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俞栀叫来雷奎。
一字一句传授《俞宗真功》上的“内功武学”心法让雷奎牢记。
雷奎不敢怠慢,认真地一字一句听读,最后牢牢背熟。
随后,俞栀取出一个包裹交由给他。
对他说:“昨日你师兄带走的《俞宗真功》只有三卷,这一卷“通穴”由你保管,你带着他前往你师叔处与你师兄姚启贵他们一行会合。会合后,将这一卷“通穴”交由你师兄,如若你师兄所持的《俞宗真功》三卷已经被仲卫掳去,你就将刚刚牢记的第四卷“内功武学”默画出给到他。”
接着俞栀又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你身上顽疾作祟,否则你在医学武学上也必有一番大作为。这些年来,为师教授于你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没能让你像几位师兄一样习得深诣的医学和武学,真是愧对于你和你的父亲。”
“师父,您还是和我一起上路吧,路上我会照顾好您,把你平安护送到师叔处。”雷奎焦急地说道。
“我已是个废人,半身入土,就不用再关心我了,这世道已经混乱不堪,我一个风年残烛之人,就不给你们年轻一辈添乱了。”俞栀轻言轻语地说道,他已经将生死抛之度外。
雷奎还想劝说师父,被师父制止了。
随后,俞栀从床榻边拿出一柄宝剑,递到雷奎手上。
对他说:“这柄宝剑是你父亲用上等青铜和锡铸造而成,上次大火之后,你父亲带着你哥哥悲痛离去,临走前,将此剑赠送于我,我本不想收取,但在你父亲执意之下我且收管,现在我将此剑交由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日后,你可继续去寻找你父亲和你的哥哥,此宝剑也可作为相认信物。”
雷奎接过宝剑,只见此剑青光耀眼,剑口锋利无比,剑柄上镶嵌着两颗玉珠,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真乃剑中瑰品。
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悲惨之景还历历在目,十多年来,始终没有自己父亲和哥哥的音讯。
俞栀接着对雷奎说道:“此行路上,你必将遭到仲卫的追赶,所以你尽量避开大道,顺小道前行,即便不幸和仲卫所遇,千万不可让他得知你身上携带有《俞宗真功》的第三卷“通穴”,也不可向他透露“通穴”这一卷的任何消息给他。”
俞栀的气息已经很短促,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
接着说道:“仲卫只知道《俞宗真功》有三卷,没有你手里的这卷“通穴”,即使他夺得了姚启贵手里残缺的《俞宗真功》,也是学不会的,练下去只会走火入魔,筋脉爆裂而亡。所以你要想方设法支开他,按仲卫的性格定不会为难于你。”
为了不让仲卫获得整套《俞宗真功》,俞栀也是花了蛮多心思,再三叮嘱雷奎保全这卷“通穴”不被仲卫掳去。
雷奎连连点头,牢记于心。
俞栀接着叮嘱:“一路上你切不可追赶师兄姚启贵,只可紧随其后,到师叔处才与他会合,这点谨记。”
交代得差不多了,俞栀舒了一口气,督促雷奎说道。“好了,你向我叩别后就速速上路吧。”
雷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伏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拿起包裹和宝剑,望着师父缓缓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俞栀微笑着目送爱徒离去,心中顿觉释然。
一路上,雷奎谨遵师命,顺着羊肠小路,策马谨慎前行,连着两日,相安无事。
雷奎估算好师兄一行的速速,控制好自己的路程,紧随其后。
这一天傍晚时分,雷奎沿着小道来到一座山林下,隐约听到前方距离十余丈外的山涧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雷奎赶紧翻身下马,顺着啼哭声寻去,拨开草丛,看见一名嚎啕大哭的婴儿,正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棵小树上。
雷奎赶紧轻步上前,施展轻功,努力靠近悬崖上的小树,然后慢慢将这名婴儿抱了过来,返回到地面上。
借着傍晚的余光,雷奎细细一看,看出这个婴儿正是师兄姚启贵的小儿子姚琮,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雷奎心中咯噔一声,大叫不好。
雷奎怀抱姚琮,轻轻哄着,快速向山坡上的大道疾行。
姚琮似乎哭累了,经雷奎一抱哄,晕晕睡去。
来到大道,只见横七竖八躺着多具尸体。
根据这些尸体的穿着打扮,判断出是异族番邦人,然道是鬼方国将士,雷奎立刻想到仲卫投靠了鬼方国。
雷奎走到马车前看了看,马车上空无一人,雷奎四下张望,借着月色,望见前方大槐树下有一堆新垒的土堆,像是坟墓。
雷奎疾步上前,确实是一个刚垒起的新冢,看大小,是个合墓。
墓上方压着一块丝巾,雷奎一看,脑袋嗡的一声,这丝巾正是自己师姐俞珍的。
雷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姚琮磕了三个响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仲卫,你抢去《俞宗真功》就罢,为何还要斩尽杀绝!真不顾多年的师兄弟情谊。”
两行热泪从雷奎眼里流下。
怀里的姚琮气息微弱,脸色苍白,雷奎不敢久留,赶紧起身,他需要找个地方先安顿好姚琮,姚琮还太小,自己是没办法养育和照顾好姚琮的。
待日后待姚琮长大,再让他去找仲卫报仇。
想到这,雷奎站起身,四下望了望,选择了向西的方向,抱着姚琮策马而去。
一路疾行,到了深夜时分,雷奎来到了一个山脚下,进入一个村庄,隐约看到一户人家还闪着烛光。
雷奎顺着烛光来到屋前,听到了屋内有婴儿的哭啼声,心中大喜,赶紧上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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