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时分,晏清都特意从酒坊取来好几坛酒。
“二弟,今晚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好。”
阮思抽了抽鼻子,笑道:“这批酒酿的不错,老远便闻着酒香扑鼻。”
晏清都笑道:“弟妹难道也是行家?”
晏瀛洲淡淡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家夫人滴酒不沾。”
阮思:“……”
“夫人要是想尝尝,就用筷子蘸我杯子里的抿一口。”
晏老夫人横了他一眼道:“好了,你们兄弟喝吧,女人家喝酒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奶奶,我还没……”
阮思刚要辩解,晏瀛洲已含笑颔首道:“奶奶说的是。”
他用嘴型告诉她说,我们抓紧。
阮思红着脸,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祝东颜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只坐在阮思旁边和她说些体己话。
“稳婆说就在这几日了。”
她面露羞涩,但又带着即将身为人母的自豪和幸福。
阮思笑道:“家里都准备妥当了吧?”
“嗯。”她轻轻地点点头,伸手抚着高高挺起的肚皮,“稳婆就住在附近,随时可以叫她过来。”
祝东颜以前便是个温柔女子,终日低眉顺眼的。
如今她快要生了,那张温顺的脸庞竟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阮思看得挪不开眼,小声笑道:“大嫂越来越美了。”
祝东颜俏脸一红,抿唇笑道:“我胖了好几圈,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
“但是大嫂的脸……”阮思叹道,“简直在发光。”
“你啊……”
祝东颜含羞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晏清都端着酒杯,和晏瀛洲谈及酒坊的生意。
他这几个月一直待在家中,替祝东颜打理酒坊,照顾妻子和祖母。
他的脾气也磨平了不少。
以前那个喊打喊杀的江湖草莽已经彻底变了个人。
“要是颜儿生的是男孩,等孩子大些了,我想把他送去跟二弟习武。”
晏瀛洲笑着点点头。
晏清都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道:“男孩子嘛,还是学点拳脚功夫傍身的好。”
“女孩子习武也好。”
说这句话时,晏瀛洲微笑着看向阮思。
(ex){}&/ “好啊,”阮思白了他一眼道,“你来生更好。”
烛光中,晏瀛洲缓缓俯身,在她的眉眼上吻了吻。
“夫人,”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吹灯吧。”
他的眼神宠溺而暧昧,阮思缩了缩脖子,探出身去刚要吹灯。
“来人啊!走水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声,她听到院子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快!我们出去看看!”
她一把推开晏瀛洲,跳下榻,靸着鞋跑了出去。
只见几个下人正提着桶去打水救火。
阮思跑到院中,回头一看,后院早已火光接天,燃起浓浓的烟雾。
今晚,好几个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晏清都也醉倒了。
现在,救火的仅有两三个还站得起来的小厮。
“你去衙门找衙役来救火。”
晏瀛洲抓过另一个下人,吩咐道:“你马上去将大门后门都打开,好让街坊进来帮忙。”
火势从柴房那边迅速蔓延过来。
“夫君,你去救奶奶。”
阮思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往祝东颜房里跑去。
她没跑几步,祝东颜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随即,有人大喊道:“来人啊!大少奶奶要生了!”
火势尚未蔓延到她的房间。
阮思忙冲进去,跟着两个丫鬟一起,合力将祝东颜抬出来。
祝东颜脸色惨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往外冒,身下的衣服被褥早已被濡湿了。
一个丫鬟急道:“稳婆!对,快去找稳婆啊!”
阮思道:“你知道稳婆住哪里吧?你快去找她过来,这边有我。”
另一个丫鬟忙去厨房烧水,但众人忙着救火,到处混乱不堪。
祝东颜死死咬着牙关,抓紧身下垫的被褥,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憔悴。
阮思心急如焚。
此时,晏清都跌跌撞撞地从偏房出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伏在地上,艰难地抬头看着她,惊呼道:“颜儿!”
“啊!”
痛苦的惨叫声划破火光燃烧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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