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送走了熊五和鬼家族人。
带上了采购的是十多袋粟米以及部分青铜农具刀斧。
寨子里人手众多可是没有几把好使的工具,严重影响了炼铁和铸造的进度,目前只能采购一些便宜的青铜农具过渡一下,待铁器产量提高之后再慢慢替换。
一通采购下来,夏唐手里的一万多贝已经花得只剩下了三千多贝。
至于昨日邾鲁送来的五袋稻米,也只留了一袋在府上,其余全部送去了鬼家寨。
后来的半个月里,夏唐晚上在房间里折腾简书,白天则带着熊大熊六几人在市场和巫口一带溜达,还将巫山城里城外郊野走了一遭,慢慢的巫山及周围地图渐渐在夏唐心中勾勒了出来,地貌植被也逐渐了然于胸。
掐指一算,也应该到送铁器来的日子了,可是鬼家寨一直没有消息。
夏唐愁眉苦脸的拖着双腿从巫口回府,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看样子明日要是再不送来的话,还得亲自去七曜山一趟。
拿定了主意夏唐双腿不觉间就已经跨进了夏府大门。
“公子,老爷回来了,正在书房等你。”
门边的青衣小厮禀告。
夏唐书房中,一位威严的老人正背对着大门站在书案面前。
头顶黑蟒官帽,身着紫袍官袍,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一卷竹简,另一只手轻轻的捋着灰白整齐的胡须,一双接近灰浊的瞳孔不时变化着大小,入定的看着竹青未退的简书,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夏唐的到来。
夏唐恭恭敬敬下跪在老者身后,本世关于父亲的记忆不断的在脑海里浮闪。
这是一个博学的老者,这是一个体恤下民的尹官,也是一个不怒自威的父亲。
“儿子拜见父亲大人!”夏唐的声音将夏槐从简书拉了回来。
“恩。。。。”夏槐转身看了看夏唐,又凝眸在简书之上。
继续捋着胡须,口中念念有词。“今天下租税皆出于田,田之所耕在民,田之所出在君。。。”
“君失民者,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失其心也,君则危矣。”
“故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故田穑不强,则囷仓不盈,故民有菜色,则功烈不成。”
“妙哉!妙哉!”夏槐大叹一声,猛然将手中竹简哗啦一声合拢,紧紧攥住,接着一道严厉的目光射向了夏唐。
“此书可是你所写?”夏槐步步逼问。
这。。。。
夏唐不敢抬头。
竹简中如同蝌蚪般的刻铭文字,对于夏唐来说,既是新手,也是老手。
偏偏自己的现世本尊是一名大书痴,精通几国铸刻铭文,这无疑是给自己提供了一台强大的人肉翻译机,让他可以背着现代的小书包畅游在古籍的课堂里,甚至还可以奶声奶气的对着诸位老师说一声,蝌蚪文,好容易!
“此书是一位神秘老者所述,我只是依照记忆将之记录了下来。”
夏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有将那位不知姓名的老者推了出来。
不要问生蛋的母鸡是谁,鸡蛋好吃就行。
也可以说,我是书籍的搬运工。
夏槐对此回答也丝毫不怀疑,自己儿子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有个比数?
只是一个多月未见,他能写出此等振聋发聩之文,就算打死也不会相信。
除非。。。除非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咳咳咳”夏槐稳了稳,咳了几声掩住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故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说得好,说得好!”夏槐口中又念了念,接着问道。
“那位老者所在何处?”
“那位老者第二天就不知所踪,我这几日一直寻他未果。不过我认为那位老者应该是个天人。”夏唐脑海中隐隐浮现了本尊猝死前购买书籍的场景,对于那名老者,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说不清,道不明。而那本买回来的简书自己后来也读过,平常无奇。
“老者所述何物?”
“均是农事之说,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无稽之谈。我也是尽力回忆将之记录下来整理成书,这才写了个开头。”夏唐继续敷衍着。
“那就继续写吧。”夏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夏唐起身又问。“此书可想好名字?”
夏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抬起头弯腰行礼道:“回父亲大人,此书起名《农经》。”
《农经》?
不读死书而攻农事,夏槐不觉的竟对儿子成书有了一些期待。
一个月多月未见,眼前的儿子感觉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想到回府后熊英所述,夏槐心里除了诧异惊叹,更多的是担忧和疑虑。
“听你母说这一月你终日四处游荡,倒腾炼炉,还炼制出了器物?名叫铁器?”
夏唐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说道:
“正是铁器。我也是依据神秘老者所言心有所悟,便试验了一番,侥幸成功。”
夏槐脸上找不到一丝喜悦,反而眉头紧锁。
当夏唐说起已经在七曜山修造了炼造坊,已经将铁器卖出了一批的时候。夏槐脸上已经是阴密布,久久不发一言。
此时,府门口传来一阵阵喧哗声,七曜山铸造的铁器已经运送了过来。
熊五指挥众人卸下了货物,一一开始清点。
夏槐和夏唐移步到了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