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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不止于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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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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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都长安,是由稷下三贤之一的墨子大师亲自设计,历时三十年建造而成。这个凝结了大师以及诸多墨家门人心血和智慧的城市,被誉为是上古文明终结后最大的奇迹。强盛的大唐帝国定都于此后,更是围绕着长安城兴建官道驿站,以海纳百川之姿吸引着全大陆的目光,她的开放和繁荣,甚至被认为超越了传说中大商的都城朝歌城。

    初升的朝阳,驱散了淡淡的雾气,将这个城市雄伟壮丽的轮廓逐渐勾勒了出来,而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为她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根据苍穹上群星的位置,长安被划分成了一百零八个街坊,其中一东一西两个集市,可谓是全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此刻,在西市拥挤的人潮中,一个俊俏少年提着一袋药材,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在青石板大街上。

    少年虚岁十六,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包裹着瘦小的身材。精致的鹅蛋脸上是浓密秀气的眉毛,一双带着笑意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灵气。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穿梭在街坊商铺之间,一路上还和不少人打着招呼,最终驻足在临近西市的一家小酒家门口。清晨的酒家还没营业,店门还虚掩着。少年正欲推门进入,店里头突然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叫骂声,让他不禁停下了动作:

    “老子平时包你们吃管你们住,有事派不上一点用处!今儿还把一筐碗摔了!一群废物!”

    “掌柜的,这事也……”一个年迈的声音试图圆场。

    “老鬼闭嘴!你要再敢算错帐,也给我滚!”被称为掌柜的人粗暴地打断了老者的言语。尖锐的辱骂又持续了好久,直到响起了“蹬蹬蹬”的上楼声音后才停歇。

    少年在门口屏气等了一会后,才轻轻推门进去:几个年轻的小二正在垂头丧气地打扫碎碗,柜台前年迈的账房,正低着头用干枯的手掌擦着眼角。少年走上前,把药材放在台子上,轻声说道:“尤爷爷,你的药……”

    账房用袖口飞快地擦拭了几下,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天赐来了啊!”

    少年正是夏天赐,而这个酒家也是他父亲在年轻时一手操办起来的。然而夏天赐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便相继过世,这个酒家也只能交由他叔叔来经营——正是刚刚愤怒的掌柜。

    “真是的!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还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少年愤愤不平道。

    “唉!还不是因为昨天夜里斧头帮那群人又来收保护费了,掌柜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今天一早小陈又不小心摔碎了几只碗,这不就……”一个蹲在地上擦地的小二开口道。

    “啊!这斧头帮不是消失好多年了么?怎么昨晚会突然过来啊?”难怪少年会如此惊讶,因为自从狄仁杰为首的大理寺大力打击长安贪腐和黑道后,大小黑道已经销声匿迹好久了。

    “谁知道啊!反正最近长安城里挺不太平,你没看见最近城门口老是有当兵的进出啊?这天下恐怕要……”另一个小二忧心忡忡道。

    “胡说什么!”年迈的账房赶忙出言打断,接着转向给他送药来的少年,颤巍巍地摸了下他的后脑勺,慈祥地说道:“小天赐你还是快出去吧,要不然给你叔叔看见了又少不得打骂……”

    夏天赐漫无目的地踢着脚底的小石子,本来喜悦的心情这会变得无比沉重,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临近西市的长安西大门——金光门附近。

    自从六年前李元芳只留下一个口讯便不辞而别后,夏天赐无事时总会跑到各个城门口,骑在矮墙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那个标志性的大耳朵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然而心情烦躁的少年,眼睛虽然在眺望着远处,心里却一直想着刚刚在酒家里看到的一幕,叔叔那番话更让夏天赐为尤老他们感到担忧:要是酒家能多赚点钱的话,叔叔就不会心情那么差了吧,尤爷爷他们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吧……

    突然少年一拍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从矮墙上跳了下来,蹦着向城门守备处方向走去……

    在夏天赐走向金光门的同时,长安城西北方向的官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也朝着这个城门疾驰而来。

    在不算颠簸的车厢中,一个瘦削结实的少年正贴着车厢木壁盘腿而坐,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在埋头苦读。少年二十岁,皮肤粗糙略黑,黑褐色的短发下是一张线条分明的长脸,英气的剑眉下闪烁着一对狭长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中间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一双粗糙的大手上结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老茧——正是从长城而来的獠。

    翻过最后一页,獠轻轻地合上书籍,看着书籍封面的“袁天罡赠”四个字,不禁又回忆起长城那个博学亲切的老人: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老师!我们以友相称,哈哈……”

    “老夫要送你一个礼物。”

    “别急着推辞,我问你,一直以来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抬起头!‘不要每天干活,吃饱饭,睡大床’,这梦想没什么好丢人的!要我说啊,温饱闲适的梦想并不见得就比王侯将相的梦想要低贱。可是以前你的世界只囿于一个小小的马贼团,你不曾见识过广阔的世界,你不曾经历过丰富的人生!”

    “老夫在马贼窝里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你的眼里有对未知的渴望。所以我给你的礼物,就是让你就跟随官兵一道去趟长安,趁机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去找寻自己的梦想吧!如果你游历回来后想要的还是暖床肉餐,老夫保证帮你实现!”

    “哎哎哎,你怎么跪下了啊!快起来!还有啊,到了长安去找一个叫墨子的人,见到他才要像刚刚那么跪,再大喊‘师父’,知道了不?别怕丢人,老夫保证你不吃亏!”

    “‘獠’是马贼给你取的称呼。獠者,凶恶长牙也,这个字并不适合做名字。老夫想了想,要不你就改名叫‘辽’吧!就是纸上这个字,辽,广远开阔也。你答应啦?那太好了!一路小心啊,老夫就不送了。”

    “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少年的思绪被车厢外一个雄浑豪迈的声音打断了:“嘿,辽兄弟!快出来,前面就是长安城了!”

    “长安!”辽兴奋地抬起头,一下子窜了出来,踩在车辕上举目远眺。拉车的黄骠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抖动发出了不满的鼻音,然而被眼前所见完全震撼的少年却毫无知觉,只是在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来表达内心的激动:“这就是长安!太壮观了……太壮观了,实在是太壮观了!”

    “长安城啊长安城!皇灵帝气瑞弥空,神云仙雾处处宫。朗月寒星披细柳,疏风密雨裹微风。百八珍坊如棋局,十二大街似彩虹。名山胜水千载傍,大匠堪敌鬼神工。”坐在一旁驾驶马车的苏烈高声唱道。

    辽此番便是跟随苏烈一起进京述职。和百里守约一样,苏烈也是长城守卫军火凤小队的一员。在初次见面时,辽就被这个长城军人的伟岸体魄所震撼:一个九尺有余的高大汉子,宽松的半臂袍都遮掩不住他那祁连山一般伟岸的身躯,胳膊比寻常男子的腰都粗。宽阔的方脸、浓密的虬髯,无不彰显着他的豪气和坚毅,而浑身的伤疤,更是诉说着他的赫赫战功。

    “苏烈大哥,您真是太厉害了!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我就只会想到‘壮观’一词。”辽由衷地感慨道。一路上,辽发现苏烈粗犷剽悍的外表下,居然还有着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而且行事更是谨慎周到,难怪独自一人便能当此重任。

    “哈哈哈,我哪里有这能耐!这首诗是以前我在长安的时一个朋友写的,他才是惊才绝艳啊!”

    “真厉害!那他还在长安吗?”

    “我也好久没有听到他的音讯啦……”

    看到苏烈脸上一闪而逝的怅然神色,辽立刻停住了话头。

    “辽兄弟,前面就是官驿了,我们把马车存下就准备进城。”苏烈操纵着马车逐渐减速,指着前方。

    “好嘞!”

    与此同时。

    西北角的开远门。一个金发碧眼极其英俊年轻西方商客,戴着一顶镶嵌着水晶的名贵宽沿软帽,领着一个车队抵达了城门口。

    “马可波罗,勇士大陆意大利邦国人氏,前往长安经商……嗯,准许进城。”

    “谢谢您,尊敬的守备大人。”商客答复的竟然是一口字正腔圆的长安官腔。

    东北角的通化门,城门守备处正手忙脚乱地接待着来自扶桑的使节团,然而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南面的明德门,一队华丽的车队缓缓开进城,其中一辆纹着大唐皇室标记,格外醒目的车厢里,一个盘腿而坐的男人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车厢穿透了人群,盯着皇城的方向,目光阴霾咬牙切齿道:“武则天!我回来了!”

    长安城内,一个背着古怪乐器的的灰发中年乐师,携着一个格外俏丽的少女,哼着即兴创作的曲调,漫步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而位于长安皇城中心处的大理寺里,一个简洁素雅的书房中,一位身穿紫色官袍的儒雅男子正襟危坐,盯着手中一张小纸片,面色无比凝重……

    长安,一时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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