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深秋季节,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在淮河沿岸地区,十月是农事最忙碌的时节,人们秋收秋种,收获一年的劳动成果,播种明年的希望。
杭子枫,欧晓他们,在十月快结束的时候,筹划举办了一期《淮河社》“金秋笔会”。
他们委托严东,邀请了江一天老师,楚州地区文联主席、辉州省著名诗人、《楚州》主编高运年,珠城市《淮岸》编辑部主任乔枫延。
笔会开了两天。第一天请几位作家给大家讲课。晚上,社社员组成几个小组,分为诗歌,散文,小说,分别在几位作家老师下榻的房间跟他们交流,提问题,做解答。
第二天,组织采风,杭子枫通过关系,租借了临河镇汽车站一部中巴车,所有与会人员游历了临河镇著名的历史人文景点。
前面说过,临河镇的历史悠久而又辉煌,古称钟离,濠,濠州。从国都,郡所,府衙,县治,到今天的镇所在地。从古到今,做遍了各个级别的政治中心。可惜的是历史级别越做越低。
级别的降低一点儿不影响它历史、人文的厚重,据说当年庄子,就在这里生活好多年,项羽,曹操,李白,苏东坡,郭子兴,朱元璋等等,都与临河密不可分。
著名的临河八景闻名遐迩:棋盘晚照、花坞春晴、升仙桥迹、广教风铃、濠梁观鱼、庄台梦蝶、凤池秋月、水濂清韵。另外还有,大东关、小东关、崔妃巷遗址,霸王城,钟离古城等等一大批名胜古迹。
严东出面,通过县文化局请了一位讲解员当导游,每到一处,给大家详细讲解了城市的历史沿革,景点或者古迹的由来,当年建设的规制等等。
通过讲解员的解说,与会者中,绝大多数人都为临河镇厚重而辉煌的历史、人文感到震撼和骄傲。原来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这样博大,这样神奇。
严东心里十分感慨,身为枫杨人,家门口的历史曾如此辉煌、灿烂,而自己对它却是如此陌生和无知。人啊,面对知识,面对历史,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得犹如一粒沙尘。
在钟离古城,大家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市街,市街上走过的车马。在霸王城,大家好像听见了悠悠古音,四面楚歌,呜呜咽咽,项羽兵败南逃,虞姬掩面啜泣,刎颈别君,励志项王重整河山。在观鱼台,庄子和惠子如邻家老伯,为了一尾水中的游鱼挣得面红耳赤:“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在曹操点将台,眼前浮现出一代枭雄一声号令,千军万马齐喑竟渡,挥师江东……
活动结束前,严东对参加笔会的社员说:“两天的活动,我们收获很多,既聆听了老师精彩的写作技巧、写作方法分享,又了解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前世今生,辉煌和博大。大家回去后,把这次活动的所学,所见,所听好好总结、消化,写出作品。好作品推荐给几位老师主编的报刊,我们的社报,要编一期笔会专辑,一方面检阅大家的水平,同时也为热爱的这片热土,表达我们的热爱。”
晚上,送走几位老师,杭子枫,欧晓,章介鹏,刘青松,宫静等几名社骨干聚集在严东的小屋里,大家都很兴奋,依然热烈地探讨这两天活动收获的成果。
大家做了分工,欧晓负责组稿,章介鹏负责社员稿件初选,杭子枫负责联系印刷厂,最后严东把关,刘青松负责初样的校对。钱为硕和张刚顺负责协助严东终校。
安排好社报的组稿出版事宜,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了。
严东关上房门,打一壶水放到煤炉上烧。他顺手从桌上抽一本书出来读,等待水烧开洗脚。
门外,欧晓轻声喊:“严老师,我是欧晓,开门——”
她怎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在这儿了吗?严东想。
开了门,欧晓像猫儿一样闪进屋。
晚上,由于兴奋,欧晓喝了不少酒,敬老师,敬文友,不经意把自己喝高了。
来到里屋,欧晓一屁股坐到床上,说:“严老师,今天高兴,酒喝的有点多,我还想跟你聊聊。”
“不早了,酒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严东劝她。
“呵呵,外面下雨了。”欧晓睁大眼睛,大胆看着严东。平时,她不大敢这么无所顾忌地看严东。
“我这有伞。”说着,严东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伞,“给你,回家吧。”
“严老师,平时,我害怕你。你身上有一道光环,我感觉你离我好远。今天酒喝多了,感觉没那么怕你了,我就又回来了,想跟你多聊聊。”欧晓说。
“我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作为朋友,什么时候都可以聊啊。”
夜一分分深了。一个女孩子待在屋里,不好。他催着欧晓早点离开。
“所以,我回来跟你聊。”欧晓一直盯着严东看,目光热热的,带着温度。
水开了。不能洗脚了。严东为欧晓倒一杯开水,“喝点儿,解酒。”
欧晓起身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严东的诗集《爱情的印痕》,说:“你的这本诗集,写的真好。我好羡慕诗里的那个女孩。写作技法也好。我就写不出这么好的诗。”
“假以时日,你也能写出好诗的。你很有才情。”严东说。
“严老师,跟你相处很愉快,很开心。我、喜欢你。嘻嘻,我崇拜你。”欧晓说。
“你酒喝多了,少说话。”严东说,“你还是回家吧。”
“外面下雨了,我害怕。”
“这样吧,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好啊。你送我,我就不害怕了。”欧晓笑起来,说。
严东站起来,示意欧晓回家。
欧晓懒懒地站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一把抱住了严东的腰。
严东扶住她,伸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站好,走吧。”
欧晓抱着严东的腰五六秒钟,松开,“嘻嘻,严老师,不好意思啊。”
两个人来到店门外,严东锁好店门,撑开伞,送欧晓回家。
雨不大,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的街道上漆黑一片。欧晓紧挨着严东走着,有些步履蹒跚。时不时的,她磕绊了一下,严东伸手去扶她一把。她顺势搂住他的腰。
严东抬手掰开她搂他的手臂。
黑暗中,欧晓胆子大了许多,走几步,一踉跄,她又伸手搂住他的腰。
严东再伸手掰,她搂的更紧,停住脚步,不走了。
严东低头看欧晓,由于天黑,他看到的是她昂起的模糊的面庞。
欧晓家,离六店有三里路远。两个人走走停停,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才把她送到家门口。
一路上,欧晓只是紧紧地搂着严东,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临分手时,欧晓恳求:“你,能抱抱我吗?”
严东挣脱她的手,“不行。小姑娘。”
“我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姑娘。”欧晓“嘻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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