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秋和郭沫愚把车停在门外的停车场,来到古房子的最里面,推开房门,见凌沧洲正在电脑上修照片。
张春秋开门见山“老凌,看停车场上的车不少。”
“二位,开展仪式搞完了?”凌沧洲放下鼠标,起身一边倒水一边说。
“老凌啊,这次又曝冷门了,你猜猜这回谁能获大奖。”张春秋说完,把嘴紧紧地抿起来。
“沫愚,你给老张端水。”接着又说:“评奖之前,我在沫愚那边看了一下所有照片,感觉我认识的人里头,没有多出彩的片子,其中主席团的作品只能参展又不准参评。”
“我说出来,吓你一跳,你原来的徒弟,李大嘴获了一等奖!”
“是吗?”凌沧洲用眼睛看了看郭沫愚。
“凌老师,是的,他领完奖我们才走,也没兴趣在那边吃饭。”郭沫愚证实道。
“这个李大嘴”凌沧洲嘟嘟了一声,接着拨通了电话,还没等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凌老师好!凌老师好!”
“听说你获了个一等奖?这回进步很快呀!”
“凌老师,正要向您汇报呢,这不您电话就打来了。”
“老实的告诉我,送了多少礼?”
“没送,也不是没”
“也不什么!你实话告诉我!”
“凌老师,我说实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是这样,聂总非让我在他那买套房子,说可以给我弄个三等奖。我说给我弄个一等奖不行?聂总说,确定要房子的话我就帮你活动活动。就在前些时候吧,我买了几斤樱桃还有其他一点东西,聂总和我去找了一下严局。全告诉您了,回头请吃饭,可别让协会的人知道啦!”
“明白了吧?”凌沧洲挂了电话,无可奈何的看着两个人:“到此为止吧,咱们还得都在城里混。”
“老凌,你说到此为止了,也就到此为止了。”张春秋说完,三个人都不自然的笑了一番。
凌沧洲看了一下手机:“都12点了,今上午食堂做的豆腐脑,一起吃吧。”
两人点了点头,三人出门,朝最后排的食堂走去。
凌沧洲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个李大嘴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三年前,李大嘴突然过来要拍鸟,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台崭新的佳能专业相机还带着长头,神气地拿给凌沧洲看。
凌沧洲仔细地看了看相机周身,并看了看机身底下的序号,心头猛然一震,问李大嘴:“你是从哪借的?”
李大嘴傲气十足地告诉凌沧洲:“我去五棵松了,把那台旧尼康处理了,顺手买了这台新的,没要发票,还省了四百多元钱呢!”
凌沧洲心中疑惑起来,几天前,北城派出所的人来找他,说规划局报案丢失了一台相机,让他帮助留意带相机来拍鸟的人。想到这里,凌沧洲脸上冷冷地,锁着眉用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看得李大嘴心里发毛,“说实话吧,我会帮你的,如果撒谎,谁也帮不了你!”
沉默片刻,李大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见规划局新进了一台相机,非常眼馋,有天晚上我们这个片区停了电,我想摄像头是不是也停摆了。我就喝了一杯壮起胆量,从我家的阳台翻到了相邻的规划局办公楼,我知道相机在宣传科,于是我悄悄来到宣传科的门前,我知道相机放在摄影包里,包放在文件柜上面。在门口发现门上面的窗扇插销没关,被我轻轻拨开了,怕留下痕迹,找了一张报纸铺在上面,爬了进去,于是我就得手了。公安始终没破案,没有破门盗窃的痕迹,还怀疑监守自盗呢。
凌沧洲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李大嘴的额头:“你不作不死!”没想到还真是你李大嘴做的案。“你不怕毁了前程?你不怕被拘?”
“凌老师,我糊涂了,这,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此为止呢?”李大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绝对不行”凌沧洲很果断“你既然告诉了我,我就是知情者,你如果有一天暴露了,我就是知情不报而包庇的同案犯,和你一样的结局,还怎么在海西做人?”
凌沧洲想了一天一夜,也没举报他,两人订了一个方案:让李大嘴跑到外地的一个快递点,化了妆,把相机投递给了规划局。规划局的照相机失而复得,此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两个人有了这层关系,李大嘴的把柄被凌沧洲握着,所以一些事情也不隐瞒凌沧洲了。
凌沧洲也心中有数,这些事当然也不能告诉张春秋和郭沫愚。
三人座定,白嫩嫩的豆腐脑端上来,桌子上刚伴好的辣椒和咸菜,一看就食欲满满。烤好的热饼端上来,郭沫愚刚咬了一口,电话响了,一看是严加一打来的“告诉你一个不好的事情,赵天桥出事了!”
郭沫愚腾地站起来,“别急,说详细点!”
“没有详细,我正在去交警队的路上。”
“我马上去!”
三人同时放下碗筷,两辆车以前一后急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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