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的生日到了。
早上燕子临出门时却告诉我，她不回来吃晚饭了，因为和几个朋友有约。
“什么事比你妹妹过生日重要。”我说。
燕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们要好好表现哟。”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走了。
这小妮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牙根痒痒的。
“大日子。”我咂摸着这个词，想起她以前说的话来。
按燕子的话说，家里就从来没有开开心心地过好一个大日子。
节日越隆重越盛大，家里就会越吵得不可开交。每个大日子对我们来说，似乎就是一个魔咒，一个过不去的坎。
她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们家擅长把喜事变成丧事，节日变成忌日，让平淡的日子平添几分坎坷。“这是她的原话。
你别说，还挺有几分文采。
“这样多好，要不然生活多无聊。”我说。
“妈，你的神经真是大条，非一般人能比。”她说。一边还朝我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她的这些话这些表情和做派我已习惯，见怪不怪了，所以那天大柱说她说话阴阳怪气责备她，我的确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下午我和大柱都向公司请了假，提前回了家。这时候大柱才知道燕子不回来吃饭。
“随便她吧。”大柱说。
订了一个大蛋糕，外面订了菜，另外大柱还自己动手加了一个凉菜。
大卫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准备歇歇就开饭了。
我查点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取出来备用，又订了一些蔬菜，撸起袖子准备大干起来。
大柱一脸疑惑：“你弄这么多东西干嘛，吃得完吗。”
“怎么吃不完，等会百合和大卫他们要来呢。”
“你请了他们，怎么不提前说，我也没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啊。”
“我现在不就提前说了吗，现在说晚了吗。”我说。
大卫看了看时间，说实话确实不算晚，他自觉理亏，不说话了。
“那你弄，反正我的事情我做完了。”他置气道，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那你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吸烟也把人呛死。”我说。
大柱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晚些时候，大卫，百合以及我的三个朋友同事陆陆续续地来了。
家里显得有点拥挤，大卫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起来。他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可是有客人他又无法发作。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剩下的几道菜，大卫好几次进来催我，我本已是手忙脚乱，他这一催，更是把我催得火冒三丈起来。
二宝出来接过客人们送的礼物，乖巧地叫几声叔叔阿姨，道声谢谢就又回屋里了。
等我把菜都做好，安顿好客人们都坐下，二宝也出来坐下吃饭的时候，我和大柱之间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了。
两个人的表情都极其僵硬，都尽量不看对方，不和对方说话。
客人们虽然有所察觉，但是也只能假装看不见。
大家夸赞二宝的聪明可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好不容易吃完饭，客人一个个告辞走了。
百合和大卫是最先走的，本来几个同事还要坐坐聊一聊的，看他们要走，也各自想起来了自己的事，就都走了。
二宝早就吃完回屋里了。客厅就剩下我们两个，这会想不说话，不看对方似乎也不行了。
我们忘记了给二宝过生日的初衷，终于吵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晚吗，怎么后来弄了那么久。”大柱开始发难。
“有多久，不是也吃上了吗。平时不也都是那个点吃饭吗。”我说。
“可是中午我没怎么吃饭，再说平时怎么是这个点，整整晚了两个小时。”大柱吼道。
“谁让你中午不吃好的呢。”我说，“自己不吃好饿了怪别人了。”我毫不相让。
大柱一气之下，摔破了一个碗。我冷冷地看着，说：“多摔几个，好换新的。”
二宝打开房门，呆呆地看着我们。
大柱这时候才想起什么似的，“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步走回卧室，“怦”的一声，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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