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二人小声嘀嘀咕咕了一夜的时间,在天边微微泛白时,韦轩才蹑手蹑脚的偷偷离去。
韦轩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儿时做过的一些恶作剧,那些可笑的事情也许只有她认为是秘密,虎山里的那些长辈只是无心就此事苛责与她罢了。
虽然都是小事但也是少女藏在心里很多年,第一次与另一个人分享,每次萧寻圣忍不住笑出声时,韦轩都会怒目相视,小声警告对方,如果在笑自己就不说了。
萧寻圣也是非常好奇韦轩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自己从记事起,身边围绕的都是那些表面懒懒散散实则恐怖之极的大妖们,并没有体验过人族孩童的那些快乐。当韦轩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的童年过往时,萧寻圣也会插嘴询问一些韦轩幼儿时所做的游戏规则,很是新奇。
韦轩也在与萧寻圣的交谈间,体会到了一种孤独感。尽管萧寻圣并不认为那是孤独。但是从小生活在门中长辈和是兄弟们关怀下的韦轩,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在那种没有玩伴的童年该如何度过。
萧寻圣给出的结论是:知道的越多所以才越不满足吧,那时的自己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认为眼睛能看到的就是这世上的一切,生活也应当如此。
韦轩的少女心也瞬时泛滥,自认为萧寻圣很是可怜,自己之前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一些。并承诺,等萧家事了,愿陪萧寻圣一起去游历山河,好好弥补一下他儿时的缺憾。
萧寻圣只能苦笑点头,自己虽然不懂对方那儿时的快乐,但也只是好奇并不羡慕。自己的童年虽然在韦轩眼里很是可怜,但是其中乐趣和滋味又怎么是她能体会到的呢。
院子另一边的薛英,听到两小嘀嘀咕咕了一夜,虽然没听清楚什么,但也知道这两个晚辈算是解开了心结重归于好,便也不再细听了。
从此后,二人又开始相伴在小镇附近走南闯北。本来与萧寻圣形影不离的丁辉,也非常自觉的不去参与其中,只是隔三差五的约萧家二人一起吃饭,或者去萧家蹭饭。
此时的栾逸峰已经来到了出宗的所在地,林峰郡。
因为前段时间行衍门的事,现在林峰郡里的各个势力关系很是紧张。弱于出宗的门派不明真相害怕这个住在自己身边的强大宗门突然有一天会无声无息的吞噬自己。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是不停的打探着出宗的一举一动。
这倒是也方便了栾逸峰,一来到这里就轻松的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也是好笑,尽管金牌门派也就排在中间位置,但在一郡之地却足以称王称霸。可如今被这些小门小派天天像盯贼一般。又无法像以前那般施压,真的是憋屈无比。
自从行衍门那次袭杀结束,栾逸峰也明白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些简单了。报仇之事并不会像自己原先设想的那么轻松。
想要不暴漏自己的身份还能解决掉对手,那只能是对那些远不如自己的人。行衍门一个成道境的付一搏在己方偷袭的情况下,最后都能重伤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多的薛英。那现在这个出宗的宗主可是实打实的合天境,难度更是无限扩大。
安顿下来后,栾逸峰并没有着急去探查出宗的真实现状,反而深居简出。
栾逸峰原本是打算用重宝引起大乱,就像当初那些人为了宝物吞噬自己的宗门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当年的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结丹境,尽管在天外天晋升了成道境。可出来行走天下后发现,还是自己井底之蛙了。当初对自己而言所认为的重宝,现在也不敢那么肯定了。
看着桌子的上的两样宝物,一个非金非木的盒子,一把深红的短小飞剑。
这个盒子本身就是个宝物,虽然不大,但却能保证里面的天材地宝或者灵丹妙药灵性不失。在任何大门大派都是稀缺之物。盒里之物是一枚泛金色的果实,果实里蕴含一丝天道法则。无论明像、成道还是合天境都有大用,甚至对人仙境都有效果。此果在天外天也甚是少见,这还是从兔子嘴里夺下的。
而这柄飞剑,薛老也道不出什么来历,二人一番研究发现此剑在没有剑法加持下,速度就以奇快,且锋利无比。随手挑了几件兵器与之对撞都被瞬间洞穿,并不受阻碍。还有一神奇之处就是无论催动到何种速度,这柄飞剑都没有破空之声。
由于对那些真正强大的势力认知匮乏,自己当初的想当然现在成了最困扰自己的存在。行衍门的事告诉了自己一个道理,越是强大的门派越在乎吃相。当初他们能那么随意屠灭自己的宗门,只是因为自己的宗门实在是太过弱小,弱小到无人问津。
可到了行衍门这个等级,无论是更换门主还是覆灭都会牵扯出成片的利益线条。
栾逸峰拿起盒子愣愣的看着,自己当初为了报仇,不计后果的强升到成道境。以为凭此境界足以报仇了。可现在看来……
把盒子放回桌上,苦笑道:“姐夫啊……当年你到底找到了怎样的宝物才能让他们围剿我们啊……”
数月里栾逸峰不停的构思针对出宗的复仇计划,无数次的构思都被否定了。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找不出任何下手的地方。
痛苦不堪的栾逸峰甚至想要放弃。强行报仇只会让对方再多杀一个当年未杀之人罢了。甚至有可能连累到自己的外甥和薛英。
可是每次想要放弃时,脑海里又会出现姐姐、姐夫和众位同门的音容笑貌,还有他们临死前的哭喊声。更有那深深印入记忆力的残破白骨与断壁残垣。
苦熬数月无果的栾逸峰形象落魄的走出家门,打算去酒楼买些烈酒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
走在路上不时看到一些喜庆的汉子挨家发着喜糖和红包,以为是什么民间喜事也就略微看了一眼不再理会。等到了酒楼等小二打酒之时,听到了这么一则消息。
“嘿,你说人的命数真是神奇啊。城隍庙里那个小乞丐竟然被挑中成为下届的山门弟子了。我听官府里的亲戚说啊,那小乞丐天赋还不浅呢。”
“谁说不是呢,这一下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用再忍饥挨饿喽。”
这时另一桌的一人小声搭话道:“听我东家说,内小子被出宗内定了。前几天就被接到驿站住下,过不了几日就有人接走上山了。”
听闻此言的栾逸峰眼前一亮,却默不作声,等到小二把酒缸送回,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酒楼。
离开酒楼后,栾逸峰随意的在城里闲逛一圈,又买了一些下酒菜,才回到住处。
一扫数月的阴郁,开心喝着小酒的栾逸峰笑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你说巧不巧。”
在这几天里,栾逸峰经常深夜外出。去驿站观察情况,也见到了那个孩子。虽然经过梳洗打扮,换上了新衣。但是那常年营养不良的消瘦身体让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栾逸峰并没有急着找那个孩子,而是在等出宗的人出现。
又过了数天,两位气质出尘的青年来到驿站,简单的交接后就领着孩子出城了。
栾逸峰也尾随跟上,略微打探了一下更是开心,这两个青年只有登台境的修为。更是方便自己行事了。
他们所在之地离出宗有些距离,而这二人又不会那些远遁之法,只能靠马车赶路。跟踪期间,栾逸峰也听到了车里人的谈话,原来出来接引的不止他们二人,还有其他几只队伍。但只有这个孩子最适合自己的复仇计划。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是被一群乞丐捡到并抚养长大的。
这两位出宗的弟子可能是因为行走在自家地界,无论是住店还是露营都不设防,住店之时一人一间。野外露营更是无人守夜。这让栾逸峰越跟越是心喜。
从出城至今,栾逸峰一直没敢轻易接近那位孩童,就是怕引起对方警示功亏一篑,经过几天的观察和小心试探终于放下心来。并在路上故意以石子打断马车的大轴,让三人只能步行。
步行的三人无法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决定今晚在野外露营,搭起简易的帐篷,三人吃过饭后,闲聊一会后便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里。
那孩童平时不敢在这两位仙师面前太过活跃,平时喘气都克制的很小声。甚至小有不便也逼迫自己强行忍耐。
在小小帐篷里的孩童偷偷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四周,慢慢爬出帐篷,拿起篝火里的一根燃烧的木柴悄悄的走向远处,打算方便一下。
孩童走到不会惊扰仙师又能勉强看到那个篝火的地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后开始宽衣解带放松一下。
就在孩童快意的宣泄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呵,中气十足啊,不光声音响亮,就连味道也是冲天啊。有气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