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别哭了。这婚事肯定躲不掉的,好在于远之对你还不错,你就将就几十年吧!等司令一家子死光了,你再甩了他。”
孟禾洗了把脸,像是冷静不少。惨白的脸带着让人心疼的决绝,她舔了舔嘴唇,“我想过会嫁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般下流的手段。还留洋高材生,狗屁——人!”
“别说那气话了!改变不了的事情生气也没有。这于司令看起来心情不错,敢情昨晚抓到凶手了?”
“是!”孟禾咬牙切齿的说道:“可那哪是凶手?分明是宋青山的人。都怪我,若是我昨夜没有去,阿喜也不会无缘无故顶了这包。不过还有机会!”
“啥机会?”
“方才于远之在我耳边说阿喜还没有死,所以今晚我得去瞧瞧。”说完孟禾便开始换衣服,孟荞微微蹙眉,“大上午的换衣服去哪儿?再说夏青萝这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别脱了。”
孟禾没有理会她,到底换上了自己的格子旗袍,松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坐到了床边。孟荞这才想起来她怕是饿了,难怪刚才都推搡不过于远之呢!可家里也没有存货啊,自从夜烽和北来送饭,孟禾便胃口大开,每天都吃的饱饱的,这一断粮怕是撑不住。
“你坐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去!”
“别走姐!”孟禾一把握住姐姐的手腕,“陪我一会儿,面馆也别开了。这几日你就陪着我,就当歇息了,好不好?”
“好,你想我陪你自然好!”于是姐妹俩躺在床上,说了很多时候的事情,哭哭笑笑的睡了过去。临近中午一阵慌乱的敲门声将姐妹俩从美梦中拉回现实。孟禾顶着一头乱发踉踉跄跄的出去开了门,竟是沈倩和木辰语。孟禾一歪头,“辰语,我今儿怎么没见你?”
木辰语有些尴尬,今天司令府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只是作为一个旁人,他说不上什么话更不能参与其中。沈倩一瞧见孟禾红肿的眼睛便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话都说不清楚了。
“孟禾,你你受委屈了吧?咋又把眼睛哭肿了呢?”
孟禾眨巴眨巴眼睛把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我没事,都好着呢!不过不能先喝你喜酒了,先喝我的吧。”一听这话沈倩哭的更厉害了,抢天动地的声响巴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你俩进去吧!邻居看见不好。”见她俩进了屋木辰语将门关好,也走了进去。孟荞此时已经下床,收拾妥当,还为他们三泡了壶茶水,拿了些点心。木辰语说的故事并不完整,沈倩听得一知半解,这会儿见到孟禾,问个没完没了。孟禾耐着性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并没有说于远之的不是,只是把他的所作所为理解成情到深处,无所不用其极。
“正好你来了,”孟禾拉过沈倩的手,“帮我去学校跟李校长请假,说我不舒服。”
“不用请假了!”沈倩说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要嫁给三少爷了!”
“啥?!”孟荞叼着烟问:“这传播速度赶上疫病了。”
木辰语挥了挥手,试图赶走室内的烟。这姐俩前一个后一个,一根接一根的没完没了。沈倩也没反应,像是早已习惯。只是苦了他了。
“咳咳,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风。我问了三姨太,她说保不齐就是大太太做的。大太太向来看不上远之,更不希望远之傍上什么靠山。之前的亲事黄了,最得意的人恐怕就是她了。眼下又有孟禾这事,她肯定抓紧机会。她啊,不会给远之一点翻身的机会。”
孟禾掐了烟,吐了口气,说:“于远之要是男人,就直接咬死他们算了,然后带着三姨太远走高飞,多幸福的事啊!我见过磨叽的,没见过他这么磨叽的。”
“话是这么说,可远之说他还有大仇未报。”木辰语解释道:“他一直跟我说他有一个仇人,只是什么仇却从未提过。”
“最讨厌秘密多的人了。”孟荞说着便想再点一支烟,孟禾一把夺了过去说:“行了,带他们俩去吃口饭。我去看看白杨。”
“别去了,白杨不在家。”沈倩起身扯住她,“白院长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去哪儿都要带着白杨。先是吉林,这回是哈尔滨。等白杨回来了,自会听到你的大喜事而过来找你的,你不要着急了。”
孟禾点点头,“你们三去面馆吃口饭,我也找地方吃点东西。”
四人分开之后,孟禾一个人孤独的朝西城乱坟岗走去。她确实饿,但实在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上山抓兔子吗?她怕是没有那力气,眼下就是让她咬人,她也喝不进去。大白天的,乱坟岗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斑驳的树影和凉飕飕的阴风。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着烟,望着天,幻想着自己可不可以变成一只鸟,不需要鲜亮的羽毛,只要能够每天见到孟荞,看着她恬淡的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
“嘿~要成亲的人!”
孟禾一回头,“志凡?!白天你也能出来吗?”
“嗯嗯!”左志凡点点头,“如今我是实习鬼差,权限不大,但还是能出来走走的。那天我给你画的你看明白了没?”
“没有!”
“鱼啊!你个笨蛋。”
“于?!”孟禾一拍脑袋:“你是说那两个人是于远之派人咬死的?!”
“什么派人啊?亲自咬死的。”左志凡坐到孟禾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问:“看你这样子是不想嫁给他咯?可我见他对你挺好的,况且你们还是一路人,多般配啊!”
孟禾没说话,白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接着说:“那天的事大概就是少爷的一个计,想引蛇出洞。”
“狗屁引蛇出洞!”孟禾气急败坏的扔掉了烟,“那天他抓的是我的人,他特么就是故意的。被日本人逼急了,就想随便抓一个来顶包。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算是我看错他了。如今他又趁机打晕我,造成我夜宿他家的表象,搞得现在我救人不成还要嫁给始作俑者。”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心情不好呢,这事谁摊上都得气个半死。”左志凡拍拍孟禾的肩膀,“不过没关系,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事务长那给你瞧瞧,看看他把人藏哪了。”
“你?!行吗?”孟禾有些怀疑。
“行不行,试试呗。”左志凡砸吧砸吧嘴,“一般人又瞧不见我,等我消息啊。”说完便一溜烟消失不见了,是真的一溜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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