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象所观,噬魔现世,天下将乱,如今储器已落我手,大仇得报之日不远,只是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宓姥示下!”
墨衣女子望着眼前老妇,恭恭敬敬道,老妇无声笑道:“铃丫头,那储器什么来路?你的抽魄离魂之法是不是难以控制此不世凶物?”
墨衣女子俏脸一红,小声道:“恰恰相反,这储器太弱,我只轻轻一试便昏晕过去了,只是虽身无武功,又蠢又笨,个性却蛮横,我放他在船底略施薄惩。姥姥不信,我带他过来见您!”
老妇神色一凝,摇头道:不必,只是噬魔不会选弱者,这人如果连武功也不会,又是你说的蠢笨之物,只怕其中大有蹊跷!
墨衣女子俏目一亮,道:“您说这人是假装不会武功么,其实又奸又滑,哼,那今日让他在水中好好享受一番!”
老妇摇头道:“以你的修为,会不会武功,一试便知,这人不是假装,而是另有原由!”
叹了一口气,又道:“铃丫头,化外之物,谁能预测,唯有那锁链绝不能失,否则凶险异常!”
墨衣女子点头称谢,推门出去了。
“软毛狐狸哪里去了,这山顶今日结了冰,太阳也不见了。”
阿舒只觉四面冰寒刺骨,思之所至,山顶两侧竟是滔天巨浪,先将他高高抛入半空,又跌落下来,直没入水下,他拼力挥动手足,从梦中挣起,只见眼前鼓鼓涌涌,全是水花。
“啊,这是……这臭婆娘,真的丢我下河,啊呀呀,!”
铁匠惨嚎一声,双腿交替踩水,从水中浮起,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儿臂粗的铁栅栏,只听头顶有人笑道:“醒啦?”,仰头一看,丈许高处,一人拿了火把,向下张望,却是山中所遇那名少女。
“啊,你这……小,小妮子,作弄本老爷,快点……拉我上去。”
铁匠牙关打颤道。
“林姊姊说了,你偷了她最心爱的莲花,若肯还时,便放你上来!”
“原来那婆娘姓林,放她的狗……臭屁,这……这莲花,是……本老爷胎里……带,带出来,与她有什么相干?”
铁匠在铁笼之中,左右扑腾,嘴里却不肯饶人。
少女噘嘴道:“好臭一张狗嘴,我可不理你啦!”
铁匠见她要走,心中便生了急,此等时节,河里的水似刀子一般刺人,如何捱得多久,吸一口气,扯嗓子喊道:“放……我上去,我把莲花给了你。”
少女听了,回头叫道:“十一,十四,拉他上来!”只听格格叽叽,轱辘转动之声,铁笼慢慢从水中升了起来。
舱中玉爐熏暖,阿舒睡了一觉,起来换了衣裳,林铃早在外厅候他,手捧了一盏滚热香茗,缓吹轻呷,怡然不语,此时舱外天色渐亮,鸥鸟鸣叫之声此起彼伏,铁匠看她喝了一回茶,腹中饿火中烧,大声嚷道:“饮茶的,老爷饿啦!”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林铃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
“公肯定是公的,姓高就未必了,我一个乡村二流,无名无姓。”
阿舒翁声道。
“便是看家的狗子,扑鼠的猫儿,虽未必有姓,名儿却都是有的。”
林铃悠悠道。
“你敢骂老子是狗?”
阿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却见女子葱指轻舒,对准自己虚点一记,心中突然忆起先前抽魂离魄的可怕一击,倏然止住身形,气忿忿地坐了回去。
“我身上这朵莲花乃是稀世奇珍,你若真想要,真金白银将出来,我便勉为其难,割爱给你。”
阿舒翘脚架膝,一拍椅臂,闷声道。
林铃摇头道:“真金白银奴家倒有的是,只是买不了你的莲花!”
阿舒脖子伸得跟鹅项一般,瞪眼道:“如何买不得?”
林鵑冷笑道:“你说买得,那就买得!”,放下茶盏,从头上拿下一只样式古朴的玉簪,摇曳身姿,走到阿舒面前,道:“这只玉簪价值万金,更有通灵奇妙之处,我拿这只簪子换你的莲花,你看如何?”
阿舒一眼瞥见那簪子温润剔透,通体碧绿,被女子茭白尖指一衬,美得令人目眩,知这女子所言非虚,大喜之下,道:“要得,要得!”
林鵑将玉簪轻轻放到几案之上,道:“莲花拿来!”
阿舒笑嘻嘻地把玉簪收入怀中,才装模作样道:“你去取一支细针,一盒胭脂来,我刺得一手好绣,给你在胸口刺一个一模一样的!”
林铃大怒:“
“好大的狗胆,竟想使诈!今日将你刖足浸水,让河里饿得发昏的鱼虾蛇蟹,细细的消磨你!”
阿舒呵呵笑道:”说笑说笑,我将玉簪还了你!”将手伸入怀中,却迟迟不肯拿出
林铃杏眼微眯,吃吃笑道:”公子休要说笑,玉簪送你也无妨,只在此舰上,美酒珍馐,金银珠宝,应有尽有,便想在此快活一辈子,也由得你,不知公子意下何如?”
阿舒愕然道:“一时里狗儿,一时里公子,;难不成是长了狗头的公子?”摇头道:“不行不行,此处脚不沾地,住久了必然气闷,女大王要是发善心,送些盘缠,由我上岸。”
林铃听了,柳眉倒竖,一把揪住他衣襟,道:“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月舰之上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再要啰嗦,又丢下去!”
阿舒瞠目结舌,只怕再说得几句,真要去那铁笼之中受苦,只得忙不迭道:“住得,住得,有甚么住不得,美酒美人,岂不美哉!”
林铃这才转怒为喜,道:“我叫幻织流珊过来陪你!”,娇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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