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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动静默的心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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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何处去 第004章 南国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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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之春壮美,尤南国最甚,其颜色多样且色调鲜艳层叠而不显妖魅。

    春风拂过,深绿色竹海翻腾,露出遮掩严实的黄绿色竹芽,生机盎然的像是孩童般灿烂明媚的笑容。竹海边耸立着一片高大苍劲的马尾松,墨绿色的针叶在柔风中悉悉细语,讲述着一段段历经岁月洗礼后的骄傲。年轻的黄绿色竹芽不信,它们跳脱着相互追赶着嬉闹着,讲述者则无奈,把浓密的发梢转到别处,不去艳羡身边那些年轻的骄纵

    胡椒趴在一处花草丛中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他已经一天没吃饭,肚子里早就咕咕响作一团,一阵阵地抗议他的苛责。林中玩的忘乎所以的一只黄鹂鸟儿站在他缠绕在头顶端的浅蓝色布条上欢快,胡椒也无心驱散,只是更专注于前方自己设置的陷阱。

    一只野兔来来回回,已经在胡椒设置的陷阱边转了近一个小时。那兔子瞪着浅红色的眼睛就是不进套。这可把小家伙急坏了,他在心里不断地咒骂这该死的野兔狡猾,同时也不忘骂一遍那三个死老头子

    毫无疑问,这次捕猎以又一次的失败收尾。胡椒耸搭着小脑壳,紧闭着嘴巴嘟起,在回去的路上踢踢小石子,拽拽草丛边开放的蓝色小花。他后背的竹编背篼里斜躺着一支精致的狼筋弯弓,十只短尾箭整齐排列,随着步幅上下晃动。

    “阿弟阿弟?”一个身穿黑红色对襟短袖的秀丽女孩追上胡椒,扯着他的衣袖摇晃,又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你怎么不理阿姐?”

    “啊?我没听到阿秀姐叫我”胡椒转身,眼神明亮“阿秀姐这新衣真漂亮!阿弟喜欢!”

    “你你说什么呀,真是人小鬼机灵!”阿秀身体僵直,反而红了面颊,扭捏的不知所措。

    “阿秀姐,你背篓里装的什么?你抓住什么猎物了嘛?”胡椒敏锐,听到了阿秀背篓里的一声异响问道。

    “来给你看看”阿秀边说边解下背篓“这里还有给你带的吃的”

    胡椒看着背篓里的灰色小脑袋不确定地问道:“阿秀姐,这是狼嘛?”

    “不知道啊,我就从路边捡来的呶,就在佬山的南面那里。”阿秀指着一座山示意胡椒去看,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这小东西吃肉的!”

    “噢,那就是狼喽三爷爷说狼都是成群的”还没说完,胡椒瞬间闭嘴,脸色煞白,拽着阿秀的手就跑:“快跑!回家!”

    “跑什么呀?篓子都没拿”

    “再不跑来不及,狼是成群的!”胡椒拽着阿秀的手只顾往前奔跑。阿秀听了胡椒的解释后,这才恍然,也紧紧跟上步伐。

    他们跑出没多远,身后山林间隐约传来了两声狼嚎,那声音在空荡的山林间呜咽,让听见的人身上发寒,起疙瘩

    胡椒拽着因为害怕而发抖的阿秀加速了奔跑的脚步,因为他深深地记得朱芽妹教授的关于狼群的可怕,也知道它们围攻的战术和几乎不可战胜的凶残。

    阿秀抱着的小狼崽子在呜咽,它听到了远处狼群的呼唤,挣扎着想挣脱束缚,越发地不安份。远处狼嚎声越来越多,声音逐渐拉近。

    “阿秀姐我们可能跑不掉了”胡椒放慢脚步,他看到了远处的断崖。

    “胡椒我对不住你”阿秀的眼眸逐渐湿润,她停下脚步,挣脱胡椒的手“你快走!”

    胡椒看着突然挣脱的阿秀向来时的路上返回,焦急的喉咙发干,他大声地呵斥:“站住!”

    阿秀呆住,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胡椒,从没对她大声讲过话的胡椒。她驻足呆立一下,望着胡椒轻笑:“是我连累的你,你快跑,我保护你!”

    胡椒眼睛瞬间发红,他来不及细想,快速拔弓搭箭。箭尖瞄准隐藏在阿秀身旁不远处蓄势待发的一头森林狼,速射

    阿秀原本想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住狼群的进攻节奏,想给胡椒争取逃亡的时间,没想到狼群已经悄无声息形成了合围。她的表情由开始时的害怕,变成了绝望,然后转为释然,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阿秀看着胡椒满目爱意,背对着狼群的方向,慢慢后退

    “你死!我也死!”胡椒大急,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吼。他终于看懂了阿秀的目的。这一句狠话镇住了阿秀,她不再后退,站在原地绝望地摇头

    胡椒的箭囊里只有十只箭。他很珍惜这十只箭,之前所有的猎物训练不管箭支飞向哪里,他都会找寻回来,重新修整排列归位。这是三河教他的狩猎生存技能。这一次,胡椒毫无保留,右手直接夹出三只短羽箭,眨眼间连续速射了出去。这三只箭命中了两头狼的身体中部,也更激起了狼群的凶性。受伤的狼哀嚎,狼群开始发动进攻,毫无迟疑。它们没有传说中的头狼站在高处嚎叫指挥,也没有传说中的围而静观其变。它们就那样龇牙咧嘴的冲了上来,首先进攻的目标就是站在狼群和胡椒中间的阿秀。

    短羽箭是朱老头参与改进的,因为考虑到射程和力道,又考虑到胡椒臂膀的开合力度而进行的优化。改进后的短羽箭,无论是初始速度还是飞行重量,都更加地趋于精准。这被改进优化后的短羽箭像长了眼睛一样,锐利地箭头尖啸着插进狼群的身体,毫无阻碍。受伤的狼只要还能起身,就会挣扎着,嚎叫着前冲,它们不顾身上的伤痛,只是一味地发起冲锋

    十只短羽箭不到一分钟全部射完,胡椒也不在乎射翻了几头恶狼。他迅速丢掉弓,左手抽出伞兵-刀,右手拔出腰间的三-棱军-刺,弯着腰迎向狼群

    阿秀看呆了,这个勇敢的男孩,发着狠,咬着牙就这样冲着自己奔来。还没来得及细想,阿秀被胡椒扑倒,进行战术躲避,他练了那么多次,终于形成了肌肉记忆。阿秀被胡椒扑倒时,一头狼擦着胡椒下坠的肩膀划过,留下了两道血痕。扑空猎物后的它没有气馁,落地后迅速转身,调整节奏准备再次发起进攻。

    胡椒身形不停,抱住阿秀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另一头狼的撕咬。胡椒疼的大叫,反手一刀插进了咬住他胳膊的灰色长毛狼的脖劲,快速拔出,左手发力,按地而起,挥舞着刀花防身。他没时间去思考,也没时间去做多余的反应,这就是一场恶战,一场乱战,混乱的像是掉进了热锅里,翻腾不止

    尘埃渐渐变淡,吼叫声渐小。狼群慢慢退却,但没走远。它们呲牙咧嘴,背部狼毫斜竖,缓缓退到树后死死盯着那两人,随时准备发动新一波进攻

    胡椒身上被撕咬出十几道伤口,创口里冒出殷红,顺着被撕破的对襟短卦滴出,砸在跪着的身下山土中,蓬起细微的尘埃,鲜红也滴落在阿秀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凄楚

    阿秀怔怔起身,豆大的泪珠粘连住了覆盖在脸庞上的蓬乱头发。她机械地拽着不住颤抖的胡椒,缓缓后退,她感受着他的心境,然后也跟着颤抖。

    胡椒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小狼崽子的后腿,它发出惨呼。这声呼救撕破了短暂沉静后的休战空间,瞬间就变成了狼群第二波进攻的号角,突兀的让两个本就颤抖的人一阵心悸。

    “躲我躲我身后”胡椒因为消耗过多的体能肌肉开始不自主发颤,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的疼痛,他几乎语不成句,依然护住阿秀,挡在她的身前,不肯放弃。

    “三爷爷说,守住脚下一方厚土保一方安宁”胡椒架起胳膊,使两把军刀形成交叉,变为最大的防御和进攻动作,向前绞杀,嘴巴不停“誓死捍卫绝不退缩此为大仁!”

    他绞杀一头跳起前冲的短腿狼,双腿下沉,赢向下一头正在进攻的黑毛狼:“二爷爷说,男人必须有骨血也必须要守住身后即使死亡都绝不后退半步”

    胡椒杀掉又一头紧紧撕咬住他大腿的短尾巴狼,抖落掉后狠狠跺了一脚:“大爷爷说,帝国男儿从不屈服于任何外侵之敌!”

    胡椒抱着一头老狼,翻滚着大声嘶吼:“既视尔为敌当竭尽全力毙之!虽死犹荣!”

    阿秀早已泣不成声,咬住自己的手臂,卷缩一团。她呆呆看着疯狂中的胡椒,心疼,自责

    缠斗没持续多久,胡椒和阿秀他们终于被寻来的三个老头发现。枪声吓退了狼群,它们又丢弃了两具同伴的尸体后远遁,彻底消失在丛林深处

    银盘高挂,照亮了回家的崎岖山路,也照亮了阿秀心底的那份坚持,更洗净了她本就纯然洁透的心意。

    胡椒被背回石屋,张二狗不忍抚摸他浑身伤口,老泪纵横;朱芽妹红着眼睛给他清洁创口,消毒;李老头依然大手放在他的脖劲动脉处,不时地呼喊着

    阿旺两口子赶到,因为帮不上忙焦急。阿秀不肯离开半步,盯着昏迷中的胡椒不住地祈祷,啜泣

    寨子里的人围着石屋都在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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