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的酒迷迷糊糊醒了一大半,他抹一把脸再次询问:“你说谁来了?”
“县主,哎呀就是官家新封的那位柔福县主啊。”
陈远山当即冷笑:“你说她?呵,你糊涂了不成?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沈氏的女儿许昭月妹妹。她能帮我们?还有——我记得她是不是和魏家交好。”
他酒气熏天站起来:“好哇,没准丰氏来闹就是她教唆的。怎么都这样巧,俩件事情都和她有关联。现在又巴巴地跑过来说可以医治元礼的腿。我看是要看笑话捉弄我们。”
小陈氏也被他的话给吓到了,立即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她看着不是那样的人啊,很亲和也没有架子。”
“糊涂!你只会看一点表面文章!反正你不要想了,我们家已经够倒霉了,不要再奢求任何人了。”他摆摆手醉醺醺地躺下来。
小陈氏也是纠结地叹口气,把他的鞋子脱下来摆放好。然后犹豫着又出去了,她转了好几圈还是来到元礼的房间。
陈元礼正在看着窗外,眼睛里毫无生气。外面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他看着那些叶子自由的旋转,又默默低下头。
小陈氏看得辛酸,又强打欢笑:“元礼,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外面风景可好了,你去年种下的花都已经开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鹦鹉吗?走,我们出去看看,挑一只你喜欢的回来好吗?”
他没有再理她,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一样。小陈氏背过去擦掉眼泪,默默地关上门走开了。
但是没走两步她就听见巨大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破了。瓷器……花盆……砚台……
最后是他的放声大哭,那声音她作为一个母亲根本接受不了,在门外也是默默哭泣哭得肝颤寸断。在元礼的哭泣中,她最终下定决心神色坚定地走出门外。
可兰急匆匆地穿过回廊,走进院子。青黛正闲的无事修剪枝叶,她剪好一盆让红樱送去给解言。
“姑娘姑娘——”
可兰急匆匆地跑进来。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的人也如此慌张?”青黛戏谑地看了她一眼。
“姑娘,沈氏死了。”
青黛手里的剪刀一顿,风轻云淡地抬眼:“哦?”
“听说是不堪忍受牢刑之苦,自缢了。”
五天不到,她就支撑不住了。可怜当年她的母亲怀着孩子还要在烈阳之下耕种,沈氏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偷来的。
“她明里暗里的和我母女俩斗了半辈子,我如今回首只觉得可笑又可怜。”青黛继续修剪花枝,“她活了半大辈子,还是顶着我母亲的身份。”
“父亲那一边知道了吗?”
“我是听小厮说的,估计早已经知道了。”
忠毅伯怕是早已经伤透了心,辛辛苦苦欢喜了这么多年的情爱,终究是错付了。
恐怕连瞧也不想瞧她一眼了。
“县主——”
背后突然传过来一声,青黛转过来却看见满脸愧疚的小陈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