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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琼的追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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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可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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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能有什么好事。我白天才闹了那么一出,晚上如果再被她发现我,我准没好果子吃。情急之下,看到了左手上的凤凰手镯。就像看到了凌风的脸。想起了他脸上无论何时那副,泰山崩于前,一脚踢走它的神色。心里不自觉地就镇定了下来。

    默念一个“幻”诀,我就变成了一朵莲花。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里,这下变成了我看得见,听得见他们,他们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以休息为借口,我赶走了所有的婢女。我用起了“搜”诀,幸亏那女人浑身上下都是首饰。所以当时我拿她一件两件的才没人注意。眼前浮现出了池塘。

    把枕头放好,被子隆起。这样从外面看起来就是我睡在床上。做完这些后我立刻飞到池塘边,这南宫城僻处南方,早得地热。若是白天,芙蕖盛开,真真是遮天的粉红。只是晚上,花谢人歇,只有池塘里那位姑娘面色红粉,润得快要滴下水来。冤家路窄,我正憋了一肚子气。没成想,她自己送上了门来。更想不到的是,我还看到一个身影。身材高大,应是一名男子。

    这下子她是货真价实地哭了起来。凌风忙放开了我,我的爹爹凌贤呼喊人去请大夫。还不忘狠狠地剜了凌风一眼。很明显,凌贤以为是凌风做的法。我忙出声解释,可是不知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想要伸手拉住凌贤求情,可是全身都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我下意识看了眼左手上闪耀的太阳图案,我心里突然忐忑了起来。施法惩治那女子的时候,手丝毫不抖。可不知为何,此刻我全然不敢去看凌风的脸色。只为我害怕见到他脸上的失望和对我的憎恶。

    后来的事情我不清楚,只能一个劲地在地上乱转。像只被人抽过的陀螺,怎么都停不下来。晚上,我那便宜爹爹和娘亲命丫鬟为我送来了好多漂亮衣服和首饰。还命人传话:“玉刚回来,好多东西没享受过。应该好好打扮自己。”

    我的心里没着没落的,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可又不敢问别人。担心她们没一句实话还是其次,害怕又做错事情连累凌风。好不容易等众人都走了,偷偷去找了凌忠来问。他就是那天扯我走的人,也是凌风的心腹里,仅有的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

    想到他素来心高气傲的样子,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受罚会怎么样。着急了一个晚上,我已经不打算继续毫无意义的着急。眼珠一转,我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可是,她冤枉我。我承认,我刚开始是打算往她身上倒来着,可那只是做做样子。我没打算真的伤她,连她的边都没沾过。可是她却好像被我杀了她祖宗十八代那样冤枉我,我自然不能忍了。”

    我嘴上毫不留情,赶走了凌忠。看着他走的时候红眉毛绿眼睛,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心里对他说了好几个对不起,但他这样子走出去,再也一定不会有人认为我会为凌风出头。

    两人明明听见了叫声,可脚步却不停。谁知道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竟然脚程那么好,眼看就靠近了凌风,只剩三步就要并驾齐驱。只见那女子脚下“不心”一滑,然后就落入了凌风的怀里。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利落至极,简直就是以前千百次训练才能出现这样合拍的结果。

    蟹叔以前给我讲过个故事,他说越国有美女西施,那可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连我们鱼儿见到了都会为她的美貌所倾倒,羞愧得逃走。这位美女有个心疼病,每次犯病的时候,总用手用力按着胸口,让人看见了更是心生怜惜之意,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捧给她,只希望能让她展眉一笑。

    西施的邻家女名叫东施,她见到西施因为犯心疼病而更受世人追捧。于是也仿照西施的样子装病。结果她一张猪脸再配着病容,简直成了母夜叉再世。左邻右舍的人真是三里外见了,拔起向兔子借的腿,跑得比风还快。

    他起先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晾了我大半个时辰,看我仍旧态度陈恳,这才哼了一声后对我说:“大姐,你爱出风头。这没错,可你也不应该招惹霍家。你知道吗?今天就因为你,害咱们主上给人赔了多少不是。”

    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我无意中收拾了霍家大姐,不是一般的富户千金。“这霍家在南宫城里势力有多大,可以说得上是跺跺脚,城都得震一震。您也真是,遇到这种事,就不能忍一忍吗?我们主上本来就身份特殊,在这个家里生存比平常的凌家子弟难上百倍,你就不能看在主上对你的恩情上面,帮帮他吗?”最后几句话,他俨然加重了语气。既是为凌风为我背黑锅而感到愤怒,同时也是在提醒我,我能有今天都是凌风的功劳。不要一过河就拆桥。更重要的是,我听出来了,凌风的确是身份成谜,在凌家过得也不怎么样。

    她大概没想到一个片刻前还活力十足的大姐竟然立马向她摔了过去。行事陡变,原本还受了伤半点不得动的她利索地逃了我这架身子。接着倒在地上,大声地呻吟了起来。看那架势,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倒进了一个理想中的怀抱,看到了一双深深了然的眸子。那漆黑的不见底的眼里,藏着对我的关心。我心中的那点子怜悯和猜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甜意。本来心情好了,想要放那“可怜女”一马,没想到她话里话外在说我故意欺负她。听得厌烦,索性就把事做成真的,也不算枉担了这个恶名。左手轻轻施了个法诀“千斤坠”,她便如同一块大石头向她压了过来,当然抵挡不住,摔了个大马趴。看她摔在地上,像个仰天的癞蛤蟆,只露出了白白的肚皮。满身的珠玉宝翠变得七零八落,周围的丫头都忍不住偷笑。

    耳边却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风哥哥,你回来了。”又腻又滑的好像猪油一样的声音,让人听了骨头都酥。我下意识地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只见一阵香风刮过,那味道重得,让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才住。

    好不容易定住神,只见一个浑身上下绣满了蝴蝶衣服的女子,扭着水蛇一样的腰向凌风和凌贤的方向踱了过去。

    我又想起了项霖,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我太强硬了。虽是和氏璧一样的绝世美女,却刚强得如同石头。不如林湘,如水温婉,行动间弱柳扶风,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

    不想这个还好,一想就来气。林湘分明就是表里不一,对,她是一脸的娇弱,常常未语泪先流。可却总在众人面前,貌似无意地摔个一跤,然后颠倒是非,让所有的人都过来指责我的不是。又或者轻轻地“踩”我一脚,弄得我那儿差点骨头断了,可是又在众人面前哭诉她的不心。然后我就又成了“气”,“自私”,“不大方”的代表。更别提,表面连提刀都不敢。转头就对我下杀手的狠事。我在心里给这种人取了个外号“可怜女”。看起来是个风一吹就倒的主,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谎话张口就来,连个草稿都不用打。口舌如剑,将人刺得鲜血淋漓。

    我这人一向言行如一,心里想的事绝不和做出来的不一样。不过,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该不会眼前这个真是个病秧子吧。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我按大家闺秀的样子,轻移莲步走到她面前问道:“这位妹妹脚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哎呦,不好。”我脚下踩着个石子,向她那个方向倒了过去。

    后来世人以“东施效颦”来形容并嘲讽东施和像东施一样弄巧成拙的人。说完这话后,他还学了下人族那些酸文人,轻瞄我一眼后,摇头晃脑道:“可惜西子模样,偏生了副钢铁心肠。”

    眼前这个女人当然没有西施那样的绝世荣光,但配着一张受惊过度的巴掌大脸。原本的三分颜色变成了七分的惹人堪怜。我又想起了蟹叔的话。天下男子都一样,他们只会喜欢上需要保护的样子。所以,琼,你也不妨适当柔弱些。哪怕你只是表面娇柔,相信天下男子都难逃你的手掌心。

    “风儿,随我过来。”我那挂名父亲,凌家的家主凌贤不知何时来了。他特地来寻凌风,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但我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戒备。虽然很渺,可我一定没看错。一个人轻视一个人,这并不奇怪,尤其是一个大人物对一个人物。但如果那轻视里还暗藏着欣赏,赞许和可惜,那就让人过目不忘了。

    许是看我目光一直停留在离去的凌风和凌贤上,昨天分配给我的贴身大丫头红提醒我歇一歇。我顺势问了下她:“红,你知道凌风在家里的地位吗?” 这本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谁知道昨日还活泼伶俐的红顿时好像霜打的茄子,不,应该是被人扔进了数九隆冬的冰天雪地里。要不然,她为什么抖个不停,还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她这个样子,我对凌风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猜疑。他一定不只是凌家旁支,我的堂兄那么简单。否则这么光明正大的身份为什么那婢女不敢说。既然她不肯说,我也无意为难。正想开口说“不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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