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看着我,我和她之间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谁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才好,最后,也还是她来打破的安静。
“姑娘不必多虑,既然是家父答应的,那家父就一定会做到的,并且,请姑娘放心,上元节那天昏暗,小女子什么都没能看清楚。”
她一说我就懂了,这是在暗示我不要因为她知道我不是人儿灭她的口,她不会乱说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到底是哪里给了她一种我是来找麻烦的错觉,分明我刚才就是在跟她开玩笑而已,气氛我觉得还行,为什么一句话的功夫又成现在这样了呢?
我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姑娘不必介怀,既然姑娘什么都没看到的话,那我又何必为难姑娘,我真的就只是来给你看个病的而已,在我来看病之前,我都不知道是谁。”
在我说完之后,那姑娘又小声道:“既然姑娘不介意的话,那能否先放过小女子的父母呢?”
糟糕,我都差点忘记我把她父母给定住这件事了,解开是一定会解开的,但是不是现在,我又不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现在给解开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这是自然,但是,等待会我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解开的,不必担忧。”
“蓁蓁,你现在在哪?”
白泽怎么会突然传音给我?
我立马传音回给白泽道:“我现在在一位姑娘这,怎么了?”
“这县城中貌似有些不对劲,你若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快点回来吧。”
我收到白泽的传音之后,立马就重视了起来,白泽向来不做什么没把握的事,我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我对着那姑娘微笑了一下,道:“我叫舒蓁蓁,姑娘你呢?”
“小女子姓柳,闺名昕桐。”
“柳昕桐?是个好名字,昕桐姑娘,我已经将你的受惊之症,我现在有要紧事要离开,若是之后你父母问你是何人治好你的,你就说是来了位奇人,但是有事离开了,诊金之后回来拿,可以么?”
“可以的,舒姑娘路上小心。”
我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替她的父母和在她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解开了法术,回到我们之前住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小院中多出来了一个家伙,正是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封清离,之前我过告诉墨临渊他们我的记忆早已恢复,所以他们对于我认识封清离自然也是毫不惊讶的。
“你怎么在这?”
封清离看向我,还是那一脸冷淡的样子,看着就让我觉得有那么点莫名的不是很高兴。
“没什么,就来看看你而已,顺便提醒一句,最迟不超过三年,这六界就得再一次乱起来,保不齐又是一场浩劫,你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后来又随口扯了些其他的,也没多问,接下来的几天中我都缠着柳昕桐,我发现那姑娘是越接触越有意思,虽然我看得出来她最初对我的防备心还是很重,但是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之后,我和她已经完全成为好友了。
封清离之前所说的三年之期眨眼间就已经过半了,我最近总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许多人的气息都起了变化,提醒了白泽他们,我自己最近也不太爱瞎晃了,知道此时此刻,我才真的有了一种紧迫感,还好并不算太迟。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住的地方修炼得比较多,连柳昕桐我都不常联系了,谁知道竟然会突然收到她的婚讯,倒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对方是知州的长子,俩人是从下成亲的,我收到消息之后立马去看了柳昕桐,在接近她的时候,我觉得她身上好像也带有了一些莫名的气息,有点腐烂的感觉,我记在了心上,但是没告诉她。
柳昕桐已经在家中绣嫁衣了,但是在我去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自己十分不想成婚,她对那个什么知州公子一无所知,并不想嫁,但这是她的人生大事,我不好说什么,也不便像是之前那样直接让她走,毕竟之前是因为那个李公子太过荒谬了,但是现在这个知州公子却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了宽慰柳昕桐,我便答应代她去看看。
当我见到那位所谓的知州公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和柳昕桐还真是有缘,之前在有一次我悄悄带着柳昕桐出门玩,但是却意外走散了,当时人多,我不便使用法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正是这位知州公子,据说是昕桐之前被几个登徒子给盯上了,刚好被知州公子给救下了,听上去巧得像是话本子里才有事,但我当时看着柳昕桐那个害羞的小表情我就没好意思提醒他,之后我了解了一下,方向当初竟然真的是个意外,知道之后,我也挺意外的。
自从那次之后,柳昕桐找了知州公子许久,但是苦于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所以一直没有结果,我也帮忙寻过,虽然没多上心就是了,我去找柳昕桐的时候,她还在跟我提当初救她的那位,如此看来,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而且,那位知州公子貌似对婚事也是挺满意的。
我将我看到的情况告诉柳昕桐之后,她还挺高兴的,绣嫁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完全没有消下去的意思,于是,我又找了个机会,带着柳昕桐出去“偶遇”了一次知州公子,在他们俩相谈甚欢之后,我立马离开了,当然也没走多远,就在他们俩看不见我,但是呼救我又能够听得到的地方。
我坐在小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周围那群人交谈,无意间倒真让我听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前俩天城西那家暴病死了对夫妻,我当时听到这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谁家暴病一死死一对的啊,但是我还是接着听了下去。
那对夫妻还比较年轻,三十来岁的年纪,正值壮年,但是却突然全都暴病死了,因为被发现得完,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得跟石块似的了,在俩人灵堂上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守灵的人听到两口棺材里都在响,并且越听越清晰,当时棺材只是虚虚的掩着,没有封棺,有一位胆大的守灵人凑过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夫妻俩的眼睛都睁开,随后那个男的便朝他扑了过去,最后,整座府邸里边只活下来了三人,还俩人重伤。
我当时一听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尸变嘛,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尸变得如此之快的。
随后,我顶着别人莫名其妙的眼神问到了那座府邸的具体位置,准备回头自己去看看。
等我瞧着天色差不多了,再不叫柳昕桐回家她家人就该发现了的时候,他们俩还是相谈甚欢的,就这么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俩人就感觉过了好几千年似的,我提醒了柳昕桐之后,她还是同我一起回家了。
将柳昕桐送回家之后,我没有回去,直接朝着座府邸跑去,离着那府邸还有五六丈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里面待着一股子浓浓的阴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尸气和一些肉类腐烂到极致才会有的臭味。
一路上走过来,我发现大概在离那座府邸还有十来丈的地方就已经没有人了,看痕迹也是新近刚搬走的,搬走得还挺匆忙的,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像是逃命似的,都只带走了些值钱的玩意。
我围着府邸绕了一圈,府邸上所有的门都被锁上了,但是却没有官府一般的封条,按理说事闹那么大,官府应该是会出面管管的才对,怎么会连个封条都没有,若不是我今天无意中在茶馆里听到这事的话,我都不知道有这事,那肯定不少人也跟我之前一样不知道了,但是,那可是尸变,官府瞒着,那些普通人都不知道防范,万一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满城的人一起尸变了,整整齐齐的,谁都别想跑的那种。
我站在府邸的围墙边上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我回过头来,一张透着青灰色的老脸就正出现在我身后,面色阴沉,活像我欠了他钱没还似的,而且,他身上尸气很重,若不是我从他的气息中还能勉强察觉到他是个活人的话,我早用玄宁将他给烧了。
“你怎么在这?离这远点!”
他猝不及防地突然出声,还吓着我了,我缓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刚刚在茶馆那边听到这府邸前两天出了点事,我听着觉得稀罕,就像来看看。”
“看什么看!当心命都给你看没了,快走,趁着那群东西还没出来,快点走!”
那群东西?
等等,之前尸变的那两夫妻以及被他们杀死的家伙还没处理,只是将他们关在这座府邸里边吗?
我试探着问道:“老人家,当初那对夫妻和死在这府邸里边的人全都没烧了吗?”
“烧?”他冷笑了一声,“怎么烧?里面的那群东西见着谁就咬,之前来了好几拨官差、道士还有和尚,全都折在里边了,现在也没有人敢来了,我是在这长大的,几十年了,我不舍得走,但是其他的倒是全都走了,姑娘!”
说着,那位老人家就伸手将我一把给推开了,我下意识地朝自己之前站的地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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