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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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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部队来了不速之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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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粱峪坐在三个人的对面。

    那位中校说:

    “我们是咱们部队xx处的。今天来到这里找你,主要是向你调查一件事。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能隐瞒,老老实实交待,否则,后果自负,你明白吗?”

    粱峪反感这种问话,还什么老老实实地交待。

    我犯了什么错,我没有犯错,也没有犯法,交待什么。

    但张口还是说了一句,“是,明白!”

    对方说,

    “那好,据说你上这所军校的保送名额,是你找人送礼得到的,是这样吗!”

    找人,还送礼?

    岂有此理,无稽之谈。

    粱峪血往上涌,后脑壳发硬。

    “根本没有的事儿,我是被保送军校的!但我没有找过人,也没有送过礼,这个名额是组织给的。”

    “是吗,你这么肯定,你没有找过人,没有送过礼。那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请你回答,你是怎么被保送到军校的?”

    “我被保送军校,主要是因为我在部队做了一些事情,成为部队学xx标兵,荣立三等功一次!具备了保送军校的条件。”

    听到这,对方紧接着问到,

    “你确实立过三等功,这个情况我们掌握。你具备保送上军校的条件。那我问你,你当过战斗班的班长吗?”

    粱峪觉得对方的问话,是有问题的。

    再这样问下去的话,如果自己说没有当过战斗班班长,那就不可能被保送军校,就连提干的份儿都轮不到你。

    于是就说,

    “我当过战斗班班长!”

    “是吗,当过,在哪个单位,哪个连队,几排几班?”

    粱峪回答了自己部队的内部编制,还说,“我是一连二排的三班长!”

    粱峪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底的。

    因为在考学前,自己的确被连长编入了连队二排三班,还呈报了班长命令。

    呈报班长命令,主要是为了便于编组强化训练,补上短项。

    同时也是为了报考军校提供必要条件。

    “噢,是这样,那我再问你,听说你在获得这个保送名额的时候,曾找过你们团的干部股长,是吗?”

    问题又迂回过来。

    粱峪立即回答到,

    “没有找过,我也没有见过干部股股长,我们连在山沟里,团部在市里,我不认识他。”

    对方质问到;

    “不,你一定认识他。据说你还给他送过礼,送过两瓶xx村白酒,有这回事儿吧?”

    他前一句问话是“听说”,现在又改成了“据说”。

    找干部股长,他确实没有找过。

    粱峪想,师干部科科长是刘建光的舅舅,原来还真想通过建光认识一下这位亲戚。

    可后来建光回家复习了,自己也没有机会到师部去,团部谁也不认识,也没有去过。

    对方刚才说到“送了两瓶xx村白酒”,竟闲扯,自己就连xx村白酒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做这种事。

    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粱峪很认真也很坦然地说,

    “我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干部股股长,也没有送过那个什么酒,你们可以去调查!”

    对面三个人用眼睛相互交流了一下,中校接着说,

    “既然这样,那好,你再想一想,看有什么其它需要向组织交待的!”

    粱峪说,“没有,我没有什么向组织报告的。”

    粱峪把对方说的“交待”,有意回答成“报告”。

    在下楼的时候,粱峪在前,教导员在后。

    教导员用手提喽一下粱峪的右肩牌。

    粱峪的后背已经被汗湿了。

    回到宿舍,同学们还没有下课。

    他一个人,站在窗前,心情难以平静,紧张气氛还在萦绕着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保送军校,各方面条件都具备,怎么就成了行贿之人呢!

    团里的干部股长自己和他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接触,不可能涉及到送酒的问题。

    难道一个这么重要的名额两瓶酒就可以答对了,也太可笑了吧?

    不过,自己当典型是事实,立功也是事实,只是这个保送名额来的时候,确实有点快,来的也有点儿突然。

    算了,不想了,能上军校上学,那是多少士兵的梦想。

    现在自己已经成为正式学员了,既然他们该问的都问了,自己就应该排除各种干扰,认认真真的训练学习了,争取在这宝贵的三年里,锻炼出个样来,到时也像占排长,还有赵运良科长一样,做出成绩,对得起军人这份荣耀。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了村长刘海涛。

    那个事,都过去好多年了,算了吧!当一个村长也不容易。

    后来听父亲来信说,那个小子已经调到乡里当干部去了。

    “公社”已经改叫”乡”了。

    老家变化的是真快啊!

    两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军校的头几个月,就是紧张。

    眼下,大家对红牌牌学员的热呼劲儿早就过了。

    接下来学习和训练的内容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竟是从部队的基础学起,从新兵训练的内容学起。

    每个人即当新兵,又要轮流担当指挥员。

    课余时间还要像新兵一样,顶着烈日站军姿,最长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可把这些从战斗班考进来了的学员腻歪坏了。

    这些已经重复了三四年的基础动作,都成了大家下意识的习惯,没想到在这里还要重新一步一动去体会,并且要重复多遍,所以大家都产生了厌训情绪。

    厌训情绪上来,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

    大家没有发泄在教室,也没有发泄在训练场上,而是发泄在见习连的干部身上。

    粱峪他们这届见习连干部,由四人组成。

    大个子周峰任连长,他在老部队创下的四百米障碍纪录,直到20多年后的今天,仍无人打破。

    那个方脸、立眉、薄嘴唇、中等个的黄金波任指导员。

    从东北来的杨晓光当副连长,他个不高,善于发现问题,是管理上的行家。

    书生气十足的王浩然当副指导员,他曾写过不少稿件在军地见报。

    反正他们四个都有两把刷子。

    在报到前,他们的档案就被学院提供上来,由他们四个人直接负责中队第一批见习连管理工作。

    待中队带出型儿后,再选下一波连队干部。

    这四个人中一个人,有一个人,大家都看不上眼。

    这个人就是指导员黄金波。

    别看这小子个头不高,但口才不了得。

    他站到队前发言,从不打稿,张口就来,多半是四个字四个字的,一套一套的,很有韵律。

    起初学员们还挺佩服他。

    可时间长了,他的长项就变成了烦人的东西。

    由于军校学习训练强度,比新兵连时要大,有的训练科目难度比那时高。

    所以大家一天下来,个个叫苦,满身是汗,都想看完新闻,开完班会,倒头就睡。

    可每次集中看新闻,黄指导员站在前面就说个没完,什么纪律啦,什么标准了,每次总是要找一个话题教育大家一番。

    有时新闻联播开场曲都已响起,新闻主持人都已端坐,他还在那里白呼个没完。

    一开始大家还能忍耐,可是每天都这样,谁都受不了。

    受不了了,就有了反应。

    有的就在下面做起了小动作,或故意咳嗽出声来,或来个其它动静。

    于是,有这样行为的人,就会被黄指导员发现,点名让他站起来,站着听他讲话。

    不一会还会有另几个人被点名站起来。

    于是每次看新闻都会有意外的好笑的事情发生。

    当然,粱峪并不觉得指导员讨厌。

    他入学需要补的课目很多,以前没有学过的内容,正好在这里能够学到。

    尽管每天和大家一样一天下来累的要死,但他觉得很充实。

    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军校上学不容易,理当珍惜,好好学习,遵守纪律,所以,他很顺从,很少在这个时候发出怪声。

    直到有一天,十一班学员吴家豪,实在受不了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与黄指导员进行了正面交锋。

    这次交锋也为他与黄金波之间的矛盾升级埋下了伏笔。

    说起这个吴家豪,在这里还要补上几句。

    前文中,我们已经说过这个人。

    粱峪在新兵一连的时候,吴家豪就和他分在一个班。

    刚到新兵班,这个吴家豪就掏出麻花给卫东班长吃,而且他站队左右不分,还冲着同班战友发过脾气。

    在团教导队复习的时候,粱峪和他在一起复习。

    没想到今天又考到同一所军校,同一个中队。

    只是他在三区队,自己在四区队。

    一个部队来的,一个新兵班的,总觉得格外亲,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吴家豪最大的特点就是学习好,会学习。

    中队129人中,他的入学成绩最高,在大队排名也靠前。

    他学习能力很强,学什么都快,比如说,学习火炮新课程,教员刚讲过一遍,大部分学员还里雾里,他就能复述下来,而且还能把教员的教学内容系统归纳,讲给其它同学听。同一时间学习的内容,他消化的就快。

    所以各科的教员们对这个吴家豪都格外器重。

    可他优点明显,缺点也很突出。

    他生性敏感,脾气大,粘火就着。

    这天,黄指导员在前面正讲得唾沫横飞,吴家豪没有控制住自己,打了个哈欠。

    “啊”的一声,嘴巴张的老大。

    这个声音好像是无意的,又好像是吴家豪有意的。

    指导员觉得他在明着挑衅自己,那容得他这么放肆,就点名让吴家豪站起来。

    吴家豪身体歪着,一幅不情愿地样子站了起来。

    指导员怒喝到,“吴家豪,你绵如青藤,人如蛇影,你给我把身体站直了!”

    吴家豪说,

    “指导员,别拿这话埋汰我。我们一天下来已经够累了。新闻也看完了,你说过八百遍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解散吧!”

    指导员并没有听吴子豪的牢骚,而是一再强调他强调的事。

    “吴家豪,站如松,坐如钟。这是学员队,不是你们老兵连,你这个样子,还能当好排长,还能当好干部吗?”

    “我现在就命令你,站直了,听见没有!”

    吴家豪看指导员不依不饶,身体就好像更加变形了。

    “我就这样了,实在没有办法了。”

    于是两人就僵在那里,谁也不肯给对方台阶下。

    要知道见习连干部本身也是学员,用学员身份管理学员是有难度的。

    如果管理者在能力和行为上不能服众的话,那么在这个群体里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好在大队领导始终站在见习连干部一方,维护他们的干部权威。

    这时,一直站在走廊上听音儿的杨队长进来了。

    队长让其他学员解散,让吴家豪到大队长办公室,要求指导员也过来。

    大家都能想象得到。

    在队长办公室,队长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来说服吴家豪,要配合服从连队干部管理。

    对指导员,队长也会委婉地说,中队干部要尽可能地言简意赅,少占用大家宝贵的休息时间。

    可是尽管这样,指导员还是觉得自己在管理上,被吴家豪当众搅了局,打了脸儿,这个账儿,他早晚要找回来。

    说来也巧,

    没过几天,真就有这么一件事儿。

    这个事儿竟把黄金波、吴家豪,还有高粱峪他们三个人拧在一起,发生了关系。

    而且这种关系,不仅影响了他们在学员队的三年,还影响了他们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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