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总觉着今天有些奇怪,那个凶巴巴肥头大耳的主管,今儿居然对着自己扯了好几次嘴角,隐隐约约的还看出了那么一丝笑意,还有那仅有的几个点头之交的装扮时髦的女同事,居然拉着自己一起吃了午饭,呵,呵呵,难不成是自己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和谦卑恭敬的处事风格经过日积月累终于得到了认可,呵呵,怎的还有那么一丢丢开心呢?
初冬傍晚的风有些凉,司瑶紧了紧上衣外套,顺手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看着36路公交车在脚边停稳便上了车。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生活呢,租在城郊极其偏僻的顶楼楼以及市中心豪华办公楼的公司,早出晚归日日往返,无波无澜,好听一点是岁月静好,扎心一点便是枯燥无味,有时候司瑶觉着,生活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坏东西,尤其对司瑶这样软的不能再软的社畜来说极其不友好。
乘电梯到公寓的三十二层,绕过一圈盘旋的楼梯,便到了自己的小屋,三十二层的楼,看天都觉得格外高远,司瑶把包扔在沙发上,煮了晚饭,洗澡,追剧,入睡,若不是凌晨三点钟的突然醒来,那这一天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司瑶起身,揉了揉眼睛,应该是起风了,通往天台的门好像被打开了,哐当哐当响个不行,摸到枕边的眼镜,趿拉上床边的拖鞋便出了门,转身回屋的时候,司瑶被不远处的身影吓了个半死,深更半夜的顶楼天台,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瞧,司瑶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像得到了什么指令,蹭蹭的竖了起来,短暂的惊吓过后,司瑶迅速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这姑娘,难不成要跳楼,这可不行,倒不是司瑶怜香惜玉,只是想着要是这里出了人命,免不了麻烦,再加上司瑶的唯物主义并不是那么根深蒂固,难免有些担心她之后阴魂不散,想到此处,司瑶有些颤抖的发了声
“那个,深更半夜的,你站我家旁边干嘛 ?”
那姑娘也被司瑶吓了一跳,苦苦追了五年的男神今儿官宣了女朋友,再加上下班路上被抢了包,没有手机,没有钱包,肚子又饿的咕咕叫,终于在凌晨招架不住,又忘了从哪边看的一篇报导,说是高层跳楼的死法最是没痛苦,又看看这栋32层的建筑,就觉着天时地利,今儿宜跳楼,哪成想半路出来个披头散发说话颤颤巍巍的女人
“你,你要干嘛?”
“我,我不干嘛,你是不是打算跳楼?”啊呸,这问的什么话
“是,是呀”那姑娘看了一眼司瑶,接着问了一句“你,要一起吗?”
“不,不了,你也别跳了,你看这么高,摔下去可疼了”啊呸,我这究竟说了个啥
那姑娘颤颤抖抖的往下看了一眼,艾玛,真的是高,那一瞬间只觉得腿肚子直打颤,瞬间怀疑那篇报道的真实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能,能拉我一下吗?我腿抽筋了”
“好,好,你等着”
好不容易看那姑娘松了口,司瑶小跑着便过去了,快到跟前时,脚下拖鞋一个打滑,司瑶就觉着有一股风呼呼的从自己耳边穿过,那姑娘“啊”的一声尖叫让司瑶忍不住想去捂住耳朵,的,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还有那个吓傻了的二货姑娘,我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吧,之前听人家说过,人在快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牵挂的人,司瑶眨巴眨巴眼睛,除了被风吹出来的几滴泪,什么都没有,嗬,真是可悲呢,这世间走了一遭,还是孤身一人,人间值得,但我,再也不想来了
司瑶听着“砰”的一声,只觉得一阵,按照道理说,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成肉泥,也四分五裂了,咋的还会有意识,司瑶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动了动有些松散的身体,一股剧痛咆哮着冲向自己,再看周围,昏昏暗暗的空旷广场上零散的燃着几点篝火,随着身体的复苏,浓重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冲,司瑶皱眉,细看周围,各式狰狞的,破碎残缺的肢体自脚下铺满了整个广场,再看看自己,本是新剪的锁骨发变成齐腰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前,那一套暖黄的细绒毛睡衣已成了身上的黑色束腰武服,脚边一把玉柄宝剑散着蓝幽幽的剑光,这什么情况,这究竟是 哪??
------------------------------------------