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胡家姐弟上学去了,秀秀去买菜了,猴子遛出门,找到柳江客栈,空大师正坐在大厅里吃早餐。和尚住店在饭店吃饭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也没有人关注。
猴子走过去,刚要说话,空已转身就向楼上走去,猴子紧紧跟在身后上楼。等猴子进了房门,空还伸头四处警惕地看了看,见没有异常,然后紧紧关上房门。
猴子被空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空神神密密地说:“小兄弟,我们是要做大事的,要小心为妙。”
“做大事?做什么大事?”猴子更是疑惑。
“昨晚,老纳仔细地算了一卦,你家少主可不简单,不仅你要跟着飞黄腾达,贫僧亦要尽力,这是上天的旨意。”空大师显得更加神密。
算一卦什么的,显然是不可能的,昨晚半夜还去双峰城走访了几家富户,不过是暗访,收获不菲,然后回来蒙头大睡。至于30里路和高高的城墙,对已是宗师境的师徒二人那都不是问题。
猴子眼睛里都出了小星星,看到空都有了圣光。不是猴子蠢,毕竟单纯的小孩子怎么是江湖老骗子的对手。更何况空真情出演,差点自己都信。这也是他人生中最闪光的一个瞬间,许多年后,他只要喝了酒,就一定要吹嘘:“老子这辈子最得意的不是轻功,不是妙手空空,而是这双智慧的眼睛,对,就是这两眼睛。在一个伟人很弱小的时候就一眼发现了。韩老二,我呸,他算老几。”这种时候,韩老二更加愤怒:“是老子最先发现的,老子还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是老子安排他进的双峰武院。当时老子受了伤,又被人追杀,不然就没你小子什么事!”看着二人口水四溅,头顶着头,众人都嘲笑起来。这当然是后话。
突然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空打开,一个委琐的青年男人进来了。陈二虎已经脱去了道袍,他实在觉得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时不时聚在一起不像回事。
“二狗,有人跟踪没有?”空问。
“师傅,哪有人会跟踪?”陈二虎不以为然。
“你太没江湖经验了,”空得意洋洋地说:“为师为人谨慎,你看刚才猴子来找我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学着点!”
“师傅,你刚才和猴子的样子,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们是一伙的。”
“哦,我再看看。”空手一晃,拿出一本书。这是空在一次家访过程中无意发现的,看到主人家藏得那么隐密,觉得是一个好东西,是一本当年号称“万事通”的神密组织的一个长老所著,书名就叫《万通笔记》。这本书,他一直不感兴趣,这次出门之前,他突然想到了这本书,看了几段,自以为学了几手,才搞出了一僧一道和刚才上楼的一幕。当然,空是不知道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这些词语的。其实,像他这种境界,一般人想跟踪不被发现很难。以他的轻功,不说同境界,就是低阶尊者也未必能追上。
“师傅,办正事。”二虎提醒道。
“好。”空加过头来问猴子:“练会了吗?”
练会了吗,我还没入门呢。猴子摇摇头。
“这么笨?”空惊诧道,他觉得像《通臂拳》这种外门功夫不是看一眼就会的吗?其实《通臂拳》不是什么大路货,放在江湖上当然不会血雨腥风,但也是有人抢的。像猴子这种拎把刀,跟着镖车,时不时下体力的人,没有三两年真纯熟不了,一夜之间就会,开什么玩笑?空这种大宗师,带了个徒弟陈二虎,可没有一点当师傅的样子,自己指点很少,丢本书给他自己练,倒是韩老二指点了不少。就带徒弟这点,韩老二比他靠谱多了。
“师傅,猴子没有基础,什么都不懂,你要多指点。”陈二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空对猴子说。
猴子拿出书,翻开第一页,指着一个字又一个字问:“这个字,还有这个,这个读什么?”
空差一点晕倒,我以为练会了,你摇头,我还以为你大部分会了,只是有点疑问,你现在告诉我,尼马你还不认识字?
“你不认识字?”陈二虎问。
“认识,我认识好几十个。”
好几十个字,尼马你好聪明,老子当初认识两三千字还被韩师叔骂是蠢货,还被逼学认字呢。陈二虎心里也暗骂。
“我看图,还练了几招。”猴子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蠢。
于是,摆开架势,做了几个动作。
看着似是而非的动作,陈二虎已经无力吐槽了。陈二虎想示范一下,但场地太小,而且也怕动静太大。
一来二去,猴子也该去接胡石头了。临离开的时候,陈二虎让猴子下午去东边的一个院子找他们。
猴子离开了,陈二虎走到还在生闷气的师傅面前说:“师傅,我昨天看到一个院子要买,今天早上我就把它买下来了,那里隐密点。”
空看了陈二虎一眼,心说,难怪你小子昨晚要喊我去家访。又觉得,二狗这小子办事还算牢靠,都是自己教导有方。
二人先后进了新买的院子,院子不算小,房间不少,家俱也齐全,但是到处是灰尘,院子里还长了杂草。也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什么要买掉。
“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院子以前是一家富户买来儿子在这读书的,后来儿子一次出任务死了,主人要卖掉,其他人觉得不吉利,所以空了一年多。”陈二虎解释道。
两人把桌子上灰尘抹掉,陈二虎拿出一个包袱,放在桌子,打开,是各种卤味,卤鸡卤鹅,还有一瓶酒。
陈二虎跑到厨房,找了碗筷和杯子,清洗干净,拿到堂屋,空站在桌子边,一手拿条鸡腿,一条拿酒瓶吃喝起来了。
陈二虎赶紧找两张椅子,抹去灰尘,放在桌前,请师傅坐下,又拿出杯子,拿过师傅手中的酒瓶,给师傅和自己倒上酒,师徒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