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被逼无奈: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董艳荷的桃色新闻,不光在东上湖村传的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连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有所耳闻,董昭同、林正琴跟随满军的乐队,在周围的村子里,给红白事的事主吹喇叭伴奏,看到不少村民指指点点的议论,心里能好受吗?董昭同心里有苦说不出来,经常以酒浇愁,酒喝多了,还经常在家里摔碟子砸碗的横找事。有一天,为了多揽活,满军把林正琴和董昭同分开了,林正琴去了王口村,董昭同去了孔庄,董昭同给孔庄孔家的婚礼伴完奏后,喝的酩酊大醉,他的几个仁兄弟连拖带拽的把他送到家里,林正琴回来的早,看到董昭同满脸酒气,特别生气,也没让他进屋,就在院子里铺了一张苇席,让他躺在上面,董昭同又哭又叫的,不一会就出酒了。董梅正在堂屋的电扇下编苇席(董梅怕听到闲言碎语,也怕姐姐孤单,入夏以来,一直也没有去院子外的小树林里和大伙一块编苇席。)他闻到爸爸出酒的气味,赶紧出去给他打扫,董梅打扫完垃圾,又给爸爸倒了一壶茶,董昭同喝了一杯茶,又躺席上睡了,睡到晚上十点多,也不知是醒酒了,还是被蚊子咬醒了,他可能是想去厕所,晃晃荡荡的站起来,没走几步就摔倒了,正好董艳荷也去厕所,看到爸爸摔倒了,就上前扶他,董昭同看到董艳荷高高鼓起的肚子,勃然大怒,张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你别碰我,赶紧给我滚的远远的,该往哪死往哪死。”林正琴和董梅都出来了,董艳荷哭着跑进了厕所,董梅上前要搀扶爸爸,林正琴说:“你别理他,就让他作吧,不作死几口人他不好过。”董梅把爸爸扶起来,董昭同对着林正琴就骂开了:“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让我娶了你这个扫帚星进门,你本身就是根不正梢不正的贱货,还能生出什么好鸟来?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哪个不俗你?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有一个省心的吗?你们也不出去听听,这一街两巷的人都在议论什么?我都羞的没脸见人了,你们还木麻不觉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心胸到底有多宽?怎能舔着脸在家里蹲的住?”林正琴让董昭同的一番话气的差点晕过去,过来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董昭同恼羞成怒,抬手要打林正琴,董梅眼疾手快,直接把爸爸拦腰抱住了。董艳荷听到爸爸的叫骂声,眼含着泪水从厕所里跑出来,上前就跪在了董昭同面前,她一边磕头一边说:“对不起了爸爸,是我给你丢脸了,我这就走行了吧?都是我不好,我惹的祸,我自己承担,你别找我妈妈的麻烦好吗?”说完话,董艳荷起身冲出了大门,林正琴张口大骂:“既然你姓董的龟孙容不下我们娘俩,我就和夏荷一块走,从此是死是活,与你姓董的再无一分钱的瓜葛。”林正琴骂完,也气冲冲的冲出了大门,董梅看到妈妈和姐姐都跑出去了,也哭着追了出去。林正琴和董艳荷娘俩,都去意已决,董梅一个人怎能拉的住,她只能在后面拉扯着,被妈妈和姐姐拖拽着往前走,一路上董梅不停的乞求:“姐姐,你先停下来行不行?你不走,妈妈才能留下来,我求你了姐姐,你就别再走了行吗?”林正琴拉着女儿的手一心往前走,根本听不进去董梅的话。董昭同让林正琴一耳光打的清醒了许多,他在院子里蹲了一会,也感觉到自己刚才对老婆说的话太重了,看到老婆和女儿都弃家而走,也后悔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推了一辆自行车追了出来,在孔庄村头,董昭同追上了林正琴娘几个,他看到董梅正在乞求董艳荷回去,就扔下自行车,上前给老婆道歉,林正琴正在气头上,理也不理,还是拉着董艳荷往前走,董昭同没办法,又上前求董艳荷:“夏荷,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就原谅爸爸这一次行吗?你不回去,你妈妈肯定不回去。”董艳荷站住说:“妈妈,你回去吧,我不能再给你们添堵了,你让我自己走便是。”林正琴拉着董艳荷的手连哭带骂:“咱娘俩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再看这个老龟孙的脸色了。”董梅不断的乞求妈妈和姐姐回家,董昭同没办法了,跑前面拦住董艳荷说:“夏荷,你爹知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就是给你妈妈下跪也不起任何作用,难道你也要我给你下跪不成?”董艳荷听爸爸如此说,只得停下了脚步,林正琴还要走,愣是被董昭同和董梅拦住了,董艳荷被爸爸逼的没办法了,只好和董梅一起把妈妈又拉回了家,回家后,董昭同在床前跪了一夜,林正琴方才饶过他。董家的人,因嫌董昭同两口子在对待董艳荷的事情上,护犊子、不果断,平常见了他家的人,老远的就躲,都避之不及,唯恐沾身上甩不掉,就连董昭同的哥哥、嫂子也不进他家的门了,董昭同两口子心烦意乱的,也不愿意出门了。董艳荷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眼看姜庆亮离开她都快半年了,却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董艳荷何尝不知,以前那个欢乐的家,现在已让她折腾的一点笑声也听不到了,父母在董家族人面前都成了臭狗屎了,谁也不愿意搭理他们,虽然这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都没有再逼她打胎,但董艳荷也醒悟了,早听爸妈的话,把孩子打掉,家里人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现在后悔也晚了,都快临盆了,想打也不能打了,因为这,董艳荷愁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思前想后:如把孩子生到娘家,光村里那些爱嚼舌头的老娘们,吐沫星子也能把爸爸妈妈淹死,姜庆亮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的确不能再等他了,为了肚里的孩子,也为了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只能铤而走险了。董艳荷打定主意后,就在房间里偷偷写了两张招婚启事,夜里看到董梅睡着了,就悄悄的推自行车出门,一张贴到了王三超市门口,一张贴到了村东公路上的站台上,上面写着:“本人二十一岁,有孕在身,因恋人失踪,自愿嫁人,有愿意者,不论年龄大小,长相如何,只要能对我和孩子好,就可以把我迎娶进门,十日内可以完婚。立字人:董艳荷。”第二天一早,王三门前就围了一群人立足观看,大伙正议论纷纷,董艳荷的同学王□□自行车过来了,他看到王三叔超市门前这么热闹,也上前观看,一看是董艳荷写的招婚启事,非常吃惊,他心里也明白,董艳荷肚子里的孩子是姜庆亮的,姜庆亮现在生死不明,董艳荷的肚子实在不能再等了,才出此下策。其实,姜庆亮临走的时候,王虎还给他一起喝过酒,毕竟两人既是多年的同学又是好友,并共同爱着一个女子,那就是董艳荷,董艳荷爱的人是姜庆亮,不是他,因此,王虎只能默默的选择离开,他把对董艳荷的爱深深的藏在了心底,这段时间他也为姜庆亮担心,这么长的时间里,姜庆亮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王虎也认为姜庆亮是凶多吉少了。第九十四回:心甘情愿:
看了董艳荷的征婚广告后,王虎感到心潮澎湃,他也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在朋友的交往过程中,往往是既场面又大方,但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就显得特别自私,占有欲特别强,他现在整个心态都变了,把与姜庆亮多年的友情,也全都抛之脑后了,他甚至希望姜庆亮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因此,王虎毫不犹豫的把董艳荷的招婚启事揭了下来,外姓的同龄人看到他欣喜若狂的样子,都觉得他头脑有点不太正常,不少人还故意给他开玩笑说:“王虎,这回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一点劲都不用使,娶个漂亮媳妇还陪送个大胖小子,你小子可赚大发了。”王虎笑着说:“就这好事,等你们想起来,黄瓜菜都凉了,我可是捷足先登了,让你们后悔去吧。”王三看到王虎挺认真的样子,就说:“我说虎子,你是头脑发热,还是脑子被门挤了,你什么意思?真的找不到对象了吗?真想把董家那娘俩娶进门?”其实,王三是姜庆亮的表姐夫,他两口子早已猜到董艳荷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姜庆亮的,他说这话的意思,表面上看起来是向着王虎的,实际上,王三是暗地里向着姜庆亮呢,董艳荷真要嫁给了王虎,姜庆亮万一再回来了,可就没戏了。王虎说:“三叔,我就喜欢董家那姑娘,就娶她为妻了,你祝福我吧。”王家的人听王虎说出这样的话,都骂他没有出息,王虎也不答话,笑嘻嘻的骑上自行车,匆忙离开了,来到公路上一看,一群人正围在客车站台的广告栏上观看,王虎凑了过去,一看还是董艳荷的招婚启事,上前揭了下来,又揣到了腰里,众人都笑话他,王虎也不以为然,还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哼着小调,悠然自得的骑上自行车去砖厂上班了。大伙都看着他好笑,有人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脑子有病吧?看样子真还病的不轻,他父母也不管管他,你看他捡了个破烂,还像拾个大元宝似的,竟然还高兴的又唱又跳的,不知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其实,王虎就和他母亲邱凤娥相依为命,父亲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唯一的一个姐姐,也在去年出嫁了。王虎家里过得并不富裕,母亲还老病缠身,至今还是三间瓦房,邱凤娥想给儿子翻盖娶媳妇的新房,却无能为力。要不是王虎的姐姐提前下学,在家里任劳任怨的搞副业挣钱养家,恐怕王虎连学也上不到头。王虎高中毕业后,就在孔庄砖窑上跟师傅学出窑装窑,那活虽挣钱多点,但又脏又累又热,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能干了的,王虎为了照顾多病的妈妈,也不想出门打工,自愿在砖窑上卖苦力挣钱养家。王虎下班后,兴致勃勃的给妈妈提起他早上办的好事,邱凤娥听儿子说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说:“虎子,你才二十岁,不算大啊?你真的就找不到媳妇了吗?怎就这么着急,娶个大肚子的媳妇进家,你这样做,感觉脸上有光吗?”王虎说:“妈妈,就咱家这条件,有哪个好女子愿意嫁给我?我和董艳荷是同学,我了解她,况且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就暗恋着她,她是我一生一世最喜欢的女人,即使她怀上别人的孩子,也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邱凤娥说:“虽然夏荷那姑娘人长的漂亮,但她毕竟怀着别人的孩子,你就心甘情愿的一辈子替别人养活孩子?以后也不后悔吗?”王虎说:“妈妈,董艳荷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守护她的。”邱凤娥说:“你再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再说这事好吗?”王虎笑着说:“考虑的时间再长,结果还是一样,我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的。”第二天一早,王虎起来去上班,临走的时候又给他妈妈说:“妈妈,我考虑好了,你托人去提媒吧,我静候佳音。”邱凤娥哑口无言,即使儿子心甘情愿,她也心有不甘,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虽说儿子下学后拼命出苦力挣钱,把家里欠下的外债也还个差不多了,但家里目前来说还是一贫如洗,拿什么给儿子盖屋娶媳妇?邱凤娥前思后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作罢,既然儿子真心喜欢董家的二姑娘,就成全他吧。
这两天,村子里像炸了营似的,街头巷尾的,也没有聊别的了,都在议论此事。那些长舌的老娘们,更是可恶,她们唯恐天下不乱,三个一群,五个一起的,把董艳荷编排的一无是处。王虎一下班回家,就急切的问他妈:“妈妈,你托人去董家提亲了吗?”邱凤娥说:“看你急的,就你拿着董家那姑娘像个宝,又没有人给你去抢,你急什么?我故意再等你一天,怕你是三分钟的热度,这老亲四邻的,回头你再后悔了,变了挂,脸面上都不好看。”王虎说:“妈妈,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只要董艳荷愿意嫁给我,我就烧高香了,我这辈子就爱她一个,心里没有别人,你赶紧托人去提媒吧。”邱凤娥说:“你真不后悔了?那我就托你二奶奶去提媒了。”王虎说:“哪个二奶奶啊?”邱凤娥说:“就是王玉柱的娘。”王虎说:“她说过媒吗?”邱凤娥说:“你二奶奶给夏荷的干娘周怀英是堂姊妹,肯定能说进话去。”王虎说:“那你就快点让俺二奶奶去提这个媒。”当天晚上,邱凤娥就委托王玉柱的娘去找她堂妹周怀英提媒了,周怀英听说此事后也非常高兴,她正为干闺女的婚事犯愁呢,就一口答应下来。周怀英送走堂姐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董昭同家里,林正琴连忙把周怀英让进堂屋里喝茶拉呱,董艳荷听到干娘的声音,也到堂屋里来了,林正琴说:“都让这死妮子愁死了,二嫂,我都后悔死了,真不该什么都依着她。”周怀英说:“夏荷不是贴出来招婚启事了吗?这事你不知道?”林正琴说:“什么招婚启事?给夏荷有什么关系?”董艳荷羞的脸通红,周怀英说:“夏荷不想再等姓姜的那小子了,想嫁人了,就自己去贴了征婚广告。”林正琴说:“夏荷,有这事吗?”董艳荷点点头,林正琴说:“这都是让董昭同那个半熟熊逼的,等他回来我再给他算账。”周怀英说:“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真还有后生自愿娶咱夏荷为妻,夏荷贴的两张征婚广告都被一个人揭走了。”林正琴说:“二嫂,你知道是谁揭去的吗?”周怀英说:“是王玉国的儿子虎子揭的,我听说这孩子还给夏荷是同学。”董艳荷听了稍感欣慰,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其实,董艳荷的征婚广告就是奔着王虎贴的,董艳荷在姜庆亮的口中,早就听说王虎在孔庄砖窑上干活,就把两张征婚启事都贴到了王虎上下班的路上,其目的就是想知道王虎是不是还爱着自己。林正琴说:“虎子那孩子,虽脸盘不是多受看,但也长得高大壮实,只要人家孩子愿意娶夏荷进门,咱就烧高香了。”周怀英说:“虎子的家庭条件不好,至今家里连口像样的房子也没有,是他妈妈托我堂姐来提这个媒的,夏荷,你觉得怎么样?”董艳荷说:“干娘,你看我都这样了,还有挑人的资格吗?只要有男人愿意娶我,不论老少我都得嫁,能找到王虎这样的,我就很知足了,这辈子我就是这样的命,如再没有男人愿意要我,我只能投湖了,干娘,你就给王家传话吧,十日之内必须迎娶,婚礼越简单越好。”林正琴唉声叹气的说:“夏荷这个死妮子,就是一根筋,我白供她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连个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你说他喜欢谁家的孩子不好,偏偏爱上姜家的孩子,我认为那姜家的孩子,就是因为他爹当年让他娘撵出去,多年没能回家团圆,记恨我们家,才故意设计骗夏荷上当的,现在弄的夏荷身败名裂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就玩起了失踪。”董艳荷说:“妈妈,实情绝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再憨也能看出来姜庆亮是不是真心对我的,肯定是事出有因,我现在都改嫁他人了,你就别再提他了。”周怀英说:“正琴,听姜家的口音,姜家那孩子的确是音讯皆无,因此,我也不赞同你的说法。”林正琴说:“我也希望你们说的是正确的。”周怀英说:“虽说你们娘俩都没有意见,也得和昭同商量商量,你们商量完,尽早给我个痛快话,好让王家做准备。”林正琴说:“他巴不得夏荷赶紧离开这个家门,即使夏荷嫁个老头,他保证也不会阻拦,二嫂,你尽管去给王家回话便是。”周怀英说:“那你们就准备近几天打发夏荷过门吧。”周怀英给王家回了话,邱凤娥虽愁眉苦脸的高兴不起来,但一想到儿子乐意,自己只能强打着笑脸给王虎说了提媒的事,王虎听妈妈说完,乐不可支,忙让妈妈找人看一看近期的好日子,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砖窑上请了婚假,邱凤娥找人看了日子,订到8月初6结婚。就剩一周的时间了,王虎把姐姐和姐夫都叫了来,帮着他刷墙、扎书蓬,收拾新房,王虎的近门子也都赶来帮忙,把院里院外的都拾掇干净。由于家里经济拮据,王虎又投亲靠友借钱筹备婚宴,眼看婚期就要到了,王虎心里如喝了蜜似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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