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来的时候无声无息,箭落下也是无声无息的。
李大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那只箭正稳稳的夹在他的二指之间,箭头上穿着一张纸条。
上官玄清小跑过去,拿过了递上来的箭和纸条,瞥了叶枯一眼,“你自己看。”
“你死定了。”叶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下面还画了一个扁扁的圆。“字写的一般。”叶枯看完点了点头把它收了起来,随口评论道。
翌日。
北木城里,被昨日两位惊鸿一瞥交手掀起的热浪还没有平息,叶枯和上官玄清的耳旁不是在议论阎昊与赤羽生两个人本身,便是在通过他们来谈自己。
“叶枯你听到没,那女的胖的跟个球一样,使劲的夸阎昊多么冷酷,&039;邪魅狂娟,眸若星辰&039;,叶枯你能想象阎昊长这个模样吗,&039;我以后就要要嫁给那种男人!&039;,叶枯叶枯你到底看没看到那花痴的模样啊!”上官玄清静不下来,只觉得那些人好玩。
北木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人来人往,上官玄清本就生的好看,那模样倒是频频惹人侧目,但碍于叶枯两人穿着华贵倒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扰。
“进……”,到了街上最是豪华的一栋建筑之前,叶枯话到一半腿还没迈进去,一团黑影就从那气派宽阔的大门里射了出来,摔在了叶枯两个人面前。
叶枯一看,转过头朝着上官玄清说:“我这运气就是好,每次高空抛物都砸不到我。”
“哈哈,让你长点教训,不是什么人都能争的。”嘲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伴随而至的是一道浑阴毒的掌劲袭向那瘫在地上吐血的人。
这一掌是暗中下的手,不见劲道,只是绵软而过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要是这一掌打到身上,地上那人死是不会死,只是会慢慢变成残废,跟之前经脉有异的叶枯一个模样。
“嘭。”一颗石子在半空中爆开,上官玄清看了叶枯一眼,叶枯也只是摇了摇头。
一行人从这天宝里出来,领头的一位怀里拥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正腻在他怀里撒娇。旁边一位穿着天宝衣服的有点发胖的人正在满脸堆笑的劝着,因为有些发福,两步都得走成三步,“吴公子,消消气,算了算了吧。
诚然,有些商会、世家、宗门能够与大夏王朝并驾齐驱,地位超然不受世俗所限制。只是这天宝显然并不在此列中,虽然那颇负盛名的拍卖会是在这里举行,但只不过是托它承办,而幕后真正的老板,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没有人敢在拍卖会上闹事,但在平时的天宝就不一样了。
“谁?”那被称作吴公子的人显然并不把这位天宝的执事放在眼里,见围观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敢应声的。那位吴公子推开了怀中的美人,狞笑着一掌按了下去。
空气一滞,吴姓公子霎时变掌为拳,向前轰出撞上了迎面砸来的另一只小一号的拳头。
“是她。”叶枯轻咦了一声,却没有出手相助,“等会儿帮我挡一下。”
“你还需要我帮你挡?”上官玄清心里虽有些不解,但却没有问出口,上前一步把叶枯护在了身后。
那吴公子虽然嚣张跋扈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个资本,只是那挺身而出的姑娘也非弱手,与吴公子相争并不落太多下风。
吴公子丝毫不因对手是一个女子便手下留情,一拳银弧乍现逼退了女子后祭出一口血色长刃,通体鲜红欲滴,如同真的鲜血一般在蠕动,划破长空凝成血十字封尽了女子生门斩下。
血光凛然,刀气逼人,那女子本就被击退,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是硬接这一刀。
“吴家公子这是打出了真火了,连这口魔物都祭了出来!”
“哎,这血刀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只是可惜了女孩儿这幅侠义心肠了。”围观的人见状无不退让,生怕殃及自身。
那女孩儿娇喝一声,绚丽的青白色光芒在她那脏兮兮却掩不住娇嫩的拳头上绽出,一阵虎啸之声逆着刀锋而起,声势上并不比魔刀血芒弱上分毫。
“虎杀!”
那姑娘身动如电,绚丽的青白色光芒汇成一道光束,短暂抽离了散于虚空之中的象,竟有几分借以大势压人之意味,这是一种境界的体现,不在乎修为之多少。
只可惜真正过招交手从来都不是坐而论道较量境界的高低。血色魔刀那冲天的血光中浑厚的真气破开了虎啸,那女孩儿虽然身法出众却还是避之不及,被一刀斩在了腰上,鲜血抛洒。
魔刀血芒余势随减可凶威犹存,劈向了人群,单是这下便不是常人所能接。这一刀所向不偏不倚正好是叶枯和上官玄清两人站的地方。
上官玄清惊奇的看了叶枯一眼,星图未现,只是随手一挥,临身的血芒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周围有些胆小的都已经闭上了眼不忍看到上官玄清就这么凋零,此刻却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吴公子自然也看到了,眼中有掩不住的惊艳,当然不是为她的实力。不过他虽然喜好美色做人却还有几分底线,也不至于当即扑上去“美人,不好意思了。”收了血刀,他眼中仍是血红却并没有再次出手。
“无妨。”上官玄清的声音很清冷,不似跟叶枯说话的时候,转过头想喊叶枯,但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北木城南门外,一道身影被拉长,很快的没入了那一片山脉之中只留下了点点不连贯的血迹。片刻之后,一袭蓝衫站在城门下,沉吟片刻后便追了下去。
“在凡骨境,单论身法只怕没几个人能跟得上她。”那袭蓝衫自然是叶枯,虽是穿行在林间却并不受阻,他所行的在别人看来是一条怪异的直线,高大树木、低陷的坑洼,乱生的草叶都不能阻叶枯半分。
愈行愈深,人声已不可闻。这条山脉与那条北域脊梁般的山脉连成一片,在平时是妖兽的天下,只是今日叶枯却一路通行无阻。
远方天外一座雾缭绕,满是迷蒙之气的高峰突现,叶枯一下顿住了脚步。它象征着他已经不在身处于北域脊梁的外围,而是真正走进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原始而血腥的妖兽的天下。
而那座山峰更是奇异,无论从何处进入这北域脊梁群山,一旦有幸离开外围森林,这一座山峰便会映现在天边,似是对人的褒奖,又如同是一个鬼魅,只见到它身披迷蒙雾色,隐约间如同一柄不屈的利剑般直插霄,关于它的实实在在的记载更是扑朔迷离,只知道将此发现载于书上的那人不久后便疯了。
以水木二行入神识,叶枯镇下心神。权衡一番之后,叶枯便继续追了下去,他本就觉得那女孩儿有秘密,如今到了这里竟还没有停下更是让他好奇心大盛。
叶枯跟着血迹一路到了一个山洞前。从刚才开始他就只是在绕着山走,并没有再深入了。一股馨香之气萦绕在这山洞口,不过却并没有弥漫开来像是被什么锁住了。这种香味让人只感觉浊气被一扫而空,叶枯发觉越靠近洞口,这中便越是浓郁,让人心旷神怡,就如同心也被涤荡了一遍。
血迹到洞口就没了,洞中并不昏暗,每隔一段洞壁上都嵌着些散发着暖黄色光的萤石。
“呜。”低咽声从深处传出来。叶枯步子轻极,便是化境修士也不可能提前察觉。
转过了两道湾,期间又听见了几次呜咽声。
呈现在叶枯面前的是一汪缀满了萤火虫般光芒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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