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陈氏之后，青黛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和小陈氏商量好了，她也算是做好了一件事情。
“姑娘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红樱看着她独自站在那里笑。元辰端着一碗凉粉两只小脚蹬蹬地跑过来：“姐姐——”
“爷让我把这个给你端过来。”
投桃报李？青黛坐下来尝了一口，凉凉的也解了不少暑热。
“你近日都学到了些什么？”青黛拿出一个小盏，给他挖了一些让他吃了。
元辰掰着指头念：“千字文，还学了一些诗。”
上次偷懒被青黛抓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敢混水摸鱼了。
“这样吧，你这几日先别在大哥哥那里学了，还有一个月，他就要秋闱了。你也不能分他的心，晚上你过来，我教你。”
元辰乖乖地点点头，青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喝吧，喝完了便过去吧。”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姐姐，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我想回去，看看爹爹。”
其实他每年的生辰青黛都记得，送些外面的小玩意给他。但是这一次元辰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他局促地看着青黛，生怕她不答应。
“当初你过来，我提的要求便是永远不会回去看他。他永远不能过来与你相见。”青黛淡淡。
“可是……”元辰有些焦急，眼里的泪水打转，“姐姐，母亲病重了，父亲说想让我见见她最后一面。”
如果说李氏还对元辰有一丝怜悯的话，那对青黛来说都算不上淡漠。她那些年对待她的种种只能叫做无情。
她并没有那么宽宏大度去原谅李氏对她做的一切，假装一切云淡风轻，说一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青黛不能，在离开之前，李氏就是她的梦魇。她虐待自己诬陷自己，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关起来不让她见母亲最后一面。
她可怜李氏，那为什么李氏不可怜可怜她。那时候自己哭得可一点都不少，李氏何曾对她有过一丝丝的怜悯。
“元辰，她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早就在生产你的时候撒手人寰，而你口中的母亲，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去见。”
元辰低着头，默默地站起来，慢吞吞地离开了。
红樱看着眼眶发红的青黛：“姑娘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她一笑：“我有什么好难受的，他们都说我大度温柔。殊不知我也睚眦必较，我咽不下这口气。”
倘若李氏那时候给过她一丝丝温情，她也不会这样不讲情面的坚决。当初把银子给了柳和秋，她已经做出最大一点让步，当是报答五年的不杀之恩。
“再过两个日，也是我母亲的忌，你照常准备瓜果香炉。”
“姑娘这一次也是回去吗？”
“嗯。”
每年青黛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情，但是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样。忠毅伯也要一同过去，或许是迟来的痴情，或许是愧疚。他坚决要一同去柳庄祭拜。
一早上三个丫鬟把准备好的东西搬上马车后面，元辰低着头乖乖和桥覃坐在驾马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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