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庆云压抑着紧张复杂的心情回到局里,直接进了局长办公室,申请查看酒店住宿人员监控系统。
“好,冲你这真话、实话,冲你这份真感情,我今天特批了。”闫庆云是当年局里专门从军校挑出来的高材生,工作多年,谦虚好学,能力突出,为局里拿过几次一等功,只是快三十的人了至今还单身,看着自己欣赏的下属第一次因私事申请使用公共系统,李局长同意了。
打开市酒店住宿人员监控系统,输入素雅的名字,查询无,输入身份证号码,查询无。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敢相信,素雅不住酒店,那她,她会住哪?她会到家里来么?原来的老职工楼早已拆迁,她知道新楼地址么?不不不,她一定不是这样的安排,莫非她当天就要走?不不不,她不会这么残忍,她多少应该会有点留恋吧,闫庆云一时间脑子哄哄的。
电话响了,张海霞的声音传了过来。
“庆云,是的,有。”因为激动,张海霞的声音满是颤抖。
闫庆云赶到心语花店,服务员对素雅的印象很是深刻“她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很严实,戴着很大的墨镜,看不清脸,两束花都是她自己挑选的、自己包装的,我特意看了看,她包装的很特别,和我们学的都不一样……”
“你们这有监控么?麻烦让我们看看吧。”
虽然全副武装,虽然不曾抬头,可是闫庆云还是一眼从花店的监控里认出了素雅,是她,是她,绝对错不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在哪里?
闫庆云一时没了主意,南运这么大,这样找无疑大海捞针。
“海霞,如果你是素雅,不想见我们,那么你会去哪?”闫庆云抬头问海霞,自己内心也在想着各种可能。
“至少要去自己的家看一看吧?”海霞说着。
“走……”
两人开车来到了以前他们居住的职工楼,这里人来人往,何处去找?闫庆云四下看了看,突然有了主意。
在广场的监控里,闫庆云果然看见了素雅包裹严实漫无目的漫步着。
闫庆云不停地查看着几个监控画面,职业的敏锐性让他迅速地找到了素雅的动向“吃街”
素雅去了吃街!
“啊~啊~”一旁的张海霞突然大叫一声“她”
“怎么了?”闫庆云不解地看着她。
“刚才,刚才……”在心语花店监控里看到素雅的画面时,张海霞总觉得那身装扮似乎见过,可是在哪见过呢,她不敢确定,甚至怀疑自己是幻觉,看到广场监控,闫庆云分析出了素雅去了吃街,她才恍然大悟:老妈妈手擀面二楼,不经意瞥见的那个身影,是素雅。
“麻烦问一下,刚刚有没有一个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戴着墨镜的女士过来用餐?”闫庆云急切地问,二楼服务员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刚刚在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士?”张海霞连忙补充“就我们俩个刚刚点了餐没来得吃就走的时候,有没有?”
“哦,是的,是有这么一个人,你们走后,她接着就走了,要的手擀面都没怎么吃。”
闫庆云一下坐在了凳子上,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强迫自己冷静,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办,手机响了,是大民师兄的电话“庆云,刚刚有人给老太太送来脑白金还有钱,老太太非说是素雅回来了,我觉得也是。”
师娘?闫庆云猛然反应了过来,急忙拉着海霞赶到了师娘家。
“是素雅,一定是素雅。”一见闫庆云,老太太就急忙说“一定是素雅回来了,她在哪?她给我东西干什么她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们告诉她,我不要她的东西,不要她的钱,我要她回来”
“师兄,怎么回事,谁送来的?”闫庆云问道,看着这两提脑白金,还有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
“我前脚刚进门,一个姑娘就跟进来,说是一个姐姐让她送进来的。我赶出去看没看见人,姑娘说那人穿着黑羽绒服还戴着墨镜,老太太说是素雅,我想了想也只有素雅,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肯定是她,可是她现在去哪了,闫庆云和大民出了区“去对面超市问问。”
确实是在超市买的东西,查看附近的监控,素雅上了一辆出租车。
待他们联系上了出租车司机,赶到南运宾馆时,素雅已经在火车站了。
待他们赶到了火车站,素雅已经上车了。
一步慢,步步慢,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刚才自己能够老老实实地和海霞吃顿饭,那么他应该会注意到素雅的;如果自己能够想一想,该猜到素雅是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走的;如果自己冷静分析,就该想到素雅既然回来,一定会去看看师娘的;如果再冷静好好捋捋思路,就该知道素雅长途汽车晕车,外出基本都是火车;如果直接在师娘家,或者直接在火车站守候,或许能够见到素雅,能够给她解释一下,能够和她说句话。
可是没有如果,刚刚他和素雅还背靠着背,如此之近,可是此刻……
命运像是和闫庆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被自己所谓的聪明和迟钝狠狠地捉弄了一把,无比沮丧地瘫坐着,一言不发。
看着闫庆云痛苦的样子,张海霞疑惑地问“庆云,素雅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不愿意见大家?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她怎么就不理解大家对她的关心呢?我们这么想她找她,她怎么就不想我们呢?”
“与你们没有关系,她不愿意见的人是我,”闫庆云沮丧又懊悔地说“是我让她伤心了,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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