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宁想到两个词：边界感，试探。
通过言语试探对方心理边界，令对方放松防线，抢占对自己有利的位置。
所谓一步退步步退，先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让对方有所退让，时间一长，对方可能就会退得失去底线。
杜宇宁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姐，那个……我刚才……冥想的时候，腿都软了，能不能让我坐着说？”
女子眯眼假笑一声，马上板起脸，“不行！”
杜宇宁心呼糟糕，暗暗叹了口气。
完了，这他丫的，以后肯定会被她制得死死的。
还是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老老实实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习惯了不表现出来，只要升学考试的时候能拿到理想的成绩，那就行了。”
女子道：“前因后果说明白，别想用三两句话糊弄我！”
杜宇宁脸色沉了下来，把脸转向窗外，顿了好一会儿，长长地叹口气。
他努力装出无所谓地耸耸肩，“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教我，韬光养晦啦，隐忍啦，之类的。
“他总是说，以咱们家的状况，最好不要锋芒太露。
“那时候我不懂嘛，只知道当学生就要好好学习，用尽全力考第一。
“但是小学五年级，我妈去世了，我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上课，不出意外地考砸了。
“然后我同学老师，还有一些亲戚……
“也是因为那件事，总之，我非常清楚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落差，人情冷暖。
“也学会了一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反正最重要的考试不出问题就行，就算上了哈弗对我也没用。
“总之，反正不需要太长时间，我就能学会。平时就那样装装样子，让他们去笑。反正也无所谓了。”
他努力装出毫不在乎的神色，但眼中的愤懑不甘根本掩饰不住。
世上有谁真的能对嘲笑无动于衷？
何况他才十五岁！
女子不禁为之动容，小嘴微微张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低声道：“难怪我爸想让你去做那件事，他没看走眼，你的确很合适。”
“你爸？”杜宇宁眼睛一亮，“难道您是……”
女子微笑着站起身，伸出白皙手掌，郑重地道：“你好，我是许凌霜，我爸是许劲风，接下来几个月就由我做你的法术老师。”
杜宇宁大喜，连忙抓住她的手，“原来您就是我的老师！老师好老师好！”
许凌霜抽回手，“行啦，你修炼得挺认真，不错不错，值得夸奖。”
杜宇宁道：“那个……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我做什么事？”
许凌霜道：“先把你的法术练好再说！就算真要你去做，恐怕也要等个几年。”
搞这么多神神秘秘的干嘛？有意思吗？
杜宇宁撇撇嘴，心念一动，又想到了一个试探之法，于是坐下来，假装苦恼地唉声叹气。
许凌霜问道：“咋啦？不告诉你就给我耍脾气？真是小孩子。”
杜宇宁道：“不是，就是想到你只是来给我当老师的，有点……”
“有点什么？姐给你当老师你还不满意？”
“许老师，我就是在想，许先生对我真的很好，用奖励的名义给我送钱，法术出问题，派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师来教我，真的对我太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您看我家现在状况不太好是吧？所以我以为他还会帮我解决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还是别说了吧？”杜宇宁欲擒故纵。
“说！赶紧说！”
杜宇宁假做为难地摊摊手，说道：“单身狗的问题。”
许凌霜一怔，随即俏脸刷一下通红，“居然敢调戏老师！”一个火球丢了过去。
“嘭！”
杜宇宁被炸得退了几步，衣服着火，拼命拍打。
“啊，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凌霜撤了法术，叉着腰道：“以后再敢做这种事，看我不把你烧成灰！”
杜宇宁大口大口地呼气，心中却是暗喜。
比起那种厌恶或者冷漠的反应，眼下这情况，显然要好得多。
“好啦，下面进入正题，你的事我爸跟我说了，”许凌霜眼珠子一转，“嗯，我先问你，你想学哪个系的法术？”
“雷系。”杜宇宁道，“这个是可以自己选的吗？”
“是可以选。”许凌霜道，“不过，你得学火系！必须是火系！”
杜宇宁问：“为什么？”
许凌霜道：“因为我是火系，我是你老师，要你学你就得学！”
“……”杜宇宁很想翻个白眼，“不是，老师，总要有个原因吧？”
“原因就是……”许凌霜坏笑，“以后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用火法轰你！”
“……”
许凌霜敛起笑容，正正神色，“适合哪种法术，既是先天体质决定，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研究表明，人从出生之日起，身体就无时无刻不在经历法术能量的洗礼。
“进而才会筛选出合适能量，形成相应的法术系统。”
杜宇宁恍然道：“书上说过，理论上人可以学会所有种类的法术，原来是这个原因。照你说的，用法术攻击我，相当于强行洗礼？”
许凌霜道：“聪明。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尝试正常的修炼，等我们研究出你身上的问题。”
杜宇宁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许凌霜摊摊手，“第二，按照那个理论，我们会在避免造成永久伤害的情况下，对你强行洗礼。
“当然，这个过程……会有点痛苦。”
杜宇宁沉思许久，问道：“我更关心，强行洗礼，需要多长时间。”
“也不知道。”许凌霜耸耸肩，“你想啊，人都有天生适合的法术，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用这种办法，所以这原本只是理论。”
杜宇宁有点晕，“感情这是拿我当小白鼠？”
“必须！”许凌霜挑眉。
杜宇宁沉默了更长时间，眼神渐渐变得无比深邃，非常认真地道：“同时进行吧，我还是想学雷系。”
许凌霜道：“行吧，我去安排，不过雷系的话，会比较麻烦，需要花点时间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