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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海之恋—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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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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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我要这钱干什么?你把她给我找回来。”

    “师娘,您放心,我肯定把她找回来。”

    老太太指着闫庆云,不满地说“你说说,要不是你,素雅能走吗?你说说,你这么懂事,怎么不把她留下来呢?”

    “妈,你这是干什么?素雅不回来和庆云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怪庆云,还讲不讲理了?”一旁的大民听不下去了。

    “怎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你问问他,从到大,素雅是不是最爱缠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挨批了、受委屈了是不是先找他?有好消息、高兴了是不是也先告诉他?素雅那么依赖他,离不开他,如果不是他做错了,素雅能不回来吗?”

    “妈,你干什么?”大民急忙对闫庆云说“庆云,老太太越老越糊涂了。”

    “我怎么糊涂了?素雅从在咱南运长大,慧走后,她一个人能去哪?这么多年,一个女孩子啊,你们想想,她这次还是一个人回来,是不是还没有结婚?这日子怎么过的?”

    “师娘说的对,是我的错,都怪我。”闫庆云诚恳地说道“师娘,你别生气,你别着急,素雅武功那么好,在外面没人能欺负她;她又那么聪明学习那么好,还会好几门外语,肯定在大城市找了好工作;她给你留了这么多钱,说明一定过的不错,你就放心吧。”

    “什么不错有钱就幸福吗?就开心吗?”老太太越说越生气。

    “妈,你讲点理吧,庆云不是为了安慰你吗?素雅有钱最起码证明她不用为生计奔波吧,再说了,那庆云不也担心吗?他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让他怎么办?”大民忍不住替闫庆云抱屈“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光想着素雅,不关心关心庆云,这么多年他容易吗”。

    “师哥,你别说了,师娘说的对,是我的错。”闫庆云急忙说道“师娘,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

    “庆云,师娘也不是要怪你。”老太太缓了缓情绪,拉着庆云的手“我就是担心素雅啊,我挂着她啊,她是女孩子,一想到马上就春节了她还是一个人过,我就心疼啊。”

    春节举家团圆热闹非凡,可是对单亲家庭长大的素雅而言截然相反,母亲去世、恋人分手,人生中重要的打击都在春节,她该怎样面对?想到素雅,闫庆云岂止是心疼,他是后悔啊,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曾经的犹豫、沉默不语,是曾经自以为是的善解人意、所谓的君子所为,这么多年,闫庆云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比素雅大八个月,他们是邻居,是校友,是师兄妹,一起拜师练功,从到大,她叫他庆云哥,叫他师兄,撒娇的时候叫庆云哥哥,不高兴的时候叫他闫庆云。

    素姨是他们初中三年的语文老师、班主任,弹得一手好钢琴,为人热情开明,厨艺很好。大家经常在素姨家吃喝玩乐,比在自己家都自在。

    高中毕业,他上了军校,素雅考上了威曼大学,两人会有来信,听她讲大学趣事、丰富多彩的生活,记得第一次听她说恋爱了,他内心苦楚,却只能为她高兴,尽量豁达地分享她的喜怒哀乐。军人的时间很有限,很紧张,能聚的日子不算多,可有限的时间里,大家齐聚一起,切磋功夫,喜笑颜开。

    谁也没有想到,素姨会生病,发现时已是晚期,而她竟一直瞒着大家,直到素雅大四那年,直到没法再瞒,素姨只住了一个月医院,就选择出院回家。

    那个春节,他在学校值班驻守,待大年初八回家,素姨已到生命尽头,弥留之际给他留了一句话。素姨的去世,对素雅,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沉重的打击,每个人都觉得仿佛失去了最爱的亲人,每一次外地的朋友们回南运,都会去看看素姨。

    素姨没有娘家,没有亲人,朋友、同事、学生来了不少,葬礼简单低调。而素雅一言不发,沉静几乎空虚,眼中近乎绝望空茫,让人心疼。数天后,奇迹地恢复起来,那份冷静让人害怕,她收拾东西返校,不再提及大学男友。

    他不放心她,却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在宿舍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想他了,如果有时间让他来趟学校。

    七年了,七年了,闫庆云无数次地回想着素姨的话“庆云,你是个好孩子,我把素雅交给你了,拜托你代我照顾她,交给你,我放心”,无数次想起素雅在电话里略带乞求地说“庆云哥哥,你来学校看看我吧,我想你了”,无数次想起在校园里,她看见自己才有了笑容的样子,想起她无助期盼地说“庆云哥哥,你娶我吧,我们结婚吧”,想起自己当时的犹豫、所谓的理智,无数次的回忆让他懊悔不已。

    是的,素姨临终前的委托突如其来,是责任,是幸福,闫庆云知道自己这一生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素雅,他从不缺乏爱的勇气,可是他不愿意让素雅委屈。迎娶素雅是自己从到大的奢望,可是面对素雅的主动,他迟疑了,他知道她刚刚失恋不理智、不真实,他可以配合她扮演恋人在校园里招摇,可以帮她抵挡四周射来的目光,可以帮她绝后患,但是他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不希望她冲动后悔,所以他没有接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他回学校时,素雅说不想先工作,想考研,他觉得不错,他是五年的专业还有一年才毕业,素雅若考研,他工作后可以供她读书、可以等她。

    他以为沉默是理智是善待,是君子所为,他以为等她平复了心情再谈爱情来得及,他以为他们还是学生说结婚太早,他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可是暑假拉练时的某一天,他突然明白了后悔了:素雅没有父亲,从和母亲相依为命,当失去母亲和男友的时候,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在她最痛苦孤独无助寂寞的时候,自己所谓的理智给了她最大的打击,她的救命稻草没有了,她的苦谁能体会?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醒悟过来一切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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