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村长家的大院门闲的小了很多的巨大红漆门大开着,一个至少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边把玩着玉扳指,边笑容满面的欢迎所有前来并在旁边递上礼金的客人。银色绸布做的大马褂上用金丝线锈了满身的铜板图案,衣角还吊了几枚铜板,而黑色绸布做的裤子颇为宽松,阵风吹过,裤裆被风吹起,绸布在日光下颇为鲜艳。头顶戴着一顶四边金线环绕的圆帽,如果从正上方看去,就可以看见帽子上一个巨大的铜钱图案。这就是荥峦城二公子,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却仍是边城最响亮的公子。因为,他掌管了边城以及周边领地的税收以及征粮。还因为,他极为爱钱。爱赚钱,也爱花钱。商铺为他随心所欲的加税而恨的咒骂,却也有商铺因为他的一次出手就攒够养老钱离开了这里。不过别人的爱恨又能如何呢?周贝只在乎自己有没有钱,以及过的是否舒适。父亲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毫无魂力,所以不可能有灵力来习武。而身为大户人家的孩子,又是一城之主的孩子,不会武功怎么保护自己的家族。而大哥就不一样,具有魂力,经过数十年修炼,四十岁的大哥从魂力引导出的灵力所化的内力足以一拳碎石,掌接兵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父亲也没有内力,不照样是城主?自己作为老二,本来也轮不到自己当城主,真有啥事,花钱雇佣别人来保护自己就好了。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赚钱,花钱,享受生活才是身为富家子弟应尽的义务。自己的俩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拥有灵力,反正不会让他们习武。那种粗鄙之事,让下人做就好了。说起来,父亲看不上自己,平常不找自己,今天也没来。而大哥有一段时间不见踪影了。都是在忙啥呢?悠闲的享受生活不好吗?周贝心里有着难言的不安,父亲几年前就让自己以皇家的名义私自多征粮税,并把所得截留。去年年末,秋粮刚收完,就加征壮丁服兵役。现在还以有匪患为名,再次向皇帝要钱粮,到底有什么必要准备这么多呢?就算和西决国交战,皇家也会增兵的。现在的举动是为啥呢?想不明白啊,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收钱,花钱,过我自己的富贵生活就好了。
“哟王总巡还有这位是?啊,王志村长对吧”周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土鳖。他率队收粮的时候对于土鳖的牛车印象过于深刻,加上在王志家喝茉莉花,对于这个自以为是天下最舒服的人印象实在是很俗。虽然曾想过敲打下他,让他体会下趴在地上的感觉。但是每次收粮,塔尔村都能足额完成,加上那种不管别人如何,老子自己舒坦就行的作风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很像,所以周贝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二公子您还记得我啊”王志努力的弯下腰,满脸堆笑的看着二公子。再自以为是的土皇帝也知道什么人自己惹不起的。
“哎,王村长说哪里话。俩个多月前才见过嘛。王村长可是对荥峦城的重要人物,塔尔村的粮食对荥峦城乃至斯商国的长治久安都有重要意义,能得到王村长来访,惊喜啊!惊喜啊!”毕竟多了一个人交钱,何乐而不为。反正备好的酒菜就那么多,想来也没谁会傻到真的大吃特吃吧。
“二公子您抬举了。小的才是,竟然事先不知道您生日。我还是听表弟说起才知道,所以匆匆赶来没有带足礼物,还请您见谅”
“没关系的,你们按时交粮交壮丁服兵役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周贝靠近王志耳朵,“悄悄跟你说,过几个月可能要大规模拉男丁参军,你做好心理准备哦。这是绝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多谢二公子的信任。可是我们村现在真的没多少人了。前几个月的抓壮丁已经把最后的一些青壮年男子拉走了,现在村里男子可能还有几个,但是要是按上次的指标的话,肯定不够啊”王志倒不想管村民当兵还是干嘛,只是村里没壮劳力的话,这地里的活就会出问题,最终粮食产量就会有问题。那样的话,自己的交粮指标也无法完成。可能会受到法律的严重惩罚吧。
“哦?怎么会呢?据我所知,你的几个儿孙不都在家吗?是不是舍不得村里的壮劳力啊?记得,他们虽然在你们村。可是却也是我荥栾城的人,你要是当不了这村长,不如把地交给国家,我替你直接管理”周贝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拼命谄媚却在发僵的王志,“现在到处闹匪患,不少村子整村被屠,无法再生产交粮。城里缺兵少粮的,未来怎么抵御敌国侵犯。父亲大人交给我的今年的粮食收成任务怕是很难完成。哎”周贝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幅我也不想如此的样子。
“二公子,我表哥他们村男丁确实不是很多,不如让他们多交粮吧。用交粮免兵役,您看如何”
“这嘛,要是消息传出让其他村也知道,城主还怎么征兵啊,而且让多交粮的话,王村长也很难办吧”
“这您放心,此事咱不跟别人说,他们不会知道的。表哥你怎么看?”
“小的愿意在原先基础上再多交一成粮食,求二公子和城主说说,免除塔尔村几年兵役,让塔尔村缓缓,好为城主做更大贡献”
“想要缓几年的话,没问题啊,不过加一成不行,得两成。要不然我没把握说服父亲大人”
“好,就加两成。一切就全拜托二公子了”
“呵呵,放心啦,包在我身上。来来,进去喝酒。”
“不不,小的怕弄脏二公子的府邸。这是礼钱,小的还得赶回去把免兵役的事告诉大伙呢”
“哦,王村长那走好啊。有空来玩。总巡捕就别推辞了,进去喝俩杯哦”
回村的路上,王志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就那么懒散的躺在牛车上。这一趟进城,花了好多钱粮啊。这加收的二成粮食,村里真能交出来吗?现在的税和租已经让村民勉强活着了,尤其是在很多男劳力被抓兵役或者逃跑的现在,村里仅存的男劳力大多都是较近的亲戚或者在抓兵役期间成功出去躲避逃过的。再加兵役的话,自己的儿子孙子也要上战场了。毕竟作为村长,在被二公子盯上的现在,第一天敢让孩子跑,第二天就会被抄家吧。
哎,好辛苦。“王四,回去告诉村民,以后国家收的税加两成。给咱们的租子减一成。合计以后多交一成粮吧”
“可是村长,别说那些穷鬼。就算是家里田地肥沃,还有牛干活的我们家,再多交一成粮恐怕也要好长时间吃野菜了。那些男人不在以及土地贫瘠的,恐怕很难活下去”
“这有什么办法呢。总比让我儿子去送死强。现在这么乱,当兵不和送死一样。熬过这几年应该就好了。至于村里人,不行的话明年把那些交不够粮的都撵出去,从外地招点劳力。我都替他们扛了一成了。要怨就怨国家吧。”只要有地,肯干活的穷人多的事。王志虽然没有冷血到让一堆人送死的地步,但是也没有一丝热情来损失自己的利益。哪怕只要再免一成地租就行。现在免一成租子也不完全是因为善心或者说同情心,而是春耕在即,现在找劳力不好找。仅此而已。还有就是,外地来的,怕不安全啊。唉。这混账斯商国主,混账荥栾城主,天天都是干嘛的?还不如让我当皇帝,少折腾,百姓能活着,自己能享受人生,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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