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尘缘醒来后,见易真真在一旁,而田心、武梦如和花楚楚在自己身旁躺着。自己随身长剑等也在一边放着。
柳尘缘道:“真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真真道:“当时真的太危险了。”说完把事情如实告知。
柳尘缘摇头苦笑道:“毛海峰使出了苦肉计,我终究还是上当了。”
易真真道:“起初我也蒙在鼓里,今天我才知道。尘缘所以上当,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毛海峰心机狠毒罢了。”
柳尘缘抱着易真真,道:“谢谢真姐,当时毛海峰要害我,若是没有真姐,柳尘缘恐怕已遭毒手。”
易真真嫣然一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我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你,妻子不护着自己的夫君,难道去护着别人么?”
柳尘缘道:“你恨不恨你的哥哥?”易真真道:“我不知道要不要恨他,当时我虽然护着你,但是他若是执意杀你,我也没有办法,当时我已经想好与你一道而去,然他最终没有为难,而是将我们放逐在此。”
柳尘缘道:“看来他终究当你是妹妹。”她看着仍未起的三女,道:“船上有很多吃的,我先去做晚饭。”这船虽然不大,但功用齐全,两人来到厨房里,开始忙碌晚饭。易真真忙碌了半个时辰,晚饭就快要弄好,柳尘缘出了屋子,看着窗外的漆黑的夜幕和海面,心想不知道要过上多久的时间,才能去到天穹派,完成田老交付的事情。
且说田心和武梦如两人醒来,见只有花楚楚在一旁,心下奇怪到底发生何事。
田心道:“梦如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武梦如想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来到屋子之外,道:“我们居然是在海上?”
田心道:“那尘缘哥哥在哪里?”两人在船上找寻起来,在厨房找到了柳尘缘和易真真。柳尘缘见两女醒来,道:“来,正好要去叫你们,就要用晚饭了。”
易真真道:“那楚楚还没有醒来,我去叫她吧。”易真真走后,武梦如道:“尘缘哥哥,我听那女子叫你师兄,她到底是何人?”
柳尘缘把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后,不料武梦如道:“这个女子是扶桑人,这么说来她是个坏人。”柳尘缘道:“你可这么说,其实我师妹她并不坏。”
武梦如道:“尘缘哥哥你还在帮他说话,刚才你还说了是因为扶桑人的缘故,那毛海峰才这样对你,我才不要理她哩。”
田心道:“我和梦如姐姐一样,我也不想理她。”柳尘缘哑然失笑,他的本意是想让四女安然共处,不想再武梦如心里是这样看待花楚楚,其性情执拗,以后还不知要在海上漂泊多久,不知道她们要如何与花楚楚相处。
此时易真真匆忙走来,道:“尘缘,花楚楚一直昏迷不醒,你快去看看她吧。”
柳尘缘道:“她不是和我们一样,服下了蒙汗药么,怎么会一直不醒?”
易真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田心道:“田心哥哥你不知道,她当时是被毛海峰让人从背后打昏的。”
柳尘缘急忙而去,给花楚楚把脉,道:“她体内经脉受阻,毛海峰让人打她的那一下,实在太狠了。”
易真真道:“不知道哥哥为何会对她下终于的狠手。”
柳尘缘思忖一会,道:“我想应该是因为花楚楚知道了毛海峰的计谋,她只身前来,目的是想要揭穿毛海峰,所以当时迫于无奈毛海峰不得不对她下狠手。”
柳尘缘将花楚楚身子扶正,手附其背,给其输送真气。
半个时辰之后,花楚楚咳嗽几声,终于苏醒过来。花楚楚扭头见是柳尘缘,浅浅一笑,道:“多谢师兄。”
柳尘缘道:“师妹你太傻了,你只有一人前去,那毛海峰怎么会轻易让你揭穿他呢?你可知道毛海峰为了引诱我上当,不惜千里迢迢辛苦,还使出了苦肉计,所以他不可能对你心软,他没有取你的性命,对其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花楚楚道:“当时只想着师兄,其他的楚楚就顾及不到了。”
柳尘缘虽然猜对了花楚楚炼当时前去原因,但想起此事连周达都不知晓,花楚楚是如何知道的呢,柳尘缘问道:“师妹你是怎么知道毛海峰设计害我的?”
花楚楚道:“当时我哥哥去跟伸三见面,伸三临时让我哥哥回避,说是与毛海峰有要事商量。而后他们商量的事情正好被我哥哥听见了。”
柳尘缘道:“于是你哥哥告诉了你,你怕我有危险,所以前来。”
花楚楚点头道:“可当时我没有注意,被人下了暗手,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到如此境况。”
柳尘缘道:“罢了,事情已经如此,再说也没有有用,晚饭已经好了,我们先去用晚饭吧。”花楚楚此时已经能够动弹,她跟着四人来到了餐房,易真真已经准备好了四菜一汤,道:“大家快来坐吧,用饭了。”。五人在餐房里用着饭,柳尘缘易真真花楚楚三人对于饭菜倒也习惯,苦了武梦如和田心,这两人久居内地,对于浓重的鱼腥味非常不惯,只是吃些青菜。柳尘缘见这两女饮食极少,心知她们对饭菜味道有所不惯,全道:“你们多少要吃些,不然此后只有这些东西吃,你们可怎么办?”
田心道:“我实在吃不下。”柳尘缘道:“吃不下也得吃。”
易真真劝说道:“尘缘不用担心,等以后没有东西吃,他们就非吃不可了。”
用完饭后,柳尘缘来到甲板,此时海天如黑幕,无法分清方向。
花楚楚道:“师兄,此时什么都看不见,你在此吹风,心着凉。”
柳尘缘道:“毛海峰如今他们想除掉我,行事有了很大变化,你能够告诉我,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么?”花楚楚道:“师兄有所不知,他们之前还觊觎大明各个门派的武学典籍,如今改变了策略,我觉得兴许是因为我松浦家族和上泉家族归附了羽柴无虞,羽柴无虞见我松浦家族的门人这些年习练《道衍兵术》,而我们家族的武艺在扶桑首屈一指,所以羽柴无虞觉得不急于需要其他的武学典籍去提升其手下之人的武功,而是要通过海上经贸,来增加他们需用之物。所以他们才会把矛头直指师兄。”
柳尘缘道:“他们错了,就算没有我,还不是会有其他人对付他们,继光兄弟,俞大猷和季继河两位师兄,一直都在奉命坚守东南,他们不明白,如此费劲来对付我,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花楚楚道:“师兄应该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很少在东南抢掠。”
柳尘缘道:“不错,继光兄弟是跟我说过,他还让我吧这消息转告给师父。”
花楚楚道:“那是因为羽柴无虞想着一统扶桑,我想扶桑一统之后,他们其后就要对大明动手了。”
柳尘缘道:“哎,这船无帆无舵,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也没有法子告诉我的兄弟和师兄。”
五人在海上漂流了一个月,船上的食物已经吃完,淡水也快没有了,幸好几日大雨,易真真存下了不少的雨水。每日漂流的日子实在无趣,柳尘缘每天习练内外武功,幸好易真真在他昏迷之时把长剑带上船,他闲来无事便习练剑法,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四女平日闲来就在船上钓鱼,易真真用一个较粗的绳子挂上一个铁钩,武梦如道:“真姐你弄这干什么?也是用来钓鱼么?”
易真真点头道:“看能不能钓上大鱼来?”
田心道:“真姐姐,这海里有那么大的鱼来咬这大钩子么?”
易真真道:“总之这海里会有这么大的鱼。我等就钓大鱼,愿者上钩,什么时候前来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将这大钩扔到了海里。柳尘缘五人这些日子皆以海鱼为食,田心和武梦如渐渐都习惯了这种腥味道。
这天风和日丽,柳尘缘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田心突然跑来道:“尘缘哥哥,你那扶桑的师妹好像是疯了,你快去看看啊!”
柳尘缘道:“楚楚在哪里?”田心道:“在厨房里。”柳尘缘来到厨房,见武梦如躲在厨房门外,见柳尘缘来了,声道:“尘缘哥哥,你看,她在吃生的东西。”
柳尘缘看去,只见花楚楚在用刀割着鱼肉,将其打片,然后生吃。柳尘缘心下放了下来,这哪里是田心所说的发疯。柳尘缘将武、田二人带到厨房里,花楚楚见柳尘缘三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柳尘缘也吃了一生鱼,道:“在扶桑,人们有时就这么吃鱼的。”
田心道:“这生的鱼也可以吃么?”
花楚楚道:“等你们吃习惯了,感觉也就好了。”易真真拿着几只海鱼走了进来,道:“田心,梦如,船上的柴火所剩不多,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只能吃生鱼了,总之你们都要试着吃一吃。”武梦如和田心两人试吃了几口,花楚楚道:“开始吃的鱼片要薄一点,腥味就不会那么重。”说着又给两人打了两块鱼片。武田二人吃着生鱼片,慢慢细嚼,竟觉得有些异样美味。
又过几天,船上的柴火已经用完,五人只能以海鱼和雨水为生。五人皆不知世上时日,听天由命。这天天明,但见满天的乌云席卷,狂风四起,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五人在船舱之中,听雨狂风啸。
花楚楚道:“这一阵暴风雨,不知道我们船会往哪里去。”这只船被吹得摇摇晃晃,田心和武梦如没有遇到如此猛烈的暴风雨,吓得瑟瑟发抖,武梦如挽着柳尘缘的胳膊,道:“尘缘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沉入大海里。”
田心道:“这海上的风雨,比洛阳的可怕太多了。”柳尘缘安慰两女道:“不要害怕,这风雨过去了就没有事了,风雨越大,越不长久。”一个时辰后,风雨终于停歇,而后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五人来到甲板上,见有好几个木桶放着,桶里雨水几乎溢出。
柳尘缘道:“真姐有心,专门备了水桶来装雨水。我都忘了这事。”易真真笑道:“等你真正地渴上几天,以后不管怎样都就会记得这事。”说完神情万分奇怪,“这大雨是挺大的,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雨水。”武梦如拿起瓢舀了水,喝了一口,道:“太咸了,这不是雨水,是海水。”易真真道:“哎,看来得等着下一场雨了。”
忽然船身一下颠簸,五人险些站立不稳,只觉船开始驶动。柳尘缘道:“怎么回事?”田心一个激灵,道:“真姐姐,你是不是钓上大鱼了。”
易真真道:“也许,你不说还差点忘记了。”五人看去,只见一绳索在绑在栏杆上,这绳索绷得紧紧,而船被生生拖着前行。柳尘缘道:“看来是钓上大鱼了,可是这鱼实在太大了。”柳尘缘拿过长剑,将绳索斩断,道:“让这大鱼自己去吧。”
船行半日,武梦如指着远处对柳尘缘道:“尘缘哥哥,你看,这海上怎么会有火焰烟火呢?”柳尘缘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有火光,奇怪道:“我也没有见过,我只道水火不容,可是眼下却出现这情景,难道真是有鬼怪作祟?”田心“啊”了一声,道:“难道那是海怪么?”这时候一阵狂风吹来,将船吹往西边,片刻后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刚才那着火的地方,突然喷出了滚滚烟尘,直冲云天。
花楚楚道:“那是火山,在扶桑之人经常都会见到,大家不用担心,那根本就并不是什么海,我们只要离远一点就好了。”柳尘缘暗道幸好,道:“这船没有帆舵,根本不受我们控制,幸好老天保佑,若不是这一阵风,恐怕这船已经被火山给吞没了,而我们可能就死在此地了。”
到了晚上,五人实在无聊,田心偶然找到一暗格,她在暗格内竟然找到了几根红蜡烛,田心将蜡烛点在船舱里唯一的木桌上,五人一道围坐。田心道:“尘缘哥哥,人家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
柳尘缘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田心道:“这里我和你成亲了,真姐姐也和你成亲了,梦如姐姐和楚楚姐姐有没有和你成亲?”柳尘缘见田心说道花楚楚,心下一窘,道:“你怎么问这个问题来?”花楚楚听田心这么说,脸上一红,心下却暗暗窃喜。田心道:“如果你没有和她们成亲,此时就可以啊。”易真真对武梦如和花楚楚道:“我们在这海上漂泊,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们二人心里若是喜欢尘缘,却没有和她行成亲之礼,那就现在就可以成亲。”说完感叹又道,“今日所见,也不知道我们五人在海上还能够活多久,说不定哪一日,我们五人全部葬身大海了。”
易真真此话一出,其余四人不免心下悲伤。
易真真对武梦如道:“梦如妹妹,你实话跟我说,对于此事你可愿意呢?”武梦如点了点头,易真真再问花楚楚,花楚楚亦是愿意。
易真真道:“那好,我们也不必拘泥,你们二人就跟柳尘缘在此行成亲之礼,此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在易真真的主持下,柳尘缘与武梦如、花楚楚两人简单地行了成亲之礼。
四女这些日子里共患难,感情日益深密。武梦如和田心两人本对花楚楚不喜,时间一久,隔阂也渐渐消释去了。随着天气渐热,阳光日烈,五人皮肤晒得黝黑。四女每日不过是钓鱼,遇到下雨则用木桶接水。
钓上的海鱼数虽然每日不定,但四女一道计划着每日吃食,日子不用忍饥挨饿。且雨水渐多,饮水也不成问题。柳尘缘有四女在旁,每日常常无事,就分别教导四人一些武功,四女之中花楚楚学的最为认真,其余三女都不以为意,皆言习练这武功权当消遣罢了,日后也不知道能否用上,何必每日苦练。
柳尘缘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对三女习武态度也不生气。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五人身上的衣服因为海水长时侵蚀,逐渐破烂继而不堪,易真真早知会如此,她连连赶制了衣服,柳尘缘穿上新衣,道:“真姐,这些布从哪里来的?”
易真真道:“是当时毛海峰拿上的。”三女换穿了新衣,皆道易真真手艺细巧。此后还会遇到暴风雨,大海浪,田心和武梦如两人已经见惯,再不像以往那么惊慌害怕。这日醒来,柳尘缘一如既往教导四女武功,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三只船,细细再看,那三只船的确是往自己这只船逐渐前来。
柳尘缘大喜道:“你们四人快看,有船过来了,我们有救了。”五人齐在甲板,对着那四只船挥手大喊大叫,以引起注意。
然只有三只船逐渐靠近,另外一只船靠近了一会,便离开了。柳尘缘看清了三船上之人,这些人打扮奇怪,身上挂着贝类制成的装饰品,只有简单兽皮护体,皆光膀赤足,皮肤黝黑,三船靠了过来,由十余人上了船,口中说着“啊啦嘞嘞哦咯哦”之语,柳尘缘五人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柳尘缘比划着道:“我们是需要帮助的人,你们帮帮我们可好?你们有人听得明白么我的意思么?”
那些人显然没有听懂柳尘缘的话,他们对着其他四女指手画脚,然后哈哈大笑。那些人中有一人似乎在劝阻同伴不要这么做。柳尘缘见此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对四女说道:“你们看明白了没有,他们不是来帮助我们的,而像是来抢劫我们的。”
武梦如道:“抢劫,这也太好笑了,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能够抢道什么东西?我看我们干脆抢他们吧。”这时候对方一个男子就要来搂田心,柳尘缘拔剑简单一招击打而去,将那人逼退,道:“请你住手。”其他人见柳尘缘拔剑,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阵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其后那十余人就围了上来。
武梦如道:“我看着些人也不会武功,既然如此,我们四人把他们给抢了再说。”
花楚楚道:“好。”说着对柳尘缘喊道“师兄,你对付这些人,我们先去抢他们一通。”
柳尘缘道:“好,你们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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