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汽车站,陈建忠下了车,就感受到了不一般的热情:
“小兄弟,需要住宿吗?我们这里住宿便宜。”
“小兄弟,你拿行李比较累,需要平板车的话带你一程吗?”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陈建忠一一婉拒。刚出汽车站,一位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递给了陈建忠一张名片,亲切地说:“小兄弟,一个好汉三个帮,出门靠朋友,如果需要找工作的话,可以联系我。”
陈建忠看着名片,上面写着:某某职业介绍公司,经理,品金刀。一心求职心切的他叫住了品金刀:“品先生,像我初中毕业的人,能做什么工作?”
品金刀仔细地为他分析:“现在找工作都得靠熟人介绍,初中毕业还可以了,学历不是问题,前两天一个小学毕业的人经过我们的介绍,都找到九百多一个月的工作。像你这样长相清秀的小伙子,可以当柜台职员,也可以去工厂锻炼。既然你遇到了我,也是缘份,你们小青年出来打工也不容易。我们公司平时要收介绍费五十元,我给你打六折,收你三十元。”
陈建忠有点犹豫:“要收三十元介绍费?那介绍的工作有多少工资啊?”品金刀听了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也不能胡说八道,说几千块那就是骗人了,骗人要被抓进去的,我也没必要为了三十元去冒这个险,对吧?一般的工作八百以上,也有月薪一千块的,得看用人公司的意愿。”
陈建忠看着他比较诚恳的表情,询问:“那什么时候才能上班呢?”品金刀说:“一般三天,快的话两天不到,这个……找工作还得优中选优,为你考虑,谁不想拿更高一些的工资呢?你说对吧?”
品金刀见陈建忠还在犹豫,有点失去了耐心:“小伙子,你要是错过了,那我也没办法帮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陈建忠见他要走,叫住了他:“品经理,那个我能先交十五块,找到工作了再补十五块好吗?”品金刀考虑了一分钟,一副同情的表情:“小伙子,刚从村里出来吧?”
陈建忠点点头:“我从村里出来找工作,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想找个工作先安定下来。”品金刀以勉强的表情说:“小伙子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先收你十五元,明天下午你到我公司,地址在名片上,工作落实了再补上十五元。”
陈建忠递给他十五元,十分感激地说:“那谢谢你了。”品金刀看了一下手表说:“不早了,我还有事,明天见!”一转身,他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见工作有所眉目,陈建忠心里踏实起来:“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陈建忠到了小饭馆,点了一份盒饭,一块红烧大排,一和鸡腿,一个卤蛋,三个素菜,买了一瓶橘子汽水,花了三元,算是庆祝一下。
到了傍晚,需要找住的地方,招待所都要五块钱以上房费,陈建忠有点不舍得,看到了不远处有个大姐手里拿着简单的招牌“住宿”,便过去询问:“大姐,住宿多少钱?”
大姐说:“两元五角一个床位,不过是住地下室。”
陈建忠也没怎么计较,便问:“还有便宜的床位吗?”那个大姐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了,爱住不住。”
初春的季节,天气有点冷,一想着总不能露宿街头吧,陈建忠下了决心,对她说:“大姐,麻烦您带我过去看看。”那个大姐带着他弯弯绕绕,来到了一栋公寓门前,开了栅栏铁门,直接往下走,到了地下二层,打开房间,看到屋里还有两个人在聊天。
大姐收了两元五角,对屋里的三人说:“厕所向右转可以找到,临睡前你们关好门,我住一楼,有事可以叫我。”
房间很小,墙壁刷白了,屋里放了四张弹簧铁床后就只有一个过道了。所幸床上被子枕头都有,还算干净,有股晒过太阳的味道,陈建忠坐在床铺上,见到那二人在看着他,礼貌地朝两人笑了一下。
韩朋主动和陈建忠搭话:“看你的样子像学生,小伙子还在读书吗?”
陈建忠笑着搭话:“我叫陈建忠,初中毕业三年了,做过木工活,现在出来打工。”韩朋介绍:“这是沈励志,我叫韩朋,我俩是村办小学的代课老师。”
陈建忠恭维地说:“是老师啊,敬佩敬佩,我是出来找工作,你们是出来旅游的吗?”
沈励志听了,笑着说:“旅游?我们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我们是出来进修的,上夜大学,提高学历。上课时间晚了,没有回去的汽车了,就临时住一晚。”
陈建忠取出包里炒熟的花生米,让二人都抓了一把花生米,慢慢地嚼了起来。陈建忠有点难为情地说:“和你们比,有点惭愧,我初中学历。”
韩朋聊了聊心里话:“我们都是中专毕业,当时中专学历不算低了,现在来看还得再努力进修一个大学学历。”
沈励志也是感慨:“如今学生比以前少了,现在不提升学历,将来可能就要离开三尺讲台了。”
陈建忠一时间词穷了,没有搭话,韩朋热心地说:“小伙子你还年轻,有机会工作了也可以读书,拿个学历或者考个证,有个一技之长找工作机会多一些。”
陈建忠有些赞同:“谢谢两位老师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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