺原来是个女子啊。”
黎家枺道:“陈路吉,为了今日比武,我已经等候二十天了,你们可还有人前来迎战。那日你们国王已经说了,今日若是输了,你等便后退二十里,不知你们国王说的话算话不算话呢?”占巴的赖走在军阵之前,道:“当然算。”
黎家枺道:“原来是占城的国王亲自前来了,哎,你们大军相斗也斗不过,单打独斗也斗不过,我看你们占城国还是灭了好,如此下去,还不是个时间问题。”金林大步而出,道:“黎家枺,我来迎战。”
黎家枺嘿嘿一笑,神情极为不屑,道:“总之也是输,你这是何苦。”说着对占巴的赖道:“这人想必是你千挑万选而来的,你信不信,我十招之内打败他。”说着跳下马来,对金林道:“你可想好了,此战若败,则是二十里的退去。”
金林道:“想好了,尽管来吧,”
这时一女子走到黎家枺的身后,道:“将军,对付此人哪里需要大哥动手,我来便是了。”此人是黎家枺的胞妹黎家梓。
黎家枺道:“家支,此人就交给你了。”
金林见此轻视,怒气上头,挥拳就上。柳尘缘摇头苦笑,习武之人最忌意气用事,即使别人轻视,也不应如此草率出手。黎家枺拿起大刀而上,而金林是赤手空拳,并非赤手空拳就一定会不敌手持兵器的对手,即便对方是女子。柳尘缘料定金林敌不过黎家梓。他大喝一声道:“金林,你停手回来。”
金林听柳尘缘喝令,还没有与黎家梓交手就马上退了回来,道:“柳专使有何事?”柳尘缘道:“此人就由我来应对吧。你先到一旁去,一旦不济,你再来帮我。”黎家枺细细打量柳尘缘,刚才柳尘缘一声喝下,中气暗含内力,让他必须估计一下柳尘缘的武功到底如何。黎家枺道:“家梓,你与此人相斗千万心。”黎家梓毫不在意道:“怕他作甚?”
柳尘缘拿着长剑,道:“来吧。”黎家梓长刀一挥,只见手中长刀就被柳尘缘的利剑给斩断了。
黎家梓一愣,对一旁的人道:“去,把另一把刀给我。”一士兵拿着大刀前来,黎家梓再来,仍被柳尘缘的利剑斩断。黎家枺对柳尘缘说道:“喂,你这是依靠兵器的坚利,而非你的武功。”
黎家梓道:“不错,这样不算是你赢。是你的长剑赢了我的刀罢了。”柳尘缘哑然,自己所用的武功是天穹剑法,只不过使出了最大的内力将对方的刀斩断而已,然对方并不知晓,自己解释恐怕对方也不会明白。
柳尘缘只好道:“好吧,我便不用这兵器,如何。”说着把长剑交给一旁的花楚楚。花楚楚道:“师兄你要心。”便退到一边去。
黎家梓趁势而上,柳尘缘身行快速一旋,避开了黎家梓的第一招,而后手指连续点在黎家梓右手的要穴之上,黎家梓顿时感到手臂发麻,连刀也持不稳,他手中长刀掉落在地上,怕柳尘缘会趁势相攻,他快退而去。
柳尘缘也不相逼,后退一步,以示自己停手。黎家梓原本是想乘势进攻,不想柳尘缘两招之内就击败了自己。全场先是鸦雀无声,继而听见陈路吉大吼一声“好!”众人便跟着大吼喝彩起来。
柳尘缘道:“承让了。”
黎家梓退去,黎家枺对其道:“此人武功高强,不怪你。”说着看向柳尘缘,“你总是可以一招克敌,看来你的武功很了不起。”
柳尘缘道:“过奖了,你侵占占城这么多的土地,今日希望你能够还回来。”
黎家枺道:“你错了,刚才所说的是你等此败,便是后退二十里,而我等败了,则是后退二里。”
柳尘缘暗道女子便是女子,就是喜欢计较,道:“那今日我来与你一战,我胜了,你就把所侵的土地如数奉还,你说如何?”
黎家枺不置可否,道:“且先胜了我再来跟我讨价还价。”说着拔刀而出,攻向柳尘缘。
黎家枺大喝一声,长刀挥舞,重重刀影往柳尘缘压去。黎家枺知道柳尘缘剑招厉害,所以此时趁柳尘缘没有兵器,立刻攻上,自忖没有兵器的柳尘缘无论如何也破不了自己的刀招。黎家枺刀势雷霆万钧,震慑全场,黎家梓大声喝彩,其后士兵也喝彩附和。易真真等四女十分紧张,不知道柳尘缘如何破解黎家枺的刀招。
占巴的赖更是紧张,先前他只是听说黎家枺的武功了得,却不想亲眼见到后,其武艺是如此超群,此时他先声夺人,占据了场上的优势,而柳尘缘又没有兵器,恐怕柳尘缘会受伤甚至是毙命当场,若是那般,无论前后这,自己都无法向大明交代。
占巴的赖亲眼见过柳尘缘的本事,然此时他仍觉得柳尘缘兴许就要败阵了。占巴的赖对陈路吉和金林道:“你们心着,千万要保住柳专使的性命,尽可能不让他受伤,你们二人心里可明白?”两人怎么能不懂其中,皆道:“明白了。”
黎家枺暗道你柳尘缘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可怕的。想着他的刀势更加威猛。柳尘缘一直躲闪,让四女看了心惊胆战,花楚楚道:“师兄,接住。”
柳尘缘道:“不用。”
花楚楚一愣,不知道柳尘缘想要干什么,此时他完全落雨下风,难道还有办法扭转颓势?花楚楚正想这,见柳尘缘忽然一个侧身,而后快速来到黎家枺的身后,右手搭在黎家枺的右肩之上,道:“看招。”说完猛一用力,黎家枺手臂一麻,继而大刀落地。此时是占城一方在大声喝彩,柳尘缘避强就弱,巧妙击败了黎家枺。
占巴的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道:“没有想到柳专使的武功真是厉害,大明的天子真是圣明,居然派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专使。”
柳尘缘点住了黎家枺的穴道,让其动弹不得。黎家梓见状立刻下令道:“跟我上,给我救回将军来。”黎家枺见黎家梓要救自己,急忙大喝一声:“全部住手,不得妄动。”
黎家梓道:“将军,此时为何不动手?”
黎家枺道:“他要杀我早就杀了。你等不得妄动,至于其后如何,则要等我的命令。”
黎家梓道:“他们如此,何必要等?我们立刻就救回将军。”
黎家枺道:“我说了,要听我号令,还不明白么?”
黎家梓道:“是,我等在此听令。”占巴的赖道:“柳专使,此人如何是好?”
柳尘缘道:“先回我方军营再说。”柳尘缘说完就将黎家枺带回了军营里。而占巴的赖见黎家梓等人在边界候着,让陈路吉在此派兵布防,以免到时候动起手来己方士兵不占地利。陈路吉则在调排布防,其余众人则跟着柳尘缘一道回了军营。
那黎家枺被柳尘缘抓到了军营之中,她身为一军将领,却被对方生擒,其心里有气亦无可奈何。占巴的赖来到军营,
柳尘缘道:“国王,此时你大可以跟此人讨价还价了。”黎家枺道:“此时你抓我来此,就是为了讨价还价这么简单么?”
柳尘缘道:“当然,当时我们在外,恐怕没有这里说的方便。”
田心道:“你输了,难道想说话不算话么?”黎家枺瞪了田心一眼,道:“堂堂安南国的将军,怎么会说话不算话?”黎家枺长相虽然不凶恶,但此时田心被他一瞪,仍吓了一跳。
黎家枺续道:“此时不过是让我归还你们的土地,我黎家枺答应的事情,我照做就是了,何必要在此,我刚才就可以名师士兵直接退去三十里。”此时陈路吉走了进来,大声说道:“事情何止于此,你杀我手下千万士兵,今日不杀你,如何给死去的士兵报仇。”
陈路吉与黎家枺交战多日,死伤甚多,单打独斗退让土地之事就是他提出的,不料黎家枺的武功极为了得,单打独斗每战必胜。陈路吉大战不过,斗则输,他被迫退却,心里对黎家枺恨得牙痒,所以刚才他布防结束,就立刻前来军营。
黎家枺面对陈路吉,气势反而昂然,道:“陈路吉,你若是想杀我,可不是现在,我们来个单打独斗,我若是输了,我则引颈受尔之戮,是问你敢不敢。”
陈路吉无言以对,他自认武功远远不及黎家枺。
陈路吉对柳尘缘道:“柳专使,此人你想如何处置。”
柳尘缘道:“我们二人只是比武,无关性命。”说着对黎家枺问道,“我来问你,今日你败给我,你是否心服口服呢?”黎家枺气势顿减道:“我当然心服,你位英雄的武功当真了得,我黎家枺与你打斗,却徒手击败了我,我确实斗你不过,怎么能不心服口服呢。英雄,你想要如何处置我,我绝无半句怨言。然他们来与我讨价还价,我心就不服气。”
柳尘缘道:“那就按照你说的,你们的军队给我退回自己的边界去。”
黎家枺道:“可以,但现在你得把我放开。”
占巴的赖道:“放开你,若是放开你,你却说话不算话,那该怎么办?”
黎家枺道:“我黎家枺是安南国堂堂的大将军,决不会出尔反尔,言出则必行。”说着对柳尘缘道:“不知道英雄你信不信我?”
柳尘缘微笑道:“我当然相信你,而且我会亲自送你回去。”说着解开黎家枺身上的穴道,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但是走之前,你得跟我去个地方。”
两人走出军营,柳尘缘一抓黎家枺,两人腾身而起,往不远处的一片林木而去。两人来到林中就此停住,黎家枺道:“这位英雄,你将我特意带来此地,是为何故啊?”
柳尘缘道:“将军不要误会,之所以让将军来此,是我有两件事情相求将军。”
黎家枺道:“英雄何出此言,我是你抓来的,此时怎么有事求我?”
柳尘缘言语恭敬,黎家枺心下对柳尘缘开始另眼相待。
柳尘缘道:“虽然你是一名女子,但就凭你刚才的神色与言辞,我也当你是一位大英雄。”黎家枺见柳尘缘如此,心下一阵犹疑,暗道此人到底要干什么。柳尘缘见黎家枺神色,道:“黎将军不必有所怀疑,我说的是真心话。”
黎家枺道:“除了我师父,我生平没有见过武功如此高强,而行德如此高然之人,今日你这个朋友我的交定了,你我以兄弟相称如何?。”
柳尘缘道:“这是在下的荣幸。”两人互报姓名和年纪,黎家枺比柳尘缘大上三岁,柳尘缘称其为家枺妹,黎家枺则称柳尘缘为尘缘大哥。
柳尘缘道:“家枺妹你本是女子,为何取这名字?当时我只听名字,想来你是一个男子。”黎家枺笑道:“别人听了我的名字,未见人时都以为我是男子。其实我本名黎丹水,后来遇到我师父,他说什么我五行缺木,给我改了名字,还教了我一套武功。”
原来黎家枺的师父便是天穹派的子弟南风轻,当时南风轻流连安南国,于一湖边垂钓的时候偶遇黎家枺以及其父母,他们四人见南风轻湖边孤独垂钓,便约其湖边饮茶,以宾客之礼相待。黎家枺是安南国王族之人,听南风轻自称汉人,便以汉人宾客之礼招待南风轻,当时南风轻见此一家人颇有礼节,心生感动,便问起两女的生辰八字和性命,说两女皆五行缺木,当改变姓名,黎家枺父母自然答应了此事,不仅如此,南风轻见两女还喜好武艺,便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教导两女武功,教导的便是天穹派的功夫,柳尘缘学得的是天穹派的《体心九诀》和《天穹剑法》,对于天穹派的其他武功自然不知,所以没有看出来。黎家枺把此事言说,并没说师父南风轻的名讳和天穹派之名,柳尘缘只道黎家枺武艺师从汉人。
黎家枺道:“尘缘大哥,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叫我,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办到。”柳尘缘道:“我要经过安南国回大明去,然又不识得路。”
黎家枺哈哈大笑道:“这个容易,我们与大明的云南地界相邻,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原来你找我来视为了此事。”
柳尘缘道:“正是为了此事,多谢大哥。”其后致歉,“柳尘缘让大哥前来此处,并非想要为难大哥,柳尘缘希望大哥多多包涵。”
黎家枺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尘缘兄弟你还有一事呢?”
柳尘缘道:“其实我并非大明的专使,但我是大明皇帝赐封的武忠公,我答应了占城国王,回去大明后,让皇帝下令安南国不得入侵占城,所以我希望大哥不要在对占城用兵。”
黎家枺道:“此事我也可答应你,我会归还占城的土地,且立刻撤兵。”
柳尘缘道:“大哥如此,柳尘缘受宠若惊,多谢大哥的成全。”
黎家枺哈哈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其实安南国也不愿出兵,我只是想着自己有一身武艺,且身为王族之人,心想要报国罢了,说起大哥我这身武艺,还是师从你们汉人的。”
柳尘缘道:“怪不得大哥的武艺如此精湛。”
黎家枺道:“尘缘兄弟,你今晚与他们告别吧,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回大明去,你也告诉他们,明日我即可撤兵,尘缘兄弟,明日一早,我们再见。”柳尘缘道:“好,我们明日一早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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