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摄政王府内,晚饭后,凤茜茜美美地泡了个澡,哼着曲儿回房。
自那夜耶律哲被下药,两人闹了场尴尬后,凤茜茜自动自觉,把泡澡的地方改在芊芊睡的左厢房。
远离狼窟才是明智之举。
刚进房,看到耶律哲在案几前批折。
想起白日里定北侯的那翻话,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如此算计她,真当她好欺负。
她上前把奏折一压,巧笑倩兮。
“王爷,伤好了?”
“嗯,七日已过,已渐结疤了。”
耶律哲剑眉一挑,喜不自禁。
野猫竟然会关心他了,看来这两日甜言蜜语,贴心剥瓜子儿,卓有成效。
“我看看。当日把你刺伤,你又替我挨了一掌。内心十分过意不去。”
谁信!过意不去你前三,一拳头,是想把伤口打愈合?
但凡脑子正常点,这话都不能信。
可入魔障的耶律哲,被凤茜茜那娇颜星眸迷醉了。
他丢了魂似地任凤茜茜牵着走到榻边,全然没留意她顺手拿了桌上的白玉纸镇,掩在身后。
玉带轻解,锦袍一脱,露出腰腹缠着伤口的白色绢布。
凤茜茜伸手轻按,一脸关牵
“还疼吗?”
“不疼。”
“嗯,等下就疼了。”
话落,房内响起耶律哲的哀嚎。
“你又发什么疯?”
“你我发什么疯?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云州城开始就盯上我了?你那日在河边偷看我洗澡也非偶然是吗?你在我昏迷时娶我也并非冲喜,就想等我死了,好谋夺华家财产对不对?这伤不是我刺的,是你故意撞我刀口上,再故意替我挨一掌,一是为留下我,二是为躲着不上朝。因为朝中百官逼宫,要你分散兵权。事情没得到解决前,你只能拖着不上朝。”
凤茜茜一口气把自已分析的结果出来,把手上白玉纸镇往美人榻上一扔,转身上床。
“原本以为你是见我在华府请客以后才起的心思,我也就不和你计较。谁知你从头算到尾,人进了王府还在算。什么入魔障博取我同情,而我竟还见鬼地信了你入魔障之,帮你赚钱养兵。p,没把你打死算本姐善良。从今日起,休想我再为你赚个一星半子。”
凤茜茜边骂边把被子一卷睡觉。
“茜儿,你听我。一开始想算计你是真,可入魔障也是真,冲喜确是为盼你醒,绝无半点想利用你之心。”
耶律哲强忍着痛,想上前解释。
凤茜茜玉手一抬,在空中画了一条横线。
“三尺之内,不得近身。”
床榻前白光一现,随之隐去。
作为人界守护神,凤家法术均是驱妖除魔之法。
只有为数不多三个秘法,是用来对付饶。
凤茜茜刚刚画线施展的就是其中之一:防狼结界,专门用来对付人界大奸大恶之人。
在现代她从未施展过,一是用不着,二是佛系的她没生气上心过。
但,今晚,她是真的气坏了。
心里梗着一口气,完全不想理耶律哲。
虽然她有独门点穴术,但自那日偷偷得手后,耶律哲就没再让她得逞过。
为免他仗着武功高强,又来烦她,索性便施了此法。
耶律哲见白光一闪,也没放心上,还想上前。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往前一步,被这白光所伤,那就真的得养伤半年了。”
“茜儿,你竟布下如此阵法来防我?”
“防的就是你,你个骗人精。”
凤茜茜裹着被瞪着他,眼里怒火熊熊燃烧。
完了,这回轻易哄不好。
成亲以来,亲也好抱也罢,点穴算计话本子分成,凤茜茜就没有拿术法来对付过他。
今儿晚上,竟然做了,可见是生气至极。
耶律哲心拔凉拔凉的,心里阵阵酸楚发散,直接掩盖了伤口的痛。
他站定在床前,轻言好语地哄着。
“茜儿,我承认我是故意受的伤。可那是因为我想留住你。你一再想离开王府,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
“呼呼呼”
轻微的打呼声起,刚刚还瞪着他的凤茜茜竟然闭眼睡着了。
不是生气么,就睡着了?
耶律哲懵得一逼,看着床上人儿发呆。
上一秒还生气得紧,下一秒安然入睡。
这是有多不放他在心上!
伤人伤神伤心!
何以解伤,首选杜康。
耶律哲转身出门,去听竹轩找损友萧煜喝酒去了。
听竹轩在王府最偏僻靠后院的一个角落里,当日萧煜提出要住王府,耶律哲就知道这损友想八卦他和凤茜茜的婚事之迷。便把他打发到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里。
他提着酒刚入听竹轩,发现雷霸竟然也在。
两人正就边关军事布置发表各自的看法。
见他来,萧煜吹了声口哨,调谐道。
“哟,哲兄来了。这大半夜的不化身为狼,竟还有心思找兄弟喝酒。”
耶律哲把酒往桌上一放,撩袍而坐,闷头喝酒。
“这这是被茜丫头赶出来了?”
雷霸心虚地试探着问道。
白日里凤茜茜分析得头头是道,回来了铁定是问罪了。
“侯爷何以见得?不能是为国事?”
萧煜望着雷霸,眼里满是疑问。
“咳,猜猜的。”
自知惹祸的雷霸,不自然的咳了声,躲开萧煜的目光。
“猜的?为何却还吞吞吐吐?”
耶律哲抬头盯视着自己的老师,朗声问道。
作为雷霸的学生,六岁跟着他习武,二十多年下来岂能不知其性。
向来独断专横的武夫,话利索,果决。一但吞吞吐吐,必然有猫腻。
“没没啊,老夫哪有吞吞吐吐。”
“你现在就在吞吞吐吐。”萧煜翻白眼,不耻雷霸掩耳盗铃之为。
拜托,要伪装也伪装得像样点好吗?
“,你为何认为我是被茜儿赶出来的?”
耶律哲盯视着雷霸,开门见山道。
雷霸被盯着极其难受,索性认了。
“老夫只是猜到一二而已。”
“凭什么?”
定北侯这武夫的死脑袋,耶律哲可不会相信,就凭他拎壶酒来找萧煜,这老拨皮就能猜到是因为凤茜茜。
“凭凭白日里她那翻话”
“哪翻话?”
耶律哲心里不好的预感来袭,这老拨皮和雷鸣一个样。
帮忙的事不会干,坑饶活干得麻溜的好。
没办法,雷霸把白日里他找凤茜茜分析形势,而凤茜茜分析了一堆的结果等等,全了出来。
末了,不忘为自己洗脱罪名。
“老夫就是想让她认清形势,免得她偷偷出走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谁知道她不追着我问要杀她的是谁,反倒关注到骗婚这事上去了。”
“你你才骗婚!”
耶律哲气得舌头快咬断,强忍着想揍一顿雷霸的冲动,仰头喝了个酒顺气。
“你就是想利用茜丫头捞钱,不是骗婚是什么?”
雷霸不服输地回敬,“难道你还真对茜丫头上心了?”
萧煜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雷霸,“侯爷你是不是眼瞎?不上心能白白挨了六巴掌,还把人好好捧着?我敢,你加我两个顶一起,一个巴掌都撑不起。”
“啊还有这事?没人和我呀,我这不后到的么。”
耶律哲无语望,这老拨皮和雷鸣铁定还为当年他不同意为雷音扶棺生着气。不然不会这样坑他。
可是,最后他不也还是同意扶棺了么?这两人还气什么?非要这样来整死他。
“你也知道你后到的,那你瞎凑啥热闹?要你分析了?茜儿人精似的,还想不透?你以为她当初赢那四十八侍卫去做什么?”
“老夫这不是孙女么?表示关心一下。”
“。”
不还好,一耶律哲气疯了。
“孙女?私下便好,你还真当回事。还敢在风华楼扬言,搞得满城皆传你认了茜儿做孙女。”
“这老夫并未对外扬言。”
当日雷霸匆匆走了,是雷鸣的,他自是不知。
“侯爷是未,可雷鸣了。侯爷虽退守多年,可军威仍在,又加手上一直握着太祖皇帝所创的铁骑军五千。暗地里多少人打着侯爷的主意。”
“如今对外宣称认王妃为孙女,只怕引人误会,你有意将铁骑军交与王爷。如此一来,怕会对王妃不利。”
萧煜在旁忧心地道,凤茜茜聪慧能赚钱,军饷军费有她无忧,可是个香饽饽,万不能出事。
雷霸听了,脸色大变,眼中哀伤,遥想起来雷音的死。
铁骑军乃太祖皇帝所创,个个是悍将,神勇非凡,有一军当关万夫莫开之力。但凡有紧急军情或皇室操戈之时,用来平定时局。
如此一支奇军,自是惹人垂涎,一众亲王将相皆望能纳入麾下。
当年太祖皇帝仙逝之时,把铁骑军交了给雷霸。之所以不交给任一亲王或皇帝,一是为起制衡之用,二是看中雷霸的忠勇。
掌管铁骑军二十多年,雷霸岁已年迈。三年前,便想着交出铁骑军。
纵观朝中,左相三朝元老,结党营私,大权在握。右相唯滇王马首是瞻。其它平原侯,平西将军之类又多为左右相党羽。这些都交不得,根本不能起制衡之用。
想来想去,不若交还皇帝。可那时皇帝耶律拓已有病像。
便想着交还亲王。可二王爷滇王有靖安王为靠,右相为附,已然雄心勃勃,给了那是分分钟皇室操戈。
四王爷秦王才华横溢,朝中也有百官想依附让他夺权。但那是个多情种,秦王妃眼一挑他就趴下了,注定成不了势。不用担心他夺权却怕他把兵带成情种了,那还打个屁仗。
七王爷景王文才武略皆有又有治国之力,但生性放纵,桀傲不羁且性残,给了怕不止操戈,屠杀都有可能。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给徒儿九王爷楚王耶律哲了。文才武略具备,又是战神,且仁善爱民,孝悌忠信,不会皇室操戈且能带好兵。
恰此时雷音已是二八年华,他又极喜欢爱徒耶律哲,便想着把孙女嫁与耶律哲。再择机把铁骑军交与他,好安心养老。
刚好老太后也有意想把雷音婚配于耶律哲,两人一拍即合,即时便下了旨婚配。
谁知雷音在圣旨下来当晚自杀,雷鸣愤而砸王府,贱踏皇权,皇帝要怒而杀之。逼得他不得不拿免死金牌才保得雷鸣平安无事。
经此一闹,雷霸自是生气伤心难过,对皇族失望,甚而想反了罢了。
好在,耶律哲事后深夜造访,暗示他雷音之死有疑。只怕是有人怕他把铁骑军交于耶律哲,故意杀了雷音,好让他和雷鸣认为是耶律哲煞孤星之命害死了雷音,为此反目。
雷霸这才翻然醒悟,细细想来,确有不对。便带着铁骑军,借口回青州养老顺便暗中调查。
间接害雷音丢了性命,还差点害了雷鸣,雷霸悲愤交加更兼悔恨不已。
如今若传出他认茜丫头为孙女,只怕又要害了她。雷霸心下立时动了侧隐之心。
“这老夫是有私心想趁此次上京,一举查清音儿之死。可绝没有半点想加害茜丫头的念头。叫孙女只是慰老夫思念音儿之苦,且也是私下里为之”
“嗯,只怕雷鸣报仇心切,无所顾忌。”
耶律哲打断他的话,出心中顾虑。
“鸣儿?你是他已然知晓音儿不是自杀?难怪,他吵着回京城居住,却原来是抱着此心。”
“若非如此,他为何死活赖着茜儿不放。我把他困在皇宫那晚已探过他心意,他也承认了。所以我才把他困在皇宫,省得他添乱。谁知他服了母后,母后竟然打发了他和雪儿来王府,是一起保护茜儿。”
耶律哲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乱上加乱。本来当年一笔老帐还未清,又惹新帐。
“等等,雷音不是自杀么?怎的是他杀?而这雷鸣报仇又为何要赖着嫂子?”
萧煜在边上听得发愣,一直驻守边关,对京中之事知之甚少。他只听闻雷音是自杀,而耶律哲在事情没查清前又不想漏了风声,故连两位好友都未。
“老夫也想不明白,鸣儿报仇为何要拉上茜丫头?”
雷霸没回他反而问耶律哲。
“不是,一个一个,我都搞懵了。当年不是侯爷你对外的雷音跳湖自杀,怎的又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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