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渣得凤的自行车上
贾老师迎来了渣得凤，俩人在外走廊上说起了话。渣老师的说话声音好好听——程大贤听了，认为到。
渣老师进来了。她今日梳了个马尾鞭子，留了刘海，耳朵上带了耳钉，着了身齐腚的藏青色的妮子大衣，里面是碎花的格子衬衫。一条灰色的的确良布的直筒裤子。脚上是双棕色的寸高皮鞋。她俩手中攥了个女式包。一见到程大贤，渣老师看了眼，迅即就低下了头，脸上生起了红晕。程大贤尴尬一笑，嗯了好几声都没有嗯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这俩人今日一碰面都没有了前些日子那般的随意。彼此拘束得紧。
“嗯，你看你俩，都是见过世面的。在课堂上都是自信的很，如今咋得都不吱声了呢？还见过了面的。”贾老师笑道。
渣得凤抬起了头，一笑，道：“呵，程老师你好！”
程大贤龇了嘴，准备和她握手，却没有想到自己抻了手去没见她回应。他尴尬一笑，道：“你好！渣老师。”
贾老师在旁嘿嘿的笑。她让渣得凤坐了，自己又转到厨房里泡茶去。
程大贤搔了搔脑袋，头脑中一团的浆糊。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渣得凤顿了会儿，站了起来追去了厨房，客气的让贾老师不要泡茶。她不渴。
程大贤见了今日的渣老师很喜欢，大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渣得凤和那些县上的人没有区别，很时髦，长得也很俏。程大贤心中没有底。不知道如此的渣老师还真会看上自己么？
贾老师捧了茶杯和渣得凤同时的出来了。可能她俩在厨房就交流过了。
几人都重新的坐了下来。贾老师呵呵一笑道：“程老师是我们学校杜校长的学生，读书时候成绩很好。就是学问都在肚子里。我娘家在渣老师一个村，都熟悉。渣老师教得可是四、五年级的数学。人也俏，追得人可多了。但是当我一提到你啊，她就知道了，说你程老师上过战场，打过敌人。经历过了热血与生死的人心眼实在，靠得住。我今日就做回红娘，关键还是看你俩的缘分了。呵呵。”
渣得凤被说，红了脸，瞟了程大贤。程大贤道：“渣老师是厉害！我还要学习的地方多呢。”
“你别夸我，你那日不是说你扛了枪打进了越南么？在一处高地上逢了他们，你是机枪手，打得很过瘾么？”渣得凤道。
“你俩那日聊了很多事啊？”贾老师问道。
“呵，就讲了打越南，讲了参军的事。”程大贤道。
“其实，你参军那年，我刚好到学校代课。那年在公社大院子里正好碰到了你们几个新兵。”渣得凤道。
程大贤一听，有些诧异的看了渣得凤。这些他都不知道，自己却被一位俏丽的女子给惦记过多年。
贾老师一听有戏，呵呵一笑，道：“真没有想到啊，你俩还有些眼缘。我这去忙，你俩中午在这里吃饭。”
贾老师这般的说是为了给俩人创造独处的机会。渣得凤一听，忙站了起来，抻手拉住了贾老师，道：“姨，你就别忙活了。等下我就和程老师出去。我俩想去县上走走。”
程大贤一听，连忙的招呼了，道：“嗯嗯嗯，我和渣老师出去走走。……县上走走。”
贾老师一听，立马的就知道了这弦外之意。她也没有再走，坐了下来，似乎很高兴。
渣得凤喝了口茶，笑了笑，又喝了口。她放下了杯子，向程大贤道：“程老师，走啊！”
程大贤一怔，站了起来，向贾老师道：“呵，麻烦贾老师了。”说罢，和渣得凤走出了屋子。
贾老师也没有过多的挽留。见了他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贾老师叹了声，没有说话。
…………
渣得凤比程大贤放得开。她今天骑了辆崭新的凤凰牌的女式自行车。她拉了车，包放在了车兜里，自行车便很听话的随了她的步伐掉了头，走出了院子门。
程大贤猛然见到渣得凤崭新的自行车，心中难免打鼓，同时显得不自在起来。他随了渣得凤的自行车出了院子门，走上了柏油路面的街道上。街道两侧都是高大的水桶粗的法桐。在法桐的后面是一家家的不多的商铺。此时上午十点多了，街道上的人不多。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显得很是显眼。
没走上百来米，渣得凤猛然一回头，见了后面看上去有些失魂的程大贤。她一嗔，道：“说你实在，你还真是实在！你还不帮我拉车么？”
程大贤一听，立马的脸红了，跑上了前来替她拉车。渣得凤让了车给他。他心中五味杂盛。
程大贤拉了车，也不说话。渣得凤跟了后，俩人又走了几百米，将整条街道终于走过了头，程大贤这会子才停了下来，问道：“渣老师，这去县上……还是坐三轮车吧？你的自行车就搁在什么地方，锁起来就好了。”
渣得凤道：“我这自行车买来还没有一个月，钢印都还没有打。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要不我俩就骑自行车去县上吧，怎么样？一路上我俩说说话。”
程大贤一听，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眼自行车，又看了眼自行车，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骑车，……我走路？”
渣得凤见这憨子竟然会这般的认为，很是无奈。“当然是你骑车，我坐在后面了。”她道。
程大贤一听，立马的道：“这，……合适么？要是让认得的人看见，……可是不好看的。”
渣得凤一愣，迅即道：“我俩谈恋爱，光明正大的，我都不怕你害羞什么呢？如今是什么年代了？你……”
程大贤被说，心头火热！他跨了自行车，骑了，渣得凤一跳上来了，俩人迎着火热的阳光，向着县上方向驶去。
大湾乡距离县上十几公里远。俩人一路骑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渣得凤问起了程大贤，道：“程老师啊，我家你可知道些？”
程大贤道：“听说了些，你有个哥哥，还有个弟弟。”
渣得凤叹了声，道：“嗯！我父亲去世好几年了。我母亲……在我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也就去世了。好几年了，我家就是我们三个过。我也不想骗你，我谈过恋爱，……付出过很多，结果都散了！……所以我就想找个踏实点的人，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能对我好，能理解我，我也愿意。”
程大贤听了，突然间有些感动。同时他有些怜爱起这女子来。不要看风风火火风风光光的她，背地里，她也是需要个能够给她依靠的臂膀。
“渣老师，我家很穷，也没有什么。……我这人……一般，也没啥的优点。可算就是命大吧。能遇上你，我很开心，感谢命运。……上次，你哥哥说我家大兰子的事……我不在家，不然我会好好的劝劝她的。我没有见过你哥哥，但是见了你，我就能联想到他。”程大贤道。
“呵呵，……我家哥哥在街上见过你家她。后来我哥打听了，就托人找上了你家说起这事。……真没有想到，……我俩还是相亲了。命运真是，往往就这般的捉弄人啊？真有意思。”渣得凤笑道。
程大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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