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部队第一天就安排得这么紧,一刻都不容想自己的事儿。
晚上,熄灯哨吹过,没多久,紧张一天的高粱峪们就都睡着了。有的已经打起了呼噜。
可此时,高粱峪们根本不知道。
其它三个班级还在悄悄地,借着走廊的灯,加上窗外白雪映进来的光,进行夜战,练习叠被子。
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有的新兵已经打过哈欠,班长也没有叫停,谁也不敢说困。
这三个班长都想背后使劲儿,想超过高粱峪们一班。听班长说高粱峪们班始终是标准班。
第二天八点整,新兵各连分别从四面八方集合到一个大俱乐部里。
俱乐部中央大厅是平整的水泥地面,没有座椅。
主席台上摆着用紫色绒布铺着的桌子。桌上有两个带线的话筒。
会场上方挂有红底白字一排会标:xxxx军高射炮兵旅新兵营开训誓师大会。
会场气氛异常严肃。
高粱峪们连喊着口号步伐整齐最先赶到会场。
在右侧成四路纵队听口令坐下。
随后其它连队鱼贯而入到达会场指定位置,口令声声,纷纷落座。
就在这时,从主席台幕后走出两个人,前面是身体偏瘦中等个两扛一星的首长,后面的身体高大,分明是高粱峪们连长,也是首长。
因为昨晚班长已经教过高粱峪们,只要比排长职务高的,或者肩膀头扛的星多的干部,或者”扛”比排长多的,高粱峪们新兵都可以称为首长,这样称呼准没错。
俩人落座观察会场,会场格外肃静。
接着台下有个一扛两星的干部,统一向部队下达整队口令,然后跑到台下正中央,靠腿敬礼向台上报告。
然后转身面向台下的新兵。
“放马扎!”
会场里“刷”的不算太齐整的一声响,高粱峪扭身向后弯腰手扶住马扎凳。
这是今天早晨统一训练过的,还没有做到整齐划一。
然后听干部口令全部直身,又坐下。
下达口令的干部,待大家落座后,转身向高粱峪们连队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在右侧坐下。
高粱峪看到,这个人的脖子上正淌着汗。
“占排长!”
是他,确实是到高粱峪家接兵的占排长。
是他,没错,就是他!
没想到之前见过的那温文尔雅的排长,在众人面前竟这么威风,太捧了。
这个时候,台上的连长,不,是高粱峪们的新兵营首长。
他吹了吹蒙着红稠布的话筒,见有了回声,就大声宣布到:
“xxxx军高射炮兵旅新兵营开训誓师大会现在开始。”
“会议进行第一项,首先由请新兵代表新兵二连刘建光同志发言。”
建光?
看来高粱峪没听错,高粱峪正吃惊的时候,建光听到宣布他的名字,已经跑步上台来到话筒前。他腰杆倍儿直,先向台下,后向台上分别鞠,不拿稿就开始发言了。
这是建光的强顶。虽然有点小混混的味道。但他说话有气势,有韵律,在高中的时候,他就经常在众人面前朗诵过那豪迈的诗歌。
高粱峪对着前面的大个子吴家豪,悄悄地说,
“大个子,看着没,台上发言的是那个,是高粱峪老乡。”。班长在大个子前面,显然听到了高粱峪说话,回头给了高粱峪一个眼神,让高粱峪神经了一下。
不过,这回知道了,建光分在二连,高粱峪在三连,有时间一定去找他。
之后是带兵班长代表讲话,再这后还有几个人发言。
最后是台上中等个的首长讲话,台下掌声热烈。
这个军自高粱峪介绍,说他是营教导,叫赵中华。名字一听就豁亮。这位领导说话语调可比高个子连长温和多了。
他说的话,像连队门前那条小河,静静流淌着的溪水。
只听这位首长说,
“高粱峪们来当兵,就是要准备打仗的,这是高粱峪们神圣职责。高粱峪们这支部队啊,是一支敢打硬仗恶仗的部队。你们还不知道,在离高粱峪们这里不远的地方,那场举世闻名抗美援朝的大胜仗就有高粱峪们这支部队的一份功劳。”
高粱峪们是参战部队?
台下新兵有的没有控制住激动的情绪,窃窃私语。
等会场恢复平静后,
教导员接着说,
“你们能参军高粱峪到高粱峪们部队,成为一个分子,是大家的荣耀。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民是高粱峪们衣食父母,没有人民滋养军队,就犹如禾苗失去了阳光雨露。为祖国安宁,人民过上幸福生活,高粱峪们必须把高粱峪军优良传统和革命精神接力弘扬下去,接力续写高粱峪军新的辉煌,为高粱峪们旅人生添光增彩。”
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各位有谁知道,高粱峪们这支军队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话锋一转,首长明显是向台下千名新兵提问。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台下竟没有一点回声。
是哪支军队啊,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还是指高粱峪们现在这支部队。
如果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那一定是1927年八月1日,南昌起义谁不知道。
可是要单指高粱峪们这支部队,那谁知道。
大家可能都这么想着。
生怕答错,没有人举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高粱峪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个勇气,举着右手,直接站了起来喊到,
“报告首长,是1927年八月1日”。
反正高粱峪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是南昌起义。先答了再说。
会场上上千双眼睛全部聚焦到高粱峪身上,高粱峪的腿也有点发抖。
台上首长接着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高粱峪是新兵一营三连一班的,高粱峪叫高粱峪。”
“好,高粱峪们建军时间,你回答的正确!”,台上的连长频频点头。
高粱峪坐下,感觉脖子后也在流汗。
高粱峪自己都很惊讶,刚才这一连串的回答,竟然没有一句结巴。
要知道这个很恶的结巴可把自己给坑坏了。
当初从娘胎生下来时就不看好的高粱峪,脸袋大身子小,被接生婆儿把我托到手上时就被老人家给定了性。
说“这孩子啊,生来就枕高粱谷,长大肯定不识数。”
这位老人家一辈子专门接生了,说起话来应有准儿。
当时粱峪身下全是高粱,隔着席子在火炕上炕着。
高粱足有三指厚,平铺在炕上细得如沙,
正像老人家所说的一样,上哪数得清。
可东北就这习惯,寒冬逢腊月的,北风飕飕地刮,
窗外全是雪,没地去晒新粮。
可是说来也怪,粱峪小学上的早,数学又偏好,百十以内加减法,不用巴啦手和脚,张嘴就知道。
这下接生老人食了言,父亲拍手泪连连。
取名高粱峪(玉),就是想把他的梦来圆。
可是,自打上初中阴密布转。
他说话开始结巴了,说成一句完整的话,得等着听半晌。
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初中英语洋字码多,本家姑姑当老师,堂堂都要提问高粱峪。
一打听才知道,是父亲在后面烧的火。
说“他姑啊,你把人家孩子都教成国家翻译,你可要给我家粱峪加加码,让他出人头地,别落下。”
这下可好,本家哥哥吱了声,当妹的怎靠嘴答应。
谁让咱是亲戚呢,亲戚就得关注,多提问,那是照顾。
可粱峪说话太费劲,涨红大脸得换几口气儿,同学们不是捂嘴,就是前仰后合来打趣,刘建光还带头起哄,姑姑站拍桌子来说理,大家心里都不满意。
可自认为大小是个男子汉的高粱峪,哪能丢人又现眼。
索性逃课上山去。
这种事情放现在,根本那就不是事儿。
家长及时跟上,老师做好家访,同学你帮我助,就不至于难堪的日子一日复一日。
逃课不到校,父亲不知道。
纸里包不住火,雪堆里埋不住死孩子。
结果,
期末成绩我倒数,白卷先生出了名。
父亲满眼喷着火,咬牙切齿追着高粱峪。
看父亲打不学习的孩子,邻居就赶紧拉开,
“干啥和孩子志那气,咱农村娃能念就念,不能念就下地,祖祖辈辈代代衍,谁给我们能咋地。”
邻居虽然这么说,可有谁知道一个父亲望子成龙的良苦用心。
中午连队饭堂。
连长兴趣正浓。
“今天,新兵二连有人上台发言,那是事先安排好的。咱三连新兵举手回答问题,那是临机发挥,好!高粱峪们连就要这样的兵。”
在全连老兵和新兵面前,连长重重地表扬了高粱峪一把。
要知道,高粱峪在老家的时候很少有人表扬,特别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表扬。这种表扬太久违了。
所以高粱峪的心里格外高兴,卫东班长也很高兴,其它班长对高粱峪班有这样高粱峪这样的兵都投来嫉妒的目光。
四班长在回宿舍的路上还在背后捶了高粱峪们卫东班长一拳,又用粗壮的胳脖搂住班长的脖子,往下一按,要把卫班长摔倒。
卫东班长被四班长勒着脖子涨红了脸,也没有说什么,仍保持着笑容。
大山深处,寒风刺骨,训练场上热气腾腾。
新兵集训誓师大会已经吹响进军的号角,真正的新兵生活开始了。
这茬新兵中来自粱峪老家的有700来人,除粱峪家乡省份之外还有两个南方省份的,上万名合在一起训练。
训练场上气氛颇为壮观。
粱峪他们营区离边境就46公里,到现在为止,在高清地图上都能找到那片熟悉的地方。
新兵训练要比武,还要学会拉歌
新兵班长,急啊,晚上时间都得占用上,即要练歌又要练军姿。
在这深山里,部队营房地处通风口,新兵营的营房中间还有大门洞,冷风一个劲地往里灌。
全连1八7人站成一排,面对着墙练军姿,
现在回忆起来那叫苦其心志。
动一动,就会挨踹。
可是还要不能丢下唱歌。
龙江入伍的三班长当日值班,面对新兵大声地问,“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练军资,动一动就罚。可是呢,如果谁会唱军歌,就可以回屋休息。”
话音刚落,粱峪第一时间举了手,“班长,我会。”
军歌,粱峪在高中的时候听过,但歌词记不全,好在他刚唱到一半,三班长说,“太好了,这个新兵可以回屋了!”
粱峪刚要转身,来自龙江的二班长说,“停,停,谁让你动的?”
粱峪以为会挨踹,结果没有。
三班长一脸诧异,“那怎么个法子?”
那意思是问,怎么回事,我都让他回去了,你怎么不让回去,这么多新兵看着,也不给我面子。
二班长说,“唱这样就他回屋,这也太便宜他了,再来一个新的,跟军人有关系的!”
三班长手放在粱峪的肩膀上,说,“伙计,还有吗?”
粱峪说,“你可以点!”
粱峪之所以这么说这么自信,是由于他在高中时候有底子。
他就读的高中比较吸引人的东西,就是早课前的全班大合唱,和每月末一次的全校文艺大会汇演。
在同一时间,其它高中书声朗朗,而他们所在的学校却歌声嘹亮,接受的锻炼大不一样了,
刚入学的时候,男生都好面子,都怕当众出羞,谁也不愿大声唱,这是成长的标志。
可是一起张开嘴唱邓丽君和费翔的歌时,看到你唱,我也唱,这么一来,男生们的心理防线突破了。
没想到,这个敢于在众人面前唱歌的习惯,在新兵连这发挥了用场。
其实粱峪说“你可以点!”他内心是生了气的。
值班的三班长说好了的,唱了军歌就可能先回到宿舍,你二班长一说就变挂了,说话不算数。
二班长也不傻,看粱峪“你可以点!”叫上号了,不服,说“你给我唱一个李双江的《再见吧,妈妈!》就这一首。
粱峪心想,此处应该有掌声。
“军号以吹响,钢枪已擦亮!”那可是他最拿手的歌啊。
后来,听卫东班长说,这首歌其实也是二班长最拿手的,为什么之所以总拿唱歌来难为新兵们,因为他是全师上万人中唱歌唱得最好的,同时也是唱《再见吧,妈妈!》唱的最好的。
可当时粱峪这个时候很气盛,
《再见吧妈妈!》粱峪在高中的时候专门上台唱过,熟悉。
又由于在山沟里新兵连的伙食没有像刚来时想象的那么好,上顿下顿吃的多是朝鲜辣白菜。
加上都是新兵,都刚离开家,大家都有想家的情绪,
所以当粱峪唱到“再见吧,妈妈!”的时候,新兵中有的就有了反应,
就连那个几位新兵班长都觉得眼泪是呼呼的,
所以当粱峪把歌唱完了之后,整个这个新兵全部解散回去休息。
这天,卫东班长正在组织高粱峪们训练。
新兵一连的占一兵排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高粱峪们身后,专看高粱峪们班的训练。
直等课间休息,他直奔高粱峪走来。
“高粱峪,你好吗!还记得我吗?”
高粱峪一看是占排长,喜出望外。
也是挺直腰杆,把刚学的军礼立马演示出来,
“报告排长,记得,请指示!”
排长示意高粱峪不声张,拍着高粱峪的肩膀,眼睛盯着他看。
“这些天训练习惯吗!”
“报告排长,习惯!”高粱峪看着这亲切的眼神,心里好是激动。
在这大山里,除了建光,占排长应该是高粱峪最亲的人了。
这时卫东班长走了过来,
“占排,高粱峪这个兵还行吧?”卫东班长好像是专门来插话的。
他也拍了一下高粱峪肩膀说,
“占排,高粱峪早上听高粱峪排长说了,说你相中他了。这个兵高粱峪可舍不得放他走。”
占排长并没有直接回高粱峪班长的话,而是微笑着对高粱峪说,
“你,想去高粱峪们连吗,就是上坡的那个一连!”排长很认真向西方向指了指。
高粱峪扭头看了看班长,不敢马上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眼下班里七个人来自三个省份,在一起学习和训练都快慢满月了,已经熟识了,让高粱峪又换个地方,内心不太情怨。
到新环境人和地儿还得从头适应。
排长看高粱峪的犹豫,也没有勉强,
“好吧,你正常训练吧!”他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实际上,高粱峪和占一兵排长并没有多少交情。
只是入伍前排长到高粱峪家进行过一次家访。
那天高粱峪在家里正收拾高中时的书,还有高粱峪画过的素描和水粉画,铺开一炕。
排长和民兵连长进屋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排长进屋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对炕上的画很感兴趣,问了许多关于画画的事。
至于当兵的事,家庭成员情况一字没提。
现在排长主动来要高粱峪,一定是有他想法的,在部队有个靠山还不好吗!
于是高粱峪转身追了上去。
此时排长已经登上了去一连的台阶。
一连和三连紧挨着,去一连需要上十七个台阶。
排长听见高粱峪喊他回过头笑了,
“告诉你呀,我们连队缺文书,你会画画,让你来可以尝试一下。一旦中了,当文书不是挺好的吗?”
高粱峪一脸疑惑。
排长接着用手比划着说,
“文书,就相当于连队的办公室主任,也相当于你们大队,或者比大队书记还小的那些会计什么的,明白不,是帮着连队干部管事的!”
排长一顿比划,就怕高粱峪不明白。
其实他早就知道文书是干啥的了。
在三连训练不足一个月,高粱峪没少给连队文书出公差,帮他们出黑板报。
当连部文书好,但就是忙。他不但管连队编制实力,管枪支弹药和库房,还负责连队计划总结什么的,忙得很。
一看就知道文书是连队重要的角色。
高粱峪不想让排长再比划了,就坚定的说,
“排长,高粱峪听你的。”
“那好,即然你自己下了决定,中午高粱峪找你排长换你的档案,你准备一下吧!”
午饭后,班里战友一起动手,帮高粱峪打背包,收拾行囊。
大个子吴家豪始终站在高粱峪身后,看着大家忙乎。等大家忙乎消停了,他才挤过来直接动手,左手抓起背包,右手拎起军用脸盆就往外走。
卫东排长也没拦着,他带着一班人跟随在大个身后,出门向西上了台阶。
来到一连地盘上,高粱峪才看出来,一连的营房好像比三连的营房宽敞不少。
连队前面也有一条小河,和高粱峪们三连门前的是同一条河,只是一连是三连的上游。
眼前的一连前后有五栋营房。
从三连台阶上来,见到的第一栋是一连的连部。连部后边三栋是老兵营房。
再向西又上了一组台阶,才到了新兵营房。
卫东班长好像对一连特别熟悉,边走边给高粱峪介绍。
高粱峪们刚来到新兵营房这层台阶上,迎面一名老兵带着三名新兵,早已在此等候。
卫东班长跑步上前敬礼,老兵标准还礼。
这是一个黑脸老兵,酒糟鼻子,一米七八个头,看样子能把卫东班长装下。
见高粱峪们上来,就老直截了当地问,
“哪个是高粱峪,别让卫大班长送了,让他跟高粱峪走吧!”
卫东班长回身从大个子吴家豪手里接过高粱峪的背包,递给这位老兵,返回身对一脸紧张的高粱峪说,
“高粱峪,你小子挺有福气啊。高粱峪介绍一下,这是你新的新兵班长--任班长,他也是高粱峪的新兵班长。现在,高粱峪就正式交接了。”
对面的班长好像很享受卫东班长的介绍,并没有马上搭腔。
卫东班长接着说,
“你这位班长,可是咱全旅的训练尖子,高粱峪的师傅。你可要好好跟班长学,祝你进步,早日成才!”
任班长点了点头。
然后,卫东班长和任班长再次行军礼,带着吴家豪等人下了台阶。
送走了卫班长,迎来任班长。
任班长大名叫任恒旭。
他俩是师徒关系,可抓管理那是两个劲儿。
他的管理方式没几天高粱峪就领教了。
卫东班长呢,说的多,示范多,批评少。
任班长呢,他是没有引导,没有说教,样样都直接示范,样样都让高粱峪们跟着学。
照着做,做不好,达不到要求呢就重来,直到达到要求和标准为止。否则,不允许吃饭,不允许上床,不允许睡觉,班级气氛格外紧张。
后来高粱峪才知道,任班长的严厉是出了名的。
别说新兵了,就是其它班老兵,如果在走廊上遇见他,都得侧着身子,喊着“班长好”才通过。因为全连的班长副班长一半以上都是他带出来的兵。他在连队的威望那哪摆着呢。
和任班长在一起,时间稍长一点,高粱峪就觉得这个人身上,多多少少有大哥高大川的影子,他们俩的做派好像在某些方面是相同的。
所以对任班长对高粱峪们管理和要求不管多么严格,高粱峪内心里并不反感,主动训练和学习。
可是高粱峪也有让任班长瞧不上眼的地方,就是单扛。
高粱峪这个人胃口大,到部队人家训练都累瘦了,高粱峪却长了膘,手臂又没有劲,所以上单杠就像头猪一样,人体向上一个也拔不上去。
这方面,令任班长非常恼火。
为了不影响班级进度,那段时间班长只要有工夫,他就让高粱峪做俯卧撑,要求一次一百,高粱峪满脸淌汗手臂直抖也得达到他的要求。
连续几天后又把高粱峪单独扯到后院器械场,用宽背包带把高粱峪的手腕捆上,绕过两米高的单杠,把高粱峪吊在上边,让人欲哭无泪。
可高粱峪哪里知道,在任班长的手里吃小灶的时候,占排长就站在宿舍窗户后,远远地看着高粱峪们。
直到有一天,高粱峪的人体向上及格了,任班长才放过高粱峪。
转眼新兵连阶段性考核就要开始了。
这天休息,任班长看高粱峪正在洗衣服,也把自己的脸盆也端了过来,放在石坛上,也不看高粱峪,只是望着远山,似乎是自然自语,也似乎是想对高粱峪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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