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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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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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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飞鸟归天,树灌成荫,山风吹拂,耳听灌耳水声一丈万泻,从天遁地,声响炸天,放眼望去,漫山的桃树散布了整个山林,混着大雨冲刷过后的湿土气息一起迎风扑向了整个面颊。

    在一足有五人才可环抱的起的青藤老树上,一身穿锦布直裰,腰系虎筋绦,颈挂黑头巾的猴子,坐立于粗壮的枝杆上,不长不短的臂弯里捧簇起了大把桃子,嘴边且还大肆的啃吃着几口,吧唧吧唧了好几声嘴巴子后,又吐了出来!于是生气的将吃的剩下一半的桃子给顺手扔了下去,嘴边是嘀咕着花果山近几年的收成一年不比上一年。心里且又在埋怨自己不当愚笨,中了他人的道,帮着别人跑腿做事,使得自己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探,眼看着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都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暂带首领。而山中的桃子却是一年比一年结的少,味道一个比上一个难以下咽,心知不远的天宫便有美酒仙桃作伴,怎奈头顶上多了个夺命刚圈,强迫自己束缚自己,将自己当作牲口般奴役。

    想着想着便又更是气从心来,眼看又是糟蹋了一桃子,接着甩手扔下,再扔,再扔,扔到解气才可,每当一桃子扔下之时,便会听到一清脆的彭咚声响,结果索性一鼓作气的将臂弯里的桃子给尽数倒了下去。结果过了好半晌,猴子才探着脑袋从树上朝下方看了去,他在寻那原是坐立在树下打坐的白衣僧人的身影,心想是不是已将他给砸死之时,身后便响起了那令他日夜记恨的温润之声。

    “阿弥陀佛!”

    四字乃是他的惯用常语,使他听的直发腻歪,恶心到想吐,譬如猴子对他顶嘴之时,僧人便会双手合十,苦口婆心的哀叹着还是那句阿弥陀佛,又好比他对着不愿驮着僧人一路西行的白龙挥拳恐吓之时,他也会在旁说上一声阿弥陀佛。听得他心生厌烦,直想挥起手中的金箍棒打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僧人。

    “悟空你可是生气了?”

    此时不知何时爬至了树上的僧人,顶着满头的红包,一脸语重心长的对着猴子问道

    “为师不让你杀生,你偏是不听,不让你欺负白龙,你也是不听,你总是爱做那些欺负师弟,顶撞师傅,撒泼欺凌之事,瞧你这幅心性怎还像个佛家弟子。?”

    “老孙本就不是佛家弟子,那些婆婆妈妈的约束言行,你这秃僧少与俺说,俺乃天地孕育,生来就是无有爹妈教导,眼底容不下沙子,见不得邪魔妖道,公正之行于我坐主,仁义之意胸卧在怀!妖不正,魔不善,俺老孙见一杀一,见百杀百,一个不留!”

    猴子说的义愤填膺,身胸起伏,在那盛着怒火的眼眸中倒映着那身白衣,白面,白光佛珠挂颈于身的僧人。

    “今日,你来老孙花果山,若真是一心欲要请回老孙去保你西行一路,那就跪地道歉!道你不当误会于老孙,不当听信白骨精谗言,不当善恶不分,不当……不当撕了手织给老孙的那顶黄顶帽!”

    “这……………哪有师傅给徒儿跪下的道理??…”

    白衣僧人伸手抓了抓光洁的头顶,心想就算是他猴子识破了白骨精的诡计,但他持棒彻底打烂了被白骨精附身在死者身上的尸首也属事实。都说人若是死,留下全尸来生投胎再好做人,而尸首都给打烂到异处分家,无了前身安保,死魂也跟着残缺,无头无鼻眼,过不了奈何桥,只得被阴间鬼推下畜生道,轮回坐个畜生!只是知情此事的猴子却是毫无所谓,道什么畜生能有什么不好?想他几个徒弟都是畜生精怪所变,照样是能吃能睡能做事,大不了经历十二个轮回之后再次重新做人也就罢了!罢了也就罢了,可这猴子内心无有半点愧疚,仿佛还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善事一般!

    “跪与不跪?”

    猴子问

    “不跪!跪天跪地跪父母,高身膝下万两金,说什么也是不跪!”

    “好!好你个唐三藏,给脸是不要脸,本就是你有错在先,而轮翻遭受误解的却是俺老孙,救人之事是俺做得,恶人之事也是俺打头扛做,每当倒霉鬼是你做起,几个无用的师兄弟只会吼上两嗓子叫着大师兄前来救驾,救驾那便就救驾,只是妖精杀不得,恶人打不得,却还指望俺老孙将你于那荒山妖窟中将你救起,若是半点称不得你心意,你便又该念那该死的紧箍咒…你……你是根本配不上做俺齐天大圣的师傅,齐天之名轰动四海天地,哪方仙家鬼怪无不对俺马首是瞻,唯独于你!同那如来一般,固执,迂腐,今日俺与你缘断师徒名分,你取你的西经,俺做俺的山大王,从此进水不犯河水!”

    说着猴子气愤着跳跃起身子,从老树上飞身离去,在离去之时,僧人在那不曾回过头的身影中,读到了一种落寞与难过,心想或许是他不懂,从来不懂那平日只会挥棒恐吓师兄弟的野猴子,内心藏着的真正想法,然而结果当一抹从上空坠落的黄布,蒙盖住了僧人朝着上空望去的面颊时,取下摊开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当日附气撕扯掉的那顶黄顶帽,那本是自己一针一线的在摇曳的烛光下做给那只猴子的,只是猴子给气走了。手上的针眼也是白戳了,心想等到哪日待到猴子气消了以后,再给他重新做上一顶。

    只是很多事情与自己想象的总是爱着背道而驰,待到他将黄顶帽重新做好的那一刻,却是猴子面目狰狞的挥棒打杀他的那一刻,他只依稀记得,冰冷的铁棒挥打在了头顶时的那股悲凉,他听到了自己血浆蹦出的声音,还有那漫天被撕碎成片的圣经。血溅在了圣经上,且还染红了那层白袍袈裟,那是他最为喜欢的一件衣服,总是不曾舍得换过,尽管上面有过猴子喷上去的桃汁,他也是不愿交给沙僧去清洗,而眼下见着袈裟被弄的换了个颜色时,他才体会到了猴子当时被撕碎黄顶帽时的心情。铁棒挥了一次再一次,声声打的彭彭直响,每一声都激荡着他的心。在他最后闭眼的时刻,才看见了那只猴子的表情,那愤怒中甩了满脸鼻涕与泪水的脸,看着再也不像是个猴子该有的模样,于是在最后一次铁棒打下的时刻,那股惊心动魄的害怕直击了此时昏睡着的清明。

    打了个冷颤,惊叫出声,睁眼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了全身,清醒之余朝着四方看了过去,头顶上方一片黑暗,光线幽暗异常,周身且又安静到不行,唯独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水滴穿石的声音,然而说到水,清明才察觉到此时脸上已是湿湿的一片,似是哭过一般,就在准备举手擦干净之时,才察觉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在一圆粗的树桩之上,紧接着一股哀嚎从嘴发出,叫的凄凄惨惨,惨惨凄凄,甚是可怜!

    于是待到清明叫的气喘吁吁之时,方才冷静下来,思寻着自己是如何被绑于这树桩之上的,只是还未待到他理清思路,洞口外便传来阵阵脚步之声。

    “呦喝!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得睡上日晒三更呢!”

    听闻声音,清明抬头朝着从外走进的一男子之声看了过去,放眼一瞧,竟是一张翘到不行的冲天嘴。

    “窦否?”

    清明吃惊的叫喊道

    “扮我扮的可还上瘾?”

    那被清明称作窦否的男子,还是那身黄腰圆帽的家丁打扮模样,只见他还是丑着张脸。用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咯咯的怪笑了好几声后,接着走至一被架起了火架的汤罐罐面前,蹲身弯腰的拾起地上的瓷碗,往里倒了些许肉汤后。又端着碗缓步的走向了清明身边,朝着他嘴边给递了去,轻声说道

    “喝吧!”

    “不喝!你快放了我!”

    “喝吧!你都昏睡了一整天,一点也不曾进过食,难道你就不饿么?”

    说着又拿着碗在清明的跟前晃了又晃,此时清明早已是被那碗中的肉汤,给吸去了目光,肚子跟着也是咕咕的叫了起来。猛咽了把口水,闭目斜视且又怪声怪气的说道

    “你抓我做甚?放了我!不放等我大姐回来,有你好看!”

    虽说美食当前。诱惑太大,可清明还算是头脑清醒,毕竟自己是被这人五花大绑,而绑匪给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吃的!

    “吃了!我就告诉你!”

    可怎奈窦否不买他的帐,不由分说的便硬是抬起了清明的下颌,强行的将汤给灌了下去。而剩下的肉正好滑进了清明的嘴里,肉嫩鲜美,好吃到上天,跟着清明且还忘我的吧唧了好几声嘴,心道这肉比上璎珞所火烤的猪肉,更是要好吃上万分

    “好吃吗?”窦否问!

    “嗯………不错!”

    跟着清明舔了舔舌头,不由自主的回了句

    “那你可知你吃的是何肉?”

    “何肉?”

    “兔!子!肉!!”

    一声幽幽,阴森至极,惹得清明忍不住的狂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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