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此人谋略不足,但一向忠心耿耿,之前是孙府的管家,后来孙老板把遗产都遗留给了刘横后,孙乾就追随刘横,一直都为刘横打理家产,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无论孙乾说什么,刘横都不会生气。忠言逆耳利于行,刘横若是那种只想听阿谀奉承的话的人,那么他身边忠心的人早就走了。
“主公,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孙乾在一旁劝解道,分地,开什么玩笑,那些田地都是豪绅们的心头肉,就算你是县令,也不是你说分就分的。
刘横道:“有些规矩,也该改一改了。”
刘横儿时衣食无忧,却也跟着父母看过许多世间的不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为富不仁,而穷人却只能挨饿,最后选择拿起武器去谋一条活路。在家族被惨遭灭门后,他四处流浪,一直都想一展心中的抱负,但人微言轻,只能将其搁置。但后来得到孙老板的赏识,也渐渐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他明白了,真正不朽的,乃德行远波之人。
暴民想要一条活路,那就给他一条活路。如果没有路,要拳头打,也要打出一条活路。
那名黄巾军赶忙扣头:“谢谢官老爷,谢谢官老爷。”
刘横笑了笑,道:“你去告诉其他人,若他们肯改邪归正,我分与他们土地,凡未开荒土地,开一亩,我给一两银子的土地钱。”
这天大的好事,哪里还敢作乱,当下放回去跟其他黄巾军关押在一起,也算是给刘横一个选择的路子。
孙乾虽然谋略不足,但做生意却是把好手。开始想不通,后来想通后,对刘横由衷佩服:“主公真是英明。”
刘横摆了摆手,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孙乾道:“我并非恭维,我到这汉城后,第一时间调查了这里的土地状况。此地土地肥沃处已经全部被士绅豪族霸占,租给贫民栽种,而坐享其成。那么荒芜的土地却不让他们开采,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利益。主公将土地发放给他们,更促进了粮食的增产,而鼓励他们开荒,三年五年小有成效,长此以往,汉城将成为最为富足之地。”
“不光汉城。”刘横眼冒星光,“我要这片大陆,处处结满丰硕的果实。”
其实刘横的野心,从他踏出交州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不出三年,正片大陆一半左右将会被妖族所占领,人类和妖族将会进入全面战争,那个时候打的就是钱、粮、人。找刘广福报仇,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他的最终计划,是占领益州。益州和荆州一样,易守难攻,但益州的土地却要比荆州要肥沃许多。不要去提什么高科技,到了最后打的还是肉,搏战,消耗战。
孙乾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谁都希望有个大好前途,有个一展抱负的机会。
“只是,我依旧担心,那些地方豪强怕是不答应,毕竟要把自己嘴边的肉扔出去,谁都会心疼。”孙乾担忧道。
刘横默默的点了点头:“所言极是,但话都已经承诺出去,总该试一试。”
说着,一人大步流星的闯进监狱,直接找到了刘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冲动莽撞的张飞扬。
张飞扬一见到刘横,那大嗓门就嚷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哦?”刘横奇怪道,“三弟,发生了什么事?”
刘横当然也不会太惊讶,张飞扬的性格,遇到什么事都是大事。
张飞扬道:“隔壁禹城那贪官,居然放任黄巾军作乱,此时禹城百姓死伤无数。第一批难民逃到我城,我已安顿下了。”
刘横笑了笑,这张飞扬虽然冲动,但做事倒也还知道分寸,能想到第一时间把难民安排好,已经深得刘横真传了。
张飞扬气不过,道:“大哥,你笑什么,难道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刘横道:“不,孙主簿,你刚才所担心的事,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
孙乾不是很难猜出刘横的想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请主公明示。”
刘横道:“孙主簿,接下来,无论是哪座城池的百姓来投靠,你皆要安顿好。”然后又对张飞扬说,“你去叫上二弟,带上最精锐的十人,我们即可前往禹城。”
孙乾似乎有些明白刘横的想法了:“这么做,似乎太冒险了,十人,要不然都带上?”
刘横摇了摇头,道:“我怕难民一多,汉城会爆发第二次动乱,你先安排好了,不出三日,我们就回来。至于兵力,到了那里,自然有人加入。”
张飞扬一拍胸膛,道:“大哥,十人多了,我老张一人即可。”
刘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张飞扬虽然强悍,但一个人倒是托大了:“不要贫嘴,快去安排,我们立刻就启程。对了,那禹城的县令在做什么?”
“烤红薯。”张飞扬道。
刘横倒是吃了一惊:“哦?有意思,这个时候还能淡定的烤红薯。”
烤红薯。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
这县令,倒是挺有意思。
禹城的县令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多县令不是依靠背景,就是孝廉推荐,但他确实实打实的靠科举入仕。他本是状元,却因为长滑,被那时的赵王扔到了禹城做县令,一做就是二十年,对他来说,那可不就是暗无天日嘛。于是,他就在这小小的城池内做起了闲散官,还对外称“无为而治”。
他不好色,相比其他那些贪官来说,只娶了一妻一妾。他不贪财,除了每年的俸禄,就只要一些孝敬银子,够花就好。他为人道义,下面的人只要不杀人放火,他什么都不想管。
可能是觉得自己当官实在太不像话了,最近迷上了卖红薯,自己烤,自己卖,自己吃。
所以他在后衙内驾起了炉子,找了个油桶,就像街边卖红薯的小贩一样,卖起了红薯。
师爷摇着扇子,在他身边伺候着。
县令姓卢,本是贫苦百姓出身,而这位卢县令实在是个雅致的人,一边翻着红薯,一边喝着烤酒,烤酒配烤红薯,别有一番风味。
师爷笑了笑,道:“大人,黄巾军已入城,正在街上奸,淫,掳,掠。”
卢县令道:“哦?哎,这群该死的暴民,我都能安分的烤些红薯吃,他们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造反。”
师爷道:“或许他们并不喜欢吃红薯,他们想吃肉,想娶老婆。”
卢县令倒是一副淡风轻的样子:“肉有什么好吃的,我都吃腻了。”
师爷道:“如果每个百姓都像大人一样视钱财如粪土,那天下就太平了。”
卢县令自豪的笑了笑:“是啊,我总是怀着一颗慈悲心肠。”
此时,疯狂的黄巾军,将一户财主家一家二十几口人全部杀死,正捧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珠宝观望,他本是这家人的长工,老早就盯上财主家的财宝,还有财主家的小妾。一六十多岁的老头,还娶个如花似玉的二八少女做老婆,真是该死。可惜其他黄巾军不懂风情,居然把那小妾一起给砍了,要不然则能快活一阵,说不定还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不过他并不伤心,因为他有钱了,有钱就能娶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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