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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纪之神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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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赤焰王国&红尘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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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是浴火之都最大、最奢华、最有名的一家妓院。它就坐落在花街最繁华的地段。红尘分为前厅和后园两部分。前厅昼夜灯火通明,盛满池子的美酒,堆满盘子的美食,造型各异的器奴,全的侍奴,美艳的妓女,俊秀的娈童,全都可以随便享用,当然前提是你口袋中有足够的金阳。如果前厅是富豪们的天堂,后园就是贵族们的梦园。后园有十二处精致的别院,有莫雅尖顶竖壁的城堡、有亚夏拱顶飞檐的小楼、有阿特兰人的穹顶圆堡、有赤焰王国独特的火焰顶堡,还有清雅朴素的吊脚竹楼、超凡脱俗的仙家洞府等等。每一处别院都各具特色,当然能住进别院的主人也绝非凡品,或千娇百媚,或风情万种,或吹拉弹唱,或琴棋书画,无一不是身怀绝技、艳压群芳之辈。与前厅不同,后园的丽主不是有钱就可以见得到。她们只接待身份显赫的贵族、国学中的公子、勋爵家的少爷、成名的清客或是英勇的骑士。红尘的老板是个有野心的莫雅人,他不惜重金营造氛围,并鼓励丽主们把红尘后园变成赤焰王国最上层、最豪华的交际圈。

    奚奴今天是应邀来参加帝傲霓小姐的私人宴会。她的香缘香缘:别院的名称和帝傲霓的香榭香榭:别院的名称只隔着一块月季花地,一条踩石浅溪。奚奴今天穿了一件对振式收腰托底素色罗裙,白烟罗的纱衣轻搭在玉肩之上。一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年青诗人正缠着她吹嘘他最近的新作,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暗暗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帝傲霓正和她的情人昆城的公子阿卜拉姆招呼客人。他们一个白的如出水的芙蓉,一个黑的如暗夜中的墨石,两人正挽着手与阿卜拉姆的几个黑朋友相谈甚欢。一个中年琴师坐在厅中拨弄琴弦,只有一个面带忧伤的夫人在捧场。几个年轻的公子少爷在激其中的两个人比武较量,眼看就要成功。还有几拨人散落在院子里说笑,不时有女士吃吃的笑声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精壮,长着一头像狮子一样卷发的骑士向她举杯示意,她微笑着向他点点头。这是一个风头正盛的赤骑,他最近连胜了九场比武。这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听说最长的连胜记录是御前赤卫长炎山保持的二十五场,但他最后依然被赤城人设计打败。奚奴来到红尘,准确的说来到赤焰王国也才三个多月,这里的人有半数她都叫不上名字。

    奚奴要找得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天启者。这个人的相貌、身高、年龄、种族她无从得知,甚至连这个人的性别都不知道。天启者听起来也不像是名字,可能是一个代号,或者是一个封号,这个也只能猜测。任务上唯一给的线索是这个特别的人最近会展现出奇特的天赋,或者是有惊人的表现。这是组织内最高级别的紫级任务。组织任务的级别和她们这些鸟儿的级别相对应,分紫金银青玄五级。通常不同级别的鸟儿只能接收到不同级别的任务。但由于有些任务的特殊性,所以组织会根据情况将任务设为开放级或半开放级。这个任务就是开放级任务,所有蜂鸟都会收到。奚奴收到这个任务已经一个多月,她希望有机会能完成这个任务,完成这个任务她就可以从青鸟直接升到银鸟,或者越级晋升到金鸟也说不定。

    一个长相清秀,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笑容的年轻少爷向奚奴这边走过来。“如果你一直在这儿絮絮叨叨,我保证公子焰会打花你的脸。”晏殊向诗人警告。诗人显然知道这位少爷的恶名,乖巧地站起来,问候一声,鞠了个躬很快离开了。晏殊一屁股坐在诗人刚坐的位置。奚奴认识他,他是伯爵晏毫家的二少爷。两个月前这位少爷和公子焰都参加了她举办的落居宴,就是在那次宴会上公子焰被她的风姿迷倒。之后的半个月里公子焰只要一有空就会泡在她的香缘,直到他突然被派去赈灾。虽然公子焰还未宣布与她的情人关系,但公子焰身边几个要好的朋友都知道,她是公子焰的人了。晏殊就是公子焰的好友之一,一个国王的私生子,一个伯爵老爷的庶子,天生就会有亲近感。

    奚奴见晏殊打开手上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奚奴小姐,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相思湾红酒,天灾之后能喝到这个酒可不容易,只是味道有些烈,不知奚奴小姐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去给您换些其它的来。”晏殊边说边递上酒杯。

    奚奴微笑着接过酒杯,浅尝一口,“这个酒正合我的口味,谢谢殊少爷。刚才怎么没有看到您?”

    “我刚到,帮一个朋友办点小事,耽误了。这不刚进来,就看到您在这儿。您和帝傲霓小姐熟吗?她是叫帝傲霓吧?我记得阿卜拉姆是这么说的。”

    “是的,您记得没错。我和帝傲霓小姐也是这几天才认识,谈不上熟悉。”奚奴笑答。

    “听阿卜拉姆说她是埃多王国没落王室的一位公主,她的父亲被人篡位了,所以她就逃亡到这里。你看阿卜拉姆一脸幸福样子,看来这次他是动真格的了。” 晏殊话锋一转问,“公子焰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吧。他信上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或许可以从晏殊这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天启者的线索,奚奴心想。“我刚来赤焰王国不久,没有几个朋友,公子焰又不在,沉闷的很。殊少爷见多识广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或是奇异的传闻说来听听。”

    “奇异的传闻……你有没有听说赑城被埋的事情?”

    “听传闻说整个赑城都被火山灰埋在下面了,城里的人一个也没跑出来。这听起来太恐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传闻是真的。但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赑城被掩埋,其它城却没事呢?”

    奚奴摇摇头。晏殊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听说是贝城主把祝融神庙拆了,把祝融神放到了太阳神庙。祝融神可是贝城人的祖神,所以他老人家发怒把他这些不屑子孙统统给埋起来了。”

    “真的吗?”奚奴疑惑地问。

    晏殊突然大笑:“逗你的啦,不过是灾民们因为恐惧编出来的故事。依我看可能祝融神嫌弃他的后代把老二戴在头上太丢人,也说不定。”

    “殊少爷太幽默了。”奚奴为这个不俗不雅的玩笑,浅笑附和。“听说赤焰王国和青月王国要结盟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奚奴见打探不出天启者的信息,将话题转向其它方向。

    “确有其事。这件事情还是家父亲自去青月王国促成的。”晏殊的语气听上去依然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有觉得此时与他有关。“要说赤焰王国与青月王国打打和和多少年,结盟也不算出奇。但出奇的是这次两国不仅要结盟,还要联姻。”

    “联姻?怎么联姻?”奚奴好奇地问。

    “当然是我们的公子焃迎娶青月王国的公主喽。连阿卜拉姆都找了位公主,我们的公子焃怎么能落于人后?!”晏殊语带调侃地说。

    “令尊大人这次办成这件大事,一定得了不少封赏吧。”

    “那是自然,青月王国还从未有将公主嫁到它国的先例。国王陛下很高兴,直接将父亲的三等伯升为一等伯,顺带还将蟁山之地封给了父亲。蟁én:同蚊”

    “蟁山?在哪里?”

    “没听说过吧。” 晏殊不屑地一笑,“——在恓惶之地。父亲大人有生之年恐怕是没机会去看一下他的这块封地喽。没准他老人家那天一高兴,会将那块地赐给我。到时候我恐怕要请国王陛下给我派些人,把那里的虫子、跳蚤、蟑螂、乞丐统统打扫干净,我才好去安家。”

    庶子又在抱怨他的父亲了。奚奴知道恓惶之地,赤焰王国官称西荒地,自由王国官称大荒地,但人们更愿意称之为恓惶之地恓惶xi huáng:惊慌烦恼、悲伤不安、穷困潦倒、可怜兮兮的意思。恓惶之地在赤焰王国和自由王国的边境线上,位于十万大山的边缘,紧挨着天罚之地,是天罚之地唯一的出口。恓惶之地名义上大部分是赤焰王国的地盘,但地处僻野蛮荒,巨枭恶兽横行,马贼匪类遍地,此外还散落着许多不服教化的先民部落——那些野蛮部落从阿特兰时代就从未屈服过。因此,那里的封地大多是象征意义,荣誉大于实际。

    奚奴正待如言安慰,一位穿着殷红三卐纹教袍,年近半百,精瘦的神职人员隔着老远向她致意。这位是花街神庙的蒙自都祭,奚奴见过他几次。蒙自都祭向这边走来,晏殊脸上立即显出几分不自然,他迅速起身和奚奴告别,说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改日再去拜访她,说完就匆匆转身走掉了。

    蒙自都祭满脸欢笑问候奚奴:“奚奴小姐,有一些日子不见了,近来可好?”

    奚奴站起身来双手在腹前相叠,微微点头,客气地行了个见礼:“多谢都祭大人挂念,有大宗主和您的关怀我自然是一切如意,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两人落座后,蒙自都祭问:“刚才走开的是不是晏伯爵家的二少爷?”

    “是啊,他看上去好像很怕您的样子?”奚奴有些疑惑。

    “哼!”蒙自都祭轻哼一声,“他和几个狂徒到处造谣,说祝融神意图推翻蒙拉神,结果被蒙拉神打败,所以一气之下才把怒火撒向了他的部民。这是对神的污蔑,也是有意煽动部族仇恨。我正要找他父亲去问问呢,这些孩子太无法无天,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大祸。”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那么怕见您。想来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对,所以见到您就赶快避开了。都祭大人也请息怒,不值得为这些小事和他们这些年青人计较。”

    “奚奴小姐,您刚来赤焰王国可能还不清楚,这可不是小事。自从大混乱时代结束之后,赤焰九城就确立了太阳神蒙拉的主神地位,而且是众神中唯一的主神。太阳神的地位不容挑战,否则就不仅仅是神之间的问题,恐怕还会引起九城之间的战争,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将因此送命,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噢,我有些明白您说的意思了。这么说来是应该管管,有时候年青人的无意之言确实会引发一些意想不到的矛盾。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我听人说祝融火山喷发是由于贝城主折毁了祝融神庙,您刚才说太阳神是唯一的主神,那怎么赑城还会有祝融神庙?”

    “这个……有一些历史原因吧。当时确立太阳神的主神地位时,为了安抚先民部族的情绪,就允许先民部族在自己的城邦内为他们的祖神单独建庙。但是规格是有限制的,不能越过主神庙的规制。那些意图越制,挑起战争的人很快都被失败了。几百年来九城一直维持着这一制度,只有九城都照耀在太阳神的光辉下,赤焰王国才是最强大的。那些说贝城主折毁祝融神庙的人,肯定是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贝城主折掉祝融神庙是为了重修,这个事情也向教会上报过。唉,和平的久了,就总有人想挑起战争。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蒙自都祭摇摇头话锋一转说,“前几天大宗主从前方捎来信息,特意嘱咐让我对奚奴小姐多多关照。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找我,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

    一定是公子焰将大宗主侍奉得很好,所以大宗主才让蒙自都祭来送个人情。公子焰此人不能小觑,他和晏殊这类只会惹事生非的少爷不一样。只要给他机会,他绝不会甘于人下。奚奴心里想着,脸上作出感动之情,“多谢大宗主的抬爱,能让他老人家挂念是我的荣幸。不过,真有一件事情需要请教都祭。”

    “奚奴小姐请讲,既然是大宗主有交待,我想应该还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知道我来浴火之都还不久,许多地方都不熟悉。我最近想买个马奴,不知道都祭有没有熟悉的马场可以推荐。”

    “呀,您还没有马奴吗?这个事情是我疏忽了,您应该早点告诉我。”

    “也不是,”奚奴笑着解释,“本来有后园配的马奴,但那个马奴前几天逃跑,被城防军抓住,估计现在还在奴曹司的地牢里受罚呢。”

    “原来是这样。”蒙自都祭略微想了一下说,“我知道在城南有一间马场是御前赤卫长炎山的产业。那个马场训练出来的马奴不错,那里管事的人我也认识。您不介意的话就去那里挑一个吧,就当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那怎么好让您破费,您介绍我去,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都是应该的。拉神在上,能给大宗主和公子焰办事,是我的荣幸,还请奚奴小姐一定要赏我这个脸。”

    “好吧,既然都祭大人这么说,我就不好推辞了。等公子焰回来,我让他亲自答谢您。”

    蒙自都祭忙摆手,连称不敢。“奚奴小姐选好了那天去,提前让侍女通知我就行,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

    “那就有劳都祭啦!”奚奴愉快地道了谢,“我也正好想请都祭陪我一起去,路上好听您讲讲最近的趣闻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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