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我在春秋当首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三十四章 昭王的悲情与鄀国盗牛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鄀地官道。

    准确的来说,如今叫北郢。

    原本鄀地上的一个小诸侯国——鄀国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北逃而来的楚国权贵。

    “四年了四年了”

    满天浓厚雾,君王的仪驾已起程,荆山雪,北地风,昭王祭祖离行宫,早生华发的昭王惆怅的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上,看着面前幼小懵懂的太子旁若无人的摆弄着陶马陶刀,轻叹一声,然后泪水从皱纹可见的眼角落下,将自己隐藏在车厢内的黑暗中。

    在万人的眼里,楚王是名震四方的霸主,是不可一世傲视天下的君王,然并卵,此时,昭王却如同丧家之犬,被吴国连同诸多小诸侯国轮番蹂躏,前几年国都被破,先王墓被掘鞭尸三百,楚国权贵逃至鄀地,重臣使者在秦国下跪七天七夜哭瞎了双眼,秦国方才出兵帮助收复了郢都。

    没料到,吴国时隔两年后又再次发兵大破楚师,楚国上下人心惶惶,不得已在重臣建议下又迁至鄀地,并改名为北郢。

    没想到,竟与这鄀地如此有缘,这种缘分,自然不是昭王到此一游后又故地重游的感叹。

    而是楚国上下已经被吴国打得没有了脾气,一听吴师就如惊弓之鸟。郢都已经组织不起大规模的反扑,只有鄀地占尽地利,作为楚国开国之地,只有将国都迁至开国脉兴之地才能聚敛民心,保住楚国血脉传承。

    秦国也懒得再鸟楚国这帮废物,什么楚国霸主,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如果不念在秦楚结亲称臣面上,秦王估计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将再次请兵的使者直接轰出去。

    世间,昭王为何物?

    楚王在车厢内苦苦的笑了

    是的,笑声从小,突然变大起来

    随行的亲卫不敢转头,依然整齐划一面无表情的迈着步伐走在车仗周围。

    我昭王是个怪物

    不光我,我父,我叔,我母,均是怪物

    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已经压过了马蹄脚步声。

    车厢内的孩纸惊得手中的陶马掉落下来,马首马身摔成两截,惊恐的看着平日温雅的父亲在黑暗中面孔变得似乎越发狰狞。

    孩纸不知道,他父身上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更不知道他父为何变得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是的,昭王身世很悲催,哪怕出生在君王家。

    这要从昭王的生父生母说起。

    昭王父楚平王,母亲乃秦国公主孟赢。

    原本秦楚结亲,秦国便将孟赢许配给楚国太子建。

    没料到平王见孟赢美貌动人,听信小人费无忌谗言,随意选了一个秦国女子嫁给了太子建,将孟赢据为己有。

    爷爷变成了父亲,昭王表示不能淡定。

    更不能淡定的是太子,到手的媳妇儿变成了母亲,当场吐血两斤。

    因为一个美貌女子,父子从此变成了情敌和仇人,原本以贤能著称胸怀大志的太子建处处遭受排挤,就连支持自己的铁粉太傅伍奢也满门被屠,随着党羽逐渐被诛杀干净,太子建被逼无奈负气出走逃离楚国,从意气风发的太子,变成了混迹诸国的老油条,最后惹毛诸侯小国一刀给剁了。

    后来,平王葛儿屁了,将王位传给了这怪胎昭王,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诛杀忠臣,楚国人对王室的做法深感失望,为伍家等人愤愤不平,引起了众怒。

    偷盗儿媳,有违人伦,在楚国上下口中已经成为笑料。

    楚王名声江河日下。

    以至于后来太子建余党铁粉逃窜至吴国,带兵复仇,将楚国搞了个天翻地覆,这和王室威望是有很大关系,准确来说,是父亲和叔叔的恩怨。

    虽然是父造的孽,但作为一个孝子,谦逊的昭王收复郢都后就将父亲骸骨重新收敛秘密安葬。

    此时依仗队伍已经走下了官道,进入了一条山间小道。

    此行目的地,便是先王迁葬之地——鄀地一处不为人知的深山新墓。

    纷纷的雪花洒落,山腰一块开凿出来的平地上长满了人高的野草,平地上隆起一座并不起眼的墓府,墓前石碑上上只有几个稀疏的字:

    楚先父墓。

    老畜生,我来看你了。

    你倒走得安详,却让我等不得安生。

    昭王叹了一口气,惆怅的看着这片荒凉的墓地。

    虽然此处比不上郢都的繁华,倒能保你骸骨,总比鞭尸强许多。

    作为人子,无你尸骨,我安拜何方?

    作为君王,你如何配得再入楚陵?

    此地善矣,你我心安,楚民心安。

    昭王默念,将一杯黄酒斟满,胸前一字缓缓洒在石碑面前,泪流满面。

    当一声响,昭王将酒杯掷地,伏在石碑上痛哭,任由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身上。

    颤抖的一只手伸向石碑摸着碑文,另一只手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凿子。

    哧哧。。。昭王哭红的眼睛朦胧的看着碑文上的楚字,泪如雨下,胸口起伏,猛然间又是一阵扭曲的狂笑,拧身在楚字上铲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配你不配”

    “哈哈哈,何以为楚?何以为楚?”

    昭王在雪漫天的鹅毛大雪中犹如癫狂了一般:“让我告诉你。有木成林,有人成行——方为楚!!!。。。哈哈哈。”

    “想想我先人开楚。。。哈哈哈,盗牛贼,怪物,都是怪物。”

    昭王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威严和温雅,如同发了癫的狮子在寒风中怒吼,奋力铲刨,飞舞的凿子已经将他的手磨出了血,一滴一滴落在墓碑上,渗入了字体上的凹槽内。

    众卫士隔得远远的不敢靠前,持戟伫立在寒风中茫然注视前方。

    “父儿好怕”一个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小太子熊章正瑟瑟的跪在昭王身后哭得一塌糊涂,原本白嫩的小脸上的泪痕被冷风吹得清晰可见。

    昭王停住了手中挥动的凿子,如同触电一般。

    墓碑上的楚字已经消失不见,昭王呆滞的看了看已经被染红的三个字,缓缓的回过头。

    扔下了凿子,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拉起了熊章冰冷的小手拽入怀中,然后将他抱了起来,恢复了以往温雅的模样。

    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了,前后卫队相隔五十丈远默默开道随行。

    父子的对话在深山中幽幽响起。

    “章儿,父给你再讲一个故事。”

    “好啊,我最喜欢父给儿讲故事了。方才父你的样子吓死我了。”

    “呵呵,父方才情绪有点激动,以后父不会这样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

    “我要讲的故事叫鄀国盗牛。”

    “啊,鄀国,现在这里鄀地就是鄀国吗?”

    “哈哈哈,对对对,我章儿真聪明。”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